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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慨:“莫非这是怕得睡着了?”

徐青青愣了下,凑过来瞧,这孩子忒不给她面子了。她刚说孩子怕朱棣,便是想要朱棣逗孩子的时候别板着脸,再温柔一些,结果他偏在这时候安稳地睡着了,害得她这个做娘的辛辛苦苦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了。

“我怀疑他不是我亲生的。”徐青青随口一句抱怨,惹得朱棣直接把孩子送进她怀里,似乎要加强他们母子间的感情。

巧的是,徐青青刚抱上小冬瓜,小冬瓜便醒了,哇哇哭起来。

“真的一点面子都给我了。”徐青青无奈笑叹,赶忙拍背哄着小冬瓜。

一屋里人都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饭毕,小冬瓜又困了,徐青青便把他轻轻地放在床上,嘱咐奶娘照看。她则在桌案上铺好宣纸,给朱棣研磨。

朱棣净手之后,用清隽的小楷抄写了一篇经书。又在徐青青的提议下,在纸张的边缘绘了一枝嶙峋的红梅。如此一瞧,这篇经书倒更添了几分值得观赏的意味。

“这就叫人裱起来,明儿呈给娘娘,娘娘肯定开心。”徐青青很喜欢朱棣的字,便是写干净整齐的小楷,勾画之处也不乏有风骨,可见凌厉之气势。

“王妃,外头下雪了!”碧螺听到小丫鬟的回报,高兴不已地去推开窗。

果然见窗外有细碎的白雪飘飘落落而下。

徐青青高兴不已,命人赶紧拿斗篷来。

朱棣静默看着徐青青。

徐青青围上斗篷之后,见朱棣发呆看自己,笑问他怎么了。

“你可是妖?”朱棣凝看徐青青的目光格外严肃。

徐青青怔了下,系带的手微微停顿。

“说扫雪煮茶,老天爷便给你下雪了。”

徐青青噗嗤笑了一声,故作害怕道:“天呐,可怎么办,我的真身终于被王爷发现了!”

徐青青系好带子,又将朱棣身上的兜里拢了拢。

朱棣淡笑一声,低眸看着徐青青,忽然抬手捏住她的脸蛋,“你若真的是妖,记得走的时候,也把本王带到你们妖界去。”

“放心,我肯定舍不得王爷。”徐青青踮脚亲了朱棣脸颊一口,拉他快出门赏雪。

朱棣由着徐青青拉自己,有一瞬间他竟恍惚了

,以为自己在梦里。她人跑起来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俏皮的笑,艳红斗篷随风飞扬,在纷纷扬扬的白雪之下,犹如一朵世间绽放最美的红梅。

……

初一一早,将孝经呈上之后,宫里一直没有动静。至次日傍晚,宫里有小太监悄悄从后门入内,传帝后的口谕,允许徐青青可以归宁探望父母,但燕王却依旧要被禁足,不准出门。

朱棣便将他早前准备好的礼单递给徐青青。

徐青青打开一瞧,珍珠、翡翠等贵重物很多,竟还有不少田产。这礼单上的东西,差不多快比上她当初聘礼的一半了。

“不过是过年回娘家一次,王爷所备之礼太贵重了。”

“此去北平不知何时能归,钱财虽为俗物,却颇有得用之处,有备无患。”

当初娶徐青青的时候,聘礼等等都按照皇家的规制执行,不曾多过一文。那时他不知自己有一天会和徐青青有这样的感情,不过见她会治好自己的病,又见她识时务、好控制。

既然朱棣真心送,徐青青当然愿意接着。一直有个好娘家仰仗,于她而言也是极好的事情。所以娘家好,她也好。再说拿这样的礼单归宁,她多有面子。

“礼单现在拿过去就成,不过这礼还是等夜里悄悄地送,这种时候不宜大张旗鼓。”徐青青主动思虑到了,倒省得朱棣再费心嘱咐。

徐青青刚至魏国公府,就被谢氏和徐达拉住、关门、问询。

年前三位王爷和胡惟庸的事,消息都被禁了,但多少有一些消息传出,大臣们私下里猜测颇多,连徐达都都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徐达终于得知具体真实的经过之后,松了口气,直叹燕王此招极妙。当是如此才能动摇皇帝对胡惟庸的宠信,直接告状反而没有这样的效果。他就是个例子,当初跟皇帝好说歹说,也抵不过胡惟庸带领一帮群臣巧嘴辩驳。最后的结果,皇帝只觉得他与胡惟庸对立,是政见不合而已,根本没上心。

“王爷说这之后也不能cao之过急,慢慢来,最好令对方不知不觉。”徐青青道。

徐达让徐青青给朱棣传话,让他尽管放心。这事儿他心中有数了,回头也会跟私交甚好的几位同僚一起商量,

徐徐图之。

“此去北平,不必经常与京中书信来往,以免遭人弹劾,招惹忌惮。”

徐青青应承,将徐达的嘱咐一一记下。

“那事儿也和青青说了吧。”谢氏扯了一下徐达的衣袖。

徐达愣了下,瞪一眼谢氏。

谢氏:“她不是爱计较的孩子,说了又如何?”

“到底什么事儿?”徐青青问。

徐达马上赔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都过去了……当年为父认你的时候,其实并不确定你是否为我们的亲生女儿。但你这模样和母亲是真像啊,后来我真有种感觉一定是,果然经过这两年的细查,还真查清楚了。”

“怎么讲?”徐青青越发有点糊涂了。

徐达便把当初在路边挖到过那个孩子尸骨的经过讲述给徐青青。

“所以师父没骗我,当时确实有另一个婴孩包裹着那条被子?”徐青青讶异问,“那我——”

“这事儿还要多亏燕王爷的提醒,不然我当时真会一门心思只认这被子包裹谁了,谁就是我的亲女儿。那孩子的尸骨我后来请仵作检查过,脚板平,该是遗传于父母,而我们徐家和谢家人都没有这种情况。

过年前才终于确准了这事儿,那对夫妻并非本地人,穷得很,当年就是去凤阳亲戚那里打秋风,却没讨到多少好处,便越想越悲凉,觉得这刚出生的孩子既然养不活,不如就早点丢了。因瞧见包裹你的被子好,便扒下来裹在自己孩子身上,一方面指望那孩子能活久点被人捡着了;另一方面也觉得那孩子便是死,也能有个好东西包裹着陪葬。那孩子的父亲也是平脚板,如此也就确准了,你确系是我们的女儿。”

徐达说完还有些歉疚,毕竟当初他认回徐青青的时候,起初在心里确实有所保留,并没有全心全意地完全将她认作自己的亲女儿。

“换做是我,我也会觉得不是。”

徐青青琢磨了片刻后,让徐达和谢氏不必挂心,但这笔账她且先记下了,回去后就找朱棣算。

徐妙书的婚期定在初六,眼看就要出嫁了。徐青青去瞧了她和蔡老夫人,询问她大婚的一切可都准备妥当没有。

“都妥当了。”徐妙书娇羞地应承一声。

看得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