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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几口气,压抑着内心的怒意恶狠狠的发话:“查!派巫官过去给我查!我看看要查到谁的头上!”说着谨慎的瞟了一眼刘钰。刘钰知道他这位多疑的父亲又在怀疑他了,心里不免觉得好笑,脸上依然保持着一副与此事无关的神态,赞同的点了点头。大哥啊大哥,你这回死定了。刘钰心中冷笑。这几天他总是对刘颐不放心,觉得他在政务上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一个已经失宠且心如死灰的皇子该有的样子,于是仔细调查了他一下,只是不知道被谁阻挠着,调查的进度极慢。但是他可以确信,他这位大哥的志向和本事可不是仅仅局限于一个闲散王爷。当一个人对你有所威胁的时候,就要在他翅膀硬起来之前杀了他。这是尤昭仪对刘钰的教导,刘钰深以为然。另一个原因嘛,刘钰骤然心中一疼,眼中杀意顿现。这一月来,刘宁一直在恪王府住着,据说和刘颐颇为亲密。当然刘颐极有可能是因为之前母亲冯氏和刘宁的母亲容美人私交甚厚的原因,而对宁儿青睐有加,但是刘钰不得不承认,他看到刘宁与刘颐亲近,心中就是不爽!宁儿是他一个人的,刘颐算什么东西,敢来与他抢?!刘钰为了自己的事不要牵涉到宁儿,一向只敢在暗处保护他,从不敢真的在人前对他好,甚至刘宁自己都不知道刘钰曾为他做过多少事情,刘颐这家伙,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宁儿接到恪王府去照顾,倘若有一日刘颐夺位失败,与他交好的宁儿会是什么下场?!令一方面,他总是有种预感,觉得刘颐没准已经知道了他心中在意刘宁安危的事,如果是这样,他绝不会允许有朝一日,他们有拿宁儿的性命来威胁自己的那一天!无论如何,刘颐你非死不可了!刘钰残忍却极其冷静的想着,别说刘颐得不到消息,就算他得到消息,他主动来宫中就是自投罗网,有嘴也说不清。临近傍晚,巫官也回宫禀告。那巫官在朝国侍奉过几代帝王,年纪已经很大,须发皆白,德高望重,在朝国极有声望。老巫官请过安之后,皇帝特意赐坐,叫他坐下慢慢说。皇帝语气和蔼,听在陪侍一旁的刘钰耳中,却有些胆战心惊:他这位皇帝老子,心中越是怒,语气就越平静。老人家两掌合拢,指天画地的祈祷一阵,才恭敬的对皇帝说道:“禀告陛下,皇后娘娘确实中的是巫术。”“谁干的?”不等巫官说完王皇后的情况,皇帝就眯了眼睛。老人露出踌躇的神色,皇帝也极耐心的等着,隔了半响,老人家说道:“臣不敢说。”“说。”朝文帝是当了几十年皇帝的人,身上长居高位的霸气是别人难以抵挡的。他这样就一个字,却使得在场的几个人觉得好像一盆冰水从头浇至脚底。暴雨前的平静。老巫官沉默着,慢吞吞的双手捧在胸前,低头默念了几句。“巫蛊之乱出自朝都西南。神灵启示,老臣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朝文帝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在案几上敲击着,忽然冷笑一声,“好,做得好!赵常侍!你给我把邹戟叫来!”屋内的气氛压抑至极,过了半个时辰,才听到外边一声雄浑低沉的声音道:“禀陛下!虎贲中郎将邹戟求见!”叫邹戟来,自然是派遣他统领、协查整个朝都西南角。邹戟听着,却面露迟疑的神色,有些不肯定的问道:“西南角的人家,包括各位官员的府邸都要查吗?”“查!有胆子做,就有胆子认!”皇帝被这一句话激怒,扫落案几上的镇纸,拍案立起,咬牙切齿的吼道。“可是……恪王的府邸也在那里。”这回邹戟的话一出口,一枚砚台就被皇帝从上首砸到了他的身上,里边残余的墨汁全泼在他衣裳上,还有一滴溅到腮边。他也不敢擦,连忙恭敬的垂手恭立着。“父皇,”刘钰此时也帮着邹戟说话,“大哥是皇子,且不论他绝没有道理诅咒国母,搜查皇子府邸,恐怕有损国威。把他宣来问个清楚也就罢了吧?”朝文帝看都没看他,只是狠狠的盯着垂头的邹戟,阴森森的问道:“朕还是不是皇帝?”“是。”“那还不快滚!”皇帝又砸下去个什么东西,正巧砸在邹戟腿上,他腿上一疼,急忙应着是是是离开了皇帝的视野,一边心里嘀咕着,陛下这回是震怒啊,恐怕得罪皇子这种事不得不做了。不过话说回来,陛下就这么什么也不吩咐的叫他去查,他还不知道到底要查什么呢!邹戟揉揉膝盖,自认倒霉吧,回头再去问问赵常侍。眼看着人都散了,刘钰也请安辞去。皇帝不在意的向他挥挥手,示意他去,又把他叫住,皱眉道:“你也不要回你母亲那里了。天色不早了,出宫去吧。”刘钰晓得他是担心自己找尤昭仪商量对策,便佯装全然不知的样子,乖巧的应道:“是。”与那老巫官交换了一下眼色,便规规矩矩的离开宫城。皇帝闭了一阵眼,再睁开,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他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轻轻叹口气。委屈你了,但为了未来的皇帝,不得不委屈你了。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发现,其实皇帝不是个坏到底的大坏蛋呢?想起我给他设定的结局,还真是觉得蛮可惜的。☆、不速之客直到天色暗下来,掌了灯,刘蒨才悠悠醒转过来。萧谨之扶他靠上软枕,喂他喝了些水,刚想要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对上他虚弱中带着凝重的眼,也就不知道该问什么好了。有什么必要问呢?猜也能猜到必然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吧?看他四处望了几眼,料他是在找墨染,便好心回答道:“他去烟雨阁了。宫里派邹戟彻查都城西南角地界,也涉及到了我们烟雨阁。他去看着些,好断了那些人一石二鸟的念头。”刘蒨点点头,喝了一口杯中的水,看萧谨之依然眼带关切之色,便如同以往一般毫不在意的笑笑:“我没事,不必忧心。我这条命只能克别人,自己可是长命百岁的命数,想我当年在战场上如此凶险的地方……”萧谨之晓得他在宽慰他,便也对他没个正型的炫耀不置可否。正在这时,一个婢女请安进来,问道:“王爷,外边一个自称陆家长子、西境少将军的人求见。”.刘蒨与萧谨之对视一眼,眼中都含着怀疑与惊愕:上次成怀大捷之后,陆家只有平西大将军陆离和他的二儿子陆傲之回京庆贺,陆家长子陆骄之依然把守西境。之后陆离在庆功宴之后便回了西境,傲之因为在战场上负的伤还没有好,依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