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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棂姐,他叫陆由,是我的师弟。”刘颉和栩棂,是很熟的。“棂姐好。”陆由这才是真正的向栩棂打了招呼。栩棂原就觉得能让徒千墨亲自出手的艺人一定非同小可,但绝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俊俏到夺目的少年竟然是徒千墨的新徒弟。徒千墨入行也有十年了,他择徒之审,课徒之严一直为圈内人乐道,毕竟,成功的经纪人很多,但是像他这么年轻就能有如此成绩,而且捧一个红一个的,绝对是凤毛麟角。是以,栩棂看着陆由的眼光不自觉地也带了几分谨慎。不过陆由究竟是能让人放松下来的,他接了徒千墨眼神,就乖顺地坐在一边,可是背脊挺得非常直,侧面的轮廓,栩棂实在不愿承认,但是,仿佛就是那个故事中的沈彦非。栩棂礼节性地笑了笑,却是抬腕看了看表,刘颉心知她此举定有深意,果然,栩棂道,“禅少和徒总监相邀,栩棂自然荣幸之至,只是,还有一个朋友,听说——”她说到这里,目光就落在了在一旁的陆由身上,栩棂出道日久,现在至少已有三十五六岁,可如今眼波流转,端的是明艳照人,不可逼视,她说话的声音也姣嗲至极,但又不是故意邀宠撒痴,反倒带着几分优雅的味道,真是听之悦耳,观之悦目,哪怕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真实年龄,可竟是谁也不愿意去想这煞风景的事。栩棂接着道,“他听说徒总监的高足在此,便一定,要来做这不速之客。”栩棂故意不再说下去,但是她盈盈带笑地望着徒千墨,哪怕她并没有要求什么,徒千墨也只得道,“欢迎之至。”徒千墨这话虽然不能说是百分之百的诚心,倒也真是欢迎的。一来,栩棂是一个做事非常有分寸的人,这么不礼貌的要求,她既然提了,便绝没有道理让请客的主人家不愉快;二来,徒千墨已隐隐猜到了,这个即将到来的不速之客的真正身份。果然,栩棂拨通了电话,“李导,徒总监原谅了我这个不识趣儿的客人,您请进来吧。”哪怕猜到是他,徒千墨在听到栩棂称呼的时候还是不免心中一紧,他立刻将目光投向陆由,鼓励这个小弟子不要怯场。可是,他自己的心,却在不知不觉中,揪了起来。距离上次相见,已有十个月了吧。十个月可以孕育一个新生命,却绝无法忘却一段旧相思。徒千墨依然记得,当时的自己站在孟曈曚溺水的湖边,发疯一样的冲李陌桑吼,“你知不知道,我的曈曚,今年,才二十一岁。”他当然更记得,当时的李陌桑,望着澄净的湖面,“我只知道,影戏软片,即使埋在地下,要降解,至少,也要六百年。”“你好。”这是李陌桑进门来说的第一句话。对话的对象是陆由。陆由心慌了,“李导好。我叫陆由。”男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慕禅亲自将煮好的咖啡送到他面前,“Luwak,不知李导会不会习惯。”李陌桑顺手一推,“我对任何动物的排泄物都没有兴趣,再贵也一样。”慕禅当然不会无趣到向他解释即使是这把塞风壶已是价格不菲,当然,96度水温和9-10atm水压在慕禅多次尝试中终于被证实了不止是噱头而已,栩棂又抿了一口,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慕禅立刻体贴地送上一杯清水,栩棂在口中含了一会,而后掩了口将水吐进敛口的银质漱盂里,再顺手盖上弧形盖,弧形盖上的图案很有几分日惹风情,栩棂笑道,“禅少真是雅人。”慕禅微笑。徒千墨冷哼一声,“印尼狗乱七八糟的破玩意——”他究竟是考虑到栩棂的面子没有继续说下去。慕禅倒是亲自倒了一杯开水递过来给徒千墨,“KopiLuwak的酸度很清爽,不过你胃不好,还是先喝点热水,回头,我煮普洱给你。”栩棂微笑着看徒千墨狠狠瞪一眼慕禅而后将热水送到唇边,这两个人的关系,哪怕徒千墨自始至终不愿意承认,可这个圈子本来就没有秘密的。李陌桑却是一眼也不看慕禅,他盯着陆由的眼神已经快将陆由逼到角落里去了。徒千墨将水杯狠狠放下才对李陌桑吼道,“别欺负我徒弟!”李陌桑才一抬眼,陆由就逃一般地从他视线中跳出来,“我替李导倒杯水。”李陌桑的气场太强大,他看着陆由的眼神,透露出一种非常决断的信息,便是——你不配。李陌桑并没有接陆由递过来的水,而是挑眉望着徒千墨,“这就是——六哥金口玉言,一定要留下的,陆由?”徒千墨又喝了一口水,“难道你认为不是?”李陌桑重新瞥了一眼陆由,而后就是一声长叹,“现在的电影圈,太堕落了。”而后,李陌桑转身,走了。陆由的头埋得太低。他甚至直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样就被一言不发的李陌桑压到了角落。慕禅立刻站起了身,“桑——”“禅少有何吩咐?”李陌桑看慕禅。慕禅轻轻叹了口气,眼前这个人的线条太冷太硬,和他的电影一样,带着太犀利太残酷的锐气,“小由还是新人。”“他没有唐颂的气度。”李陌桑说话太不婉转。“他还没有真正演过戏,我相信公演之后,这孩子一定能培养出几分气场的。”慕禅道。李陌桑哂笑,“气场是沉淀的,绝不是培养的。”“李导——”刘颉站了起来。李陌桑的目光立刻追过去,他的眼睛太亮,原本栩棂是坐在刘颉身边的,可李陌桑眼光扫过,栩棂就不自觉地低了头。“他是我的师弟。”刘颉一字一字道。李陌桑重新望了陆由一眼,目中充满鄙薄,而后,却将目光重新转回刘颉身上,“我倒是不知道你老师的脾气已经这么好了。”剩下的话他不必说,的确,如果是几年前的徒千墨,自己的弟子第一次见导演便被轻视至此,就算不被打得皮开rou绽也绝对没办法还安然坐在一边等求情的。徒千墨抬起头,“任何新人,都需要机会。”“孟曈曚拍的时候,也是新人。”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徒千墨神色寡淡,“的确,孟曈曚拍的时候也是新人,但是,孟曈曚,只有一个!”“您要的是唐颂,还是孟曈曚!”平地一声惊雷,站在角落里的陆由突然开了口。这样的对话里,无论他的身份还是角色,都只不过是布景罢了,前辈们的争执,他不仅要闭上嘴,有时候,甚至连耳朵都必须遮起来,哪怕,他是他们争执的导火索。李陌桑果然笑了,他望着徒千墨,“你的弟子,越来越有胆色了。”徒千墨的脸色也难看的很,慕禅和李陌桑也就罢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