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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遁开江锁走蛟龙了! 月儿伏在公主耳边说了句什么安抚,小娇妻手抚心口,还作出那六脉神剑的手势,刻意地瞄了瞄岸上那个带头的女人。什么时候都是孩子气!我不禁摇头。 “老大,不行,是最粗的铁索。”急流中冒出一张憋得紫红的脸,并扬起一根已经别弯了的钢钎。 失去功能的钢钎被丢进了水中,就如最后一丝希望的失落。 “月儿、芙儿,你们快上马走吧!”我一边说着,一边冲进船舱去牵那匹大头马。却听见月儿喊道:“风姬jiejie,别来无恙!”清悦的仙音带着说不出的娇媚甚至有点亲热的口气。 我牵马回到甲板,见当中那人甩掉斗笠,一头长发披落随江风飞扬,英姿飒爽,可不正是那地宫魔头麾下的风姬! “钟郎,此处水面寻常小船都撑不住,什么马也走不了这些急流漩涡。”月儿的低语让我的头一下涨大了几倍。 “敢犯地宫者,逃无生天。识相的话,赶紧自缚了随我去少主那里请罪,念你长的漂亮,或者饶你不死。否则,刘帮主银桨一挥,你们一船人的骨灰就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风姬的话音并不阴沉,但我身心都在不寒而栗,要保爱妻的性命,难道只有给那个人妖魔头当女囚了?! “唉,风姬jiejie,我们本来素不相识,但在滇池边,我们拼死斗湖神救你一命,你却莫名使出最毒的见血封喉暗器坑害我们,还要在地牢里将救命恩人活活饿死,饶是如此,我等擒住你后,还是以德报怨、秋毫无犯地释放了你。你们地宫如此再三再四地对救命恩人歹毒暗算,不成了谁救过你、帮过你就是自寻死路吗?” 月儿一番慷慨陈词不仅使穿上的唐门水手义愤填膺,水寇人群也嘈杂晃动起来。我的诸葛仙妻谈笑间动摇敌军心大乱! “休得胡言!谁个用你救了?是你这狐狸精先勾引人家未婚夫,毁了既定的婚事,又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坏了本宫大事。若不是少主有令,投诚免死,你早应该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隔着数十丈,都看得出她的粉面涨红、杏眼喷火。 “喂,你这女人好撒泼啊!谁稀罕勾引你的男人了?你把高泰明找来问问他什么时候喜欢过你了?什么时候说要娶你了?” 公主加入口水战,不好!月儿说话是缓兵之计为拖延时间,她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放箭!叫她们知道厉害!”风姬七窍生烟地对那持桨人吼叫起来。 银桨一抖,队伍两头的火把手在前排一窜,弓弦响处,两端各有六、七簇火头带着黑色铁箭划着流线向激流中战抖的大船呼啸而来。 15-13 雕虫 一阵乱响,船工们紧张万分地吃力举起粗长的木浆准备搁挡。 刷地两条白练迎风刺入江水中,白裙猎猎的月儿像被浸湿的丝带支撑着弹上空中,白皙的玉腿一闪,薄靴轻点林立的浆版,白练翻卷如银龙出水,玉人行空似天女挥袖,呼啸而至的两蓬铁箭火鸦皆被扫落波涛,发出哧哧的嘶响。 “好功夫!”船上、岸上哄然一片惊叹。 “嘎嘎……”举着百来斤银浆的头目发出与瘦小身躯极不相称的洪亮怪笑。 “美人人美功夫更俊,难怪敢和地宫结梁子!若不是水战,鄙帮这几百好汉也绝拦不住你,可惜,你们现在是江龙套锁,插翅难飞。刚才不过是警告,若是几百只火箭齐发…嘎嘎,你便是真仙子又能顶得几时?只是看着如此美人活活烧死,喂了江豚,有点舍不得撒~” “哈哈……”两岸匪寇一起哄笑。 “但刘某数三个数,你们不投降,咱也这桨也只有划下了!一~” “二~” “哎,风姬jiejie,我们可是想当面与令主子评个是非曲直,可这样根本下不了船啊,难道你想抗令主之命,非烧死我们不可吗?”月儿的仙音很娇美、很软哝,听着心都发软。 “好!你们三个上后面那条船,乖乖受绑,就可以给你们活路,但你们再磨蹭迟延半刻,火箭齐发,就是完成少主圣令了!” 