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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刀悄然抵在了脖颈之上……

半个时辰后,沐景春提满了两手吃食,笑着进院,喊道:“柳姑娘快来帮忙我拿一下!”

喊话之后,敞开的房门里头静悄悄地,半晌不见有人出来。

“出去了?”沐景春纳闷地走进屋,把东西都放在桌上,边喊着刘姑娘边走进了里间。

白帐幔上溅满了红艳艳的血,榻上还有没叠完的一堆衣裳,尸身就倒在床边的地上,无头,脖颈断口处正有一大滩血以圆形的形状向地面其它地方扩张。

女尸身着的正是刘姑娘刚才所穿的衣服,右手背虎口处有方形的黑胎记,这具无头女尸确系为刘姑娘无疑。

就在他出门这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她竟然被人砍头了!

到底是谁?

看这砍头的刀法又准又狠,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偏偏这么巧,就在他刚回来不久,而恰巧又出门的时候……

沐景春猛然意识到什么,是燕王?现在细想起来,燕王在平安观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准确地答应他的请求,却故意模棱两可地喝了他的茶,给他一个好态度,让他误以为他的意思是应下了。

他欢欢喜喜地跑回来找刘姑娘,反倒让燕王的人刚好通过跟踪他,寻到了刘姑娘,进而一刀取走了刘姑娘的首级。

是他害死了刘姑娘,害得她身首异处!

沐景春恨红了眼睛,双腿慢慢地弯曲,跪在了无头女尸跟前。

……

徐青青采了一捧野菊花,正准备插在花瓶里装饰一下屋子。丘福突然现身了,请她走一趟。

徐青青有好些日子没见过丘福了,便闲聊问他前段时间是不是为王爷办大事去了。

丘福默了下,“也不算全为王爷,也为王妃。”

“为我?”

徐青青略不解,直到她被丘福带到那处被用来当做临时刑房的屋子,看到刑具桌上所摆放的刘灵秀的首级,她才恍然明白过来丘福出去办的事是什么。

徐青青只看了那头颅一眼,便立刻捂着嘴跑出去吐了。

“就这点见识?”

一方白帕递了过来。

徐青青一面用帕子捂着嘴,一面看向正嘲笑她的朱棣,欲哭无泪。

“王爷,说一声就好,真不用带来我看。”

“怕你不信。”朱棣道。

“别人的话我可能会不信,但王爷的话我肯定信!”

徐青青还有点惊魂未定,朱棣的那双手已经揉搓起她的耳朵了。

“本王的嘉勉可还满意?”

原来他前几天提及的‘嘉勉’,就是指杀刘灵秀。

“满意。”不能再满意了!头一次遇到‘打一炮就换一条人命’的生意,真特么的诡异!

第37章头号

朱棣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对于徐青青的回答并不在意,转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徐青青却开始黏人了,跟着朱棣凑到桌案前,问他为何要派人杀刘灵秀。

朱棣淡然瞟一眼徐青青,意思很明显:你问的是废话。

徐青青乐了,非要追问:“王爷竟为了我对刘灵秀动手,还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好麻烦的。”

朱棣坐下来写折子,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因为他知道徐青青肯定还有后话没说完。

“王爷是不是心悦我呀?”徐青青俏皮地躬身,故意眉眼含笑地看他。

朱棣提笔的手一顿,转即将笔沾了沾墨,“心悦是什么。”

“就是喜欢呀,就是我因你而快乐而快乐,因你忧伤而忧伤,见不到会想,也会患得患失,见到了就心跳加速,开心又紧张。王爷博览群书,居然连心悦是什么都不知道?”

“知此二字而已。”朱棣淡然道,垂眸继续写。

徐青青没话说了。

燕王的意思在说,他知道心悦二字为何,但从来没有体会到过心悦是什么。简言之,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虽然这答案徐青青早就料到了,但没有想到朱棣居然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回答了。好歹以夫妻的名义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按照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数量来计算,他们也算是有好几百日恩的夫妻了。她连色相都牺牲了,居然没能增添他对自己一点点的好感度。

本来还想着要是有点儿情分,她以后略还可以施展一下,逐渐实现得寸进尺的方针策略,拉低燕王的底线,让自己越来越潇洒,现在看来此法任重而道远。

不过一点没感情也有一点没感情的好处,可以无情交易,冷漠谈生意。

“王爷,那我们之前谈的条件是不是可以恢复了?之前是我不对,惹王爷不高兴。王爷就看在我最近表现挺好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不给王爷拖后腿。”

徐青青像个犯错的学生一样,在朱棣跟前立正站好,严肃认真地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检讨。

朱棣的笔尖儿一下戳到了奏折上,半篇漂亮的清隽小楷就此白写了。

徐青青见状,马上找借口告退。

朱棣看一眼那眨眼间就一溜烟跑没了的身影,把折子丢进铜盆里用火焚毁。

丘福马上取来了空折子放在桌上,却发现王爷不写了,拿了一本书,直接半卧在榻上很闲逸地看起来。

王爷若准备做一件事,从来不会因为被突然打断而不做,除非他本来就不想做……

丘福突然领悟到了什么,想想刚才被吓跑的燕王妃,不禁有点可怜她。燕王妃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刚刚那一下她被王爷算计了。

或许大概可能这就是他们夫妻间的情趣,反正他不懂。

大家放鹅已经有一阵子了,这鹅喂得好养得好,自然也都爱下蛋,于是这些天便攒了不少鹅蛋。

徐青青决定带领三位王爷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腌鹅蛋。

秦王和晋王一开始是拒绝的,放鹅放牛这种事情好歹属于务农,已经够他们表现‘吃苦’了。腌鹅蛋这种细致的小活,都是妇人来做,归属于厨房杂务,他们几个乃堂堂王爷,这种事儿干了又不得名,干嘛要做。

“眼看着要入冬了,再过两个月就快过年了。回头王爷们进京过年的时候,拿着自己腌制的咸鹅蛋孝敬父皇母后,岂会不得赞美?而且我可以保证用我的办法腌制的咸鹅蛋,一定比一般人家的好吃,个个出油喷香却不会咸得齁人。”

秦王和晋王便被徐青青说动了心思,随后算上燕王一起,三人各自分工,把鹅蛋洗干净晾干,泡酒后,再混着五香粉的盐里滚一圈,晒三日后入坛存放。

半个月后,咸鹅蛋刚刚好。

清晨一碗白米粥,配着芝麻饼,把新鲜煮好的咸鹅蛋切一两半,露出中间大而流油的咸蛋黄,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