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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堂堂花门门主,给一个小姑娘熬药,说出去人家还以为我看上人家小姑娘了。”他摸了摸下巴:“当然,本门主风流潇洒,玉树临风——”“滚。”宁景身上重重威压降下,花无痕差点没喘过气来。他心口一跳,忙飞了出去。“妈呀,吓死老子了!”待到蹲在炉火前摇扇子时,花无痕才反应过来宁景不太对!他一拍脑门:“这家伙在生气啊!”“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千年见一回。”他上次见到宁景生气是为什么呢?花无痕皱眉想了半天,好像是他阿姐要嫁人了。这家伙跑到茅屋里,几天没有说一句话。那时候就跟现在一样,面无表情,生人勿近,压着他练武,能把人逼疯了。可怜他小小一个,就要受这种折磨。他记得几天下来他是一点都不敢皮了,唯恐宁景将他剥皮抽筋。还有一回是他弟弟贪玩爬到柿子树上,结果跌下来摔断了腿。他决不承认当时听到有些幸灾乐祸。宁景这家伙天天弟弟弟弟,切,谁稀罕。他扇了扇火,闻着药罐里溢出的浓郁药味,若有所思:“他待在这小姑娘身边到底想要什么呢?”宁景从小就很狐狸一样聪明,看起来温和柔软,却是一只小狐狸。当初灭他花氏的人要他们家功法,爹娘誓死不肯交出,宁景悄无声息将他带走,没有人知道花氏一族还有漏网之鱼。九岁,就能将一切痕迹消抹得无影无踪,面对的还是一股很庞大的势力。他猜测过宁景的身份,怀疑他是那个组织中的一员。只是他查了这么多年,七年前本来查到一丝线索,后来允王之乱,全都断了。那之后宁景消失,所有线索断得一干二净,再也查不到蛛丝马迹。他怀疑有人故意将痕迹抹干净了。*房间里,宁景一点点擦掉阮宁脖颈上的血渍,月光照得他的脸发白,垂下的眸子里笼着一层雾。修长指尖沾染了血色,他的唇抿得越紧了,眉头蹙了起来。阮宁眼睑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宁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映入眼中。她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一圈,刚一动,肩膀上一痛,她皱了皱眉。宁景将沾血的巾帕扔掉,仔仔细细搓洗着每一根手指,连指甲缝都不放过,眼睑半垂,睫毛在眼下投射一片阴影。阮宁向他手上扫了一眼,那双手都泡得发白起皱了,手指被他搓得发红。“多谢。”她认真道。若不是宁景赶到,她今日不死也要脱层皮。当时她自知不敌,只能拖延时间,寻找机会脱身,只是对方越攻越猛,她左支右绌,只能以轻伤换取喘息之机。对方一掌打在她肩膀剑伤之处,原本封住的伤口血流得更快。她伸手封住xue道,眼看就要撞在树上,突然有一只手将她拉住了。一股清冽的气息传来,像是寒露里浸了一夜的草木清香,“轰”的一声,老者栽下地去,追来的侍卫被狂风卷出三里远。太师府的人眼睛瞪大,满目惊恐,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可怕的事物。她眼睛无力地睁了睁,扫见一截冷硬利落的下巴。宁景一只手揽着她,面无表情,见她伤口血流不止,手指迅速点过xue位,迟疑了一瞬,脊背微微弯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阮宁脑子昏昏沉沉:“宁景,我死了,你的解药就没了。”说完,直到宁景应了一声:“知道。”她才放心地晕了过去。想到这里,她低头看了眼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宁景拿起干净的布巾,慢条斯理将洗得发白的手放上去吸干水,扫了她一眼,嗤笑:“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天,太师府也敢闯。”阮宁嘴唇干燥发白,她淡淡道:“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没什么奇怪。”宁景将布巾扔掉,抱臂环胸,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你身上还背着我一条命,自己死了不要紧,还要连累我,日后再这般鲁莽,不用别人出手,我先杀了你。”阮宁嘴里很干,她目光向桌子上扫过去,没看见水。她躺在天青色的茵褥上,头发乌黑,肌肤苍白,漆黑的眼睛里有些渴望,冷汗涔涔,看起来与平日冷冰冰的模样大相径庭。带了一丝烟火气。宁景视线从她发白的脸上移开,将一碗水递到她嘴边,阮宁张嘴要喝,宁景又移开,冷冷扫了眼她左手:“自己没手?端着喝。”阮宁脸板着,目光严肃,伸出左手从他手里去端碗。只是她平躺着,根本没办法端平。眼看碗斜了,水要洒,宁景啧了一声,将碗握紧了,伸出一只手揽进她脖子,硬生生让她的头仰起来。“喝吧。”他道。阮宁蹙眉冷冷扫了他一眼,喉咙里实在很干,这人又救了她,她抿唇,张开嘴,轻轻含住碗边,一口一口往下咽,喉咙得到水的滋润,舒服了很多。宁景半弓着身,一手从阮宁脑后穿过,托着她的头,柔软的头发从他指尖划过,他指尖颤了颤,上次那股奇怪的感觉又顺着指尖钻进胸口,端水的手一抖,水顺着阮宁嘴角流下,流进了脖颈。阮宁面无表情伸手推了推碗:“我喝好了,多谢。”宁景将手抽开,阮宁猝不及防,脑袋砸在枕头上,肩膀伤口一抽,她脸皱了皱。宁景面色平静无波,垂眸看着她:“你刺杀的毕竟是太师府的小姐,明日官府定会追查,你受伤之事不宜让其他人知晓。”他将手缓缓收进袖中,指头无意识地蜷了蜷,眉头拧得更紧了。阮宁也想到这一层:“嗯。”宁景蹙眉,脸色冰冷,一句话未说,转身出去了。脊背挺拔如竹,仿佛皑皑雪山上的青松。阮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转念一想,换做是她,若是拿着她解药的人不明不白死了,她心情也好不起来。她身体还很虚弱,脑子里昏昏沉沉,这会已经迷迷糊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花无痕黝黑的脸被熏得发青,见宁景出来,他使劲摇了摇扇子:“我刚听到有人说话,阮宁醒了?”宁景躺在藤椅上,闭目不语。眉头皱着,好像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这可真是难得,什么事能难住他?花无痕又想起宁景抱着阮宁进来的那一幕。“你怎么了?往日别人死在你面前,你都不动一下,更别提将人抱回来了,你从小讨厌跟人接触,我偷偷碰一下头发都被你身上罡气震飞了,你可是揍了我好几天。”说起这事他就气。宁景眼睑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