我们这才注意到,大船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一条小船,小船上有六个桨手,这会有三个开始摆弄起手脚镣铐。 月儿拉着公主就向船尾走去。不!难道我们夫妻就这样落入那个男女通吃的邪恶魔鬼手中吗?! “哎呀!”船身的剧烈晃动让二女一步三摇,惊叫不已。 “风姬jiejie,能不能让小船划到前面接我们啊?”月儿求救似的嚷道。 她真就这样认输了?难不成还要挟持小船上的人为人质?人家和唐门翻脸都不怕,哪会在乎这几个小喽啰生死啊! 这点月儿不会想不到的,可一上小船就会镣铐加身,还指望着唐宇再救我们? 神秘无踪的地宫可不是衙门那些酒囊饭袋!别说一个唐宇救不了,整个江湖也拿嚣张跋扈的地宫无可奈何啊! 再遭yin辱可不是心存顾忌的杜狗官之流了,而是法力无边的妖魔……我不敢想象了!我眼前发黑,咽喉发咸了! 划水声、木浆与船身的磕碰、哗啦哗啦的镣铐声向脚下移来。眼见着小船靠近,几个水匪瞟着娇妻的贼眼透出难抑的yin邪。 月儿伸了伸修长美腿,怯生生地道:“好可怕啊!这样跳上去,站不住会掉江里的!” 披着蓑衣,黑乎乎长的像泥鳅的水匪站起身,扬起两只胳膊:“往这儿跳,哪龟儿子才让美人掉江里!” “不行呀,这样跳…小船不会翻了吧?” “放心撒~我们只会让别个的船翻,峡帮的船从来不翻!”泥鳅嬉皮笑脸回应着。 我跳上去时该不该故意踩翻这条船? “怎么不能翻?岸上的人都能翻,何况船上的人。”公主一脸不服气地指着岸边抬着杠。 “哪个翻喽?”众人扭头望去,并无异样。 “刘帮主,她们还在拖延时间,不必等了!放箭!”风姬娇喝。 “那就让你翻!” 公主娇声未落,“啊~~~”只见那妖女发出凄厉无比惨叫,身体抽缩扭曲成骇人形状从马上翻落下来,双手抱头抽搐,又嘶鸣了两声,看看是疼晕过去了。 “唐门毒功……” 群匪炸了锅似的四下张望搜寻有没有陌生人近身。我心中狂喜,唐门的救兵来的好快啊! “不用找了,她中的是巫魔血蛊,犯我三人者,虽远必中,生不如死,阿鼻之痛。你们要不问问她还逼不逼你们放箭了?”月儿轻松笑道,悦耳动听的恐怖言辞在山岸间回荡。 猪球一伙叛逆、杜公才、高文瑞惨状后的绝对屈服情景恍然浮现,原来这就是谜底!月儿她……什么时候学的世上最神秘恐怖的巫蛊术?! 那刀氏姐妹的御蛇、公主的驱兽连同我挨老枯藤一次似睡似醒的巫术,三大蛮荒秘技我都见识过了,但这些与用自己的血饲养来去无踪、魔性骇人的血蛊虫相比,只能算雕虫小技了!仙妻身上会有如此可怕至极的邪物? 月儿和公主不约而同地瞟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我,嫣然一笑的目光含义更让人摸不到头脑,就又转头望向岸上。那边几个匪首早下马对那丰乳肥臀的妖女抚胸捶背掐人中,还真给折腾醒来,扶站起身。 “中毒是不可能这么快过劲的,风姬jiejie是不是让大家长长见识,告诉他们中了巫魔血蛊是什么滋味啊?或者刘帮主不想放开江索,也喜欢蛊入脑髓的滋味呢” 被匪首搀扶的风姬披头散发,面色如纸还沾着污泥,全然看不出原来大美人的形象,惊恐万状地看着笑语盈盈的月儿。 “害人精,还不命令他们放开水下的铁链,还想惹我生气吗?”一身红装的公主叉着蛮腰,很有公主威风地娇声叱道。 风姬惨白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劝你不听是吧?那就让我的虫儿跟你商量吧!” “啊~不~~”公主说完,风姬惨叫再起,抱着头往后便仰,全身再次抽搐起来。 “饶命啊~~快停下!放!放!你们快放他们走啊~~”这惨叫别说人听着毛骨悚然,江里的鱼听着都得冒冷汗! 但我晕的是,原来,能御恐怖血蛊的是芙儿!她才是我们无畏地宫魔头闯荡中原的终极保镖! 是了!是了!这就是为什么师傅要我必须娶了她才能下山的原因!难怪那些牛鬼蛇神敢和蛮王叫板,却独不敢惹她!月儿引蛇出洞、智擒内jian的必胜把握是带着她!让她学习六脉神剑而将主要功力用于防御,因为根本不是要她用剑气伤人,只要能将蛊虫送到远处敌人身上就行! 为什么早不告诉我?!为什么对杜狗贼不先用这一招? 16-1 蛊事 风姬哀嚎放人,那边高的银桨便放了下来,唏哩哗啦数百张长弓俱收。