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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初所为……你合该不信我,但我绝不后悔。”玄天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片刻后,忽然勾起嘴角,玩味道:“不后悔?很好,我记下了。”东华抬眼看着他,不明所以。玄天扳过他的肩膀,一把将他整个揽进怀里,像先前拥着那具尸体一般拥着他道:“五十年前在无望谷中,有一句话我没有说完。我当时是想说,若再次相见,我不会放过你。”玄天软语温存,动作亲昵,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东华想起那年无望谷时的恩断义绝之时。东华惨然道:“事到如今,我咎由自取。要杀要剐,随你开心。”玄天凑在他耳边,轻轻道:“我怎么舍得。师兄还记不记得第七世你我在凡间初遇,是在何处?”东华心中此刻五味陈杂,被他提起往日的糗事,也不觉十分难堪了,索性撑着最后的姿态一语不发。玄天替他道:“幽兰院里,若非我及时让辟邪撞破,那个姑娘怕是已喂了你一口好酒……我方才已经如法炮制满足了师兄。师兄认为那姑娘做了这些之后,接下来要行何事?”看见东华眼神一颤,玄天轻轻摩挲着他的唇道,“索性,我一并做了,也省的这些杂念搅了师兄清修。”东华有些慌乱,下意识的道:“你不可乱来,天界若寻不见我……”玄天有恃无恐道:“我师兄东华帝君,此时正在闭关,天界寻他做甚。”东华整个人都僵住了,原本精心扯下的谎,此刻变成了一块巨石,堪堪压在自己脚上。他软绵绵的倒在玄天怀里,第一次对玄天唇边的笑意生出了毛骨悚然之感。此刻他一来打不过,二来说不过,觉得自己是可悲又可笑,跟方才自己鄙夷的九檀比起来,好不了多少。东华毫无底气的道:“你放开。”而后他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攒足了元神与身体残存的最后一丝牵系,竟从玄天怀中挣脱出来。但他一时无法站起,只得全身并用,匍匐前行。他攀着门槛,一点一点,终于狼狈的挪了出去,滚落在满地灰雪中。玄天一开始有些吃惊,没有料到已至这个地步,自己这位师兄仍在做困兽斗。而后他眯了眯眼,站起身,高高在上的看着那个在雪地里苦苦挣扎的身影。到这时候,东华依然在找机会从他身边离开,同当年何其相似。玄天不由发问:“师兄来此,当真只是为了区区一幅画?”东华身体一僵,随即更加拼尽全力。他知道此刻自然逃不掉,玄天只要一抬手,就能把自己揪回去。可他无法想象再落入玄天手中,会是个什么下场。他不死心往前挪一寸,再挪一寸,只求拖延出微不足道的时间,能让玄天转念放了他。耳边回旋着呼啸的风声,风声中还夹杂着玄天无所不在的语声。“你只说那是随性之作,可正因随性才更见真心。”“你以真心画我,如今又要毁去,却是何故?”“从前我处处为师兄考虑,师兄仍是一心一意要走。左右留不住,倒不如,让我这大逆不道的罪名坐实了再走。”东华大神不愧是先天神中的尊者,元神溃败成这样依然不为所动,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在玄天的风言风语中爬到了河岸。河水缓缓流逝,冰层上满覆冰雪。东华身上也落了许多雪,此刻再也无法向前一毫一厘,他隔着眉睫上的凝冰看向对岸,视野霜满,竟恍惚回到五十年前被冻死的那一晚。可是视野所见的河水中,映出了他当时想见却未见到的一个身影。黑衣飘飘荡荡,容颜俊美无俦。终究是,什么奇迹都没有出现。东华颓然垂下头,整张脸埋入冰雪中,再无一丝力气供他继续负隅顽抗。玄天立在墨兰从中,看着东华身后冰雪上一条蜿蜒的痕迹,那是他从房舍内一路摸爬滚打,清扫出来的。玄天颔首,了然道:“原来师兄不想在屋里做,那好,就在此处,风景甚美且还敞亮,说不定还会有人前来观赏。”东华闻言几乎背过气去,他艰难的喘息几下,颤声道:“你……”作者有话要说: 嗷准备开车~☆、昔我(三十一)不过瞬息之间,东华就落入了一片墨兰纹饰的衣袍之内,飒飒冷风中,玄天伸手去除他束发的冠带。淡色发丝失去束缚,顿时流散如水,东华忽然冷静下来:“打量我今日低声下气,你便越发轻狂,忘了你我的次序么?玄天,你、你还认不认我是你师兄!”玄天将冠带扔在雪地里,不为所动的解着他腰带,挑眉道:“认,否则今日所为怎能叫大逆不道?”东华被他这无赖之态气的双圌唇打颤,说不出一句话来。此时他发丝纷乱,衣衫半敞,再加之面上那副不自知的情态,看在玄天眼中别有一番风采。玄天俯下圌身,咬住了那颤抖不已的双圌唇,含糊不清的道:“师兄无愧色相之首,此等仙姿,叫我如何把持得住。”东华正左顾右盼,努力辨认是否四野无人。玄天这一句却忽然戳到他心里,虽然这类奉承之言东华听的实在太多,可是从玄天嘴里说出来,好像还是头一回。玄天品过他的双圌唇,又转而吻过面颊,最后似是有心在他眉眼处逡巡,让东华双眸中映满他的影子。东华只觉濡圌湿之感辗转在自己脸上,想到此刻所有感触皆是来自玄天,忽生酸涩之意。。从前他已用凡身和玄天有过数次唇圌舌相亲,可回归仙体后,这却是首次。而仙体是他原原本本的样子,今日他避无可避。恍惚中,那濡圌湿之感已经包围了他的耳根,玄天在他耳边似叹似笑:“我枉顾天理,肖想师兄多年,本该算是世上至yin至乱之人。却因心怀师兄,将众生色相全当做枯骨。如今,我倒成了别人眼里最清心寡欲的那个。”东华猜他话里的“色相”,应该是当年帝浊将玄天与魔境那几个美姬合关一夜坐怀不乱的旧闻。不禁又想起他叛逃一事,再加之今日所为,好容易生出的一点意兴荡然无存。东华敛容道:“你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左右已是不信他,何苦再拿这些话来撩圌拨。玄天神色一顿,眼睛顿时眯起来:“此时此刻,师兄还要激怒我么?”东华叹了口气:“若我不激怒你,你可会放我走?”玄天断然道:“不会。”东华垂下眼睑,道:“即是如此,你我各自随意吧。”玄天黑眸中烧起两团不明之火,眉心一皱:“好,我倒看师兄要如何随意!”说罢,东华便觉肩上一凉。侧目看时,见半边肩膀已袒露出来,片片落雪在肩头融成水迹,他手指无力的蜷了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