嘎啦啦一阵闷响加金铁碰击,应该是巨大的辘轳在放松水下的拦江铁索。 公主扭脸相询,月儿微点一下头,风姬便止了嘶声,住了抽搐。岸上群匪交头接耳,小船上的水寇看二女的目光由垂涎欲滴变成惊骇无比,避瘟神一般早放了钩搭划开去。 月儿向岸上说道:“风姬jiejie,若想公主将血蛊从你脑中收回,还请来船上一聚!”那披头散发、犹自发呆的恶女深吸了几口气,忽地推开身边的人,纵身上马掉头便走。 “喂,就这么走了,那蛊虫可不会自己出来,若原主有点闪失,它便会无休止撕咬,您可得烧香拜佛保佑我们永远平安了!”这女人,宁可脑子里留着恐怖魔虫,也拒绝谈判取出,地宫控制人的能力真比蛊还恐怖!她这般疾走,急于给其主子报信是一方面,想必是生怕被逼问出地宫内幕吧? 正思着,岸上持银桨的瘦子喊道:“船上的,逆水划几下,索一松就过去喽!给唐家带个话,今儿这冲撞,本帮也是被逼无奈,他日,刘某必亲自解说。”船上桨手忙活起来,大船扭动几下,听着船梆铁索滑落声,倏然轻漂而去。 “两位仙子得罪了!可否留个芳号?鄙帮改日拜见赔礼呦~” 靠,这瘦老儿演川剧的出身?脸儿变的够快!什么被逼无奈!无非是掂量地宫实力大于唐门,再有那美色相诱便助纣为虐。人渣,哪个还想与你相见!但月儿似不挂怀,笑呵呵回道:“武尊三弟子钟大为、原配祝融公主、俾妾夏玄月是也!”“什么俾妾!月儿你胡言什……哎,抓紧!” 我的抗议声被峥嵘陡峭、高耸入云的夔门关进了另一翻天地。陡然狭窄的江面激流翻涌,木船剧烈起伏摇晃,仿佛伸手可及的崖壁风驰电掣地向后闪去,令人森然眩迷。 “月儿,我们还是带芙儿回舱里安全些。” 这里风大浪急,虽然相信以月儿的身手,故意跳船都会被她的丝带卷回来,但我急于坐下来问清楚心头巨大的迷惑。 “芙妹,你和钟郎回舱?三峡景色如此雄奇,我还是喜欢站在船头观览。” “我也要和jiejie一起看风景!看,这里山好高,云好低,云片能把山截成好几段似的!”其时,峡谷中似有似无的濛濛细雨丝丝飘卷,片片薄云在百丈高耸的崖壁间层层叠叠,将个险峻雄奇披上如梦似幻的轻纱,着实堪称奇景! 七年前师父领我回武尊门时,该是逆流经过此地,船行更加盘桓,我怎对如此鬼 斧天工、壮观已极的景色没甚印象了?唉,彼时沉浸于痛失双慈之极度悲愤中的少年自然无心于什么山色风光! 如今我已长成七尺男儿,有武功在身,更有两位身怀神鬼莫测绝技的娇妻倾心相伴。请皇天保佑钟某,此番出峡能报得血仇,以慰爹娘在天之灵! 峡江迎面猎猎江风拂去历经生死艰险的昏然,像雾像雨淡淡清凉荡涤心头沉闷浮躁的不安。 “芙儿有这种神乎其神的绝技,你们怎么一直不告诉我?”我问的很平静,看都看到了,也不怕船员们听到只言片语。 “咦,整个蛮疆哪个不晓咱祝融公主神女转世、蛊术无敌,我们怎知钟郎不知道!”月儿眨眨星眸似乎很惊讶我问出这个问题。但是公主嘴角弯弯分明难忍笑意……也是,我是挺可笑的,自以为很了解朝夕相处了七年的月儿都处处成谜,与芙儿的交流就更少,可那也不怪我吧?从定下婚事之后,每一天都在惊心动魄和匆匆奔波中度过,难得在唐门偷闲几日,芙儿又要学轻功! “我知道她长的与三国时祝融夫人的神像无二,被称为转世神女,可这和蛊术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芙儿雀跃道:“巫魔血蛊是钻在人脑袋里喝血的虫,各族都对它闻名丧胆,寻常巫师也不敢沾的,只有少数大巫师最多只敢养一、两只。 偏偏所有的蛊儿靠近本公主就听话服帖得紧,所以,一般蛊虫我都不屑玩了,只养些个血蛊当卫兵。“看她得意洋洋,笑嘻嘻把恐怖魔虫说成宠物一般的憨态,真是太晕人了! 月儿见我吃惊的样子,凑来我耳边低道:“想必是芙儿天生火凤之体最克制蛊虫这样的阴邪之物。蛮人不知,以为神。”“啊……那,芙儿脑袋里总钻着一堆蛊虫?”我是想着这个脊梁发麻,只觉江风凉飕飕地刺骨。芙儿头脑简单,不是因为脑壳里装了太多虫子吧?! “讨厌啊~你脑袋里才全是虫儿!” 本来依在月儿另一侧的公主瞬间已到我身后揪住本少侠双耳摇晃着。 “哎~哈~是你自己说那虫子喜在脑中嗜血嘛,平时不在脑袋血管中养着在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