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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许劲风,它便陡然散作烟尘,纷纷扬扬地飘在了空气里。在这里是看不到日月天空的,只有暗蒙蒙的雾气笼罩大地,让人有种置身于噩梦中的不真实感。而深深吸上一口气,鼻腔和嗓子眼就如同被塞了团干硬的破布一样,粗粝而又干涩。丁妍谨慎地观察四周,沿着起伏的道路往上行走,不远处的半空中闪烁起了一道朦胧的光芒,好似信标一样,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一路上都没见到敕阳真人的踪影,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很快丁妍就看到了一座高耸的剑型石碑。石碑顶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明珠,正是它在散发着柔暖的色泽。石碑表面没有任何字迹,两侧各自竖着一道灵幡,前方有张整洁干净的供桌,摆放了香炉和祭品。丁妍瞅了一眼,香炉中燃烧的信香还很长,祭品也十分新鲜,应该是今晨刚刚有人换过。她没有驻足太久,便继续往前去了。踏上一座高坡,前方出现了一方宽阔的平地,纵横之间排列竖立着许多两人高的粗壮铁桩,表面密布剑痕,不过都有些年头了。这里没有留下任何脚印,仿佛也暂时被弃置不用一般,很久都没有人过来练剑了。再往前去,隐约能看到一些建筑的朦胧影子了,经过几排简陋的铁皮房屋之后,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座院子。院子外围环绕着一排山字形的朝天铁刺,铁刺之间时不时有电光闪烁,发出嚓啦啦的响声。就在丁妍想要靠过去查看一下情况的时候,却听到门口传来响动,一个年轻的女子走了出来。怪异的是,这个人穿着玉琼派的弟子服,而且,还是元法宫的弟子服。丁妍只看到了背影,单从背影而言,并不是她认识的人。望了眼电光流转的院门,丁妍决定先跟上面前的女人。没有多久,前方便出现了一座三层楼阁,不过是木制的,覆着黑色的砖瓦,什么标志都没有,看起来很是普通。敕阳真人正站在门口,年轻女子一见到他,便立刻俯身行礼,“长老。”“进来吧。”敕阳真人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拂袖转身,进入了楼阁。丁妍纵身一掠,轻灵地落到了二层的栏杆边缘。透过半开半合的木窗,她看到了头束金冠,身披紫袍的高瘦男人。他背对着窗户,站在书架面前阅览古轴,发现敕阳真人上来,也没有抬头,只是嗓音沉沉地问了一句:“成了吗?”这个声音给丁妍一种熟悉的感觉,不等她多想,跟在敕阳真人身后的年轻女子便抬起了头。丁妍瞳眸一缩,背后瞬间泛起涔涔冷汗。因为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丁妍”。闻言,“丁妍”抬头瞥一眼面前的男人,又飞快地垂下脑袋,跪地咚咚磕起头来。“弟子无能!还请宗主恕罪!”宗主,君飞泓……丁妍攥紧手心,闭上了眼睛。她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杀意,避免被里面的人察觉到。“无能?恕罪?”君飞泓带着薄怒的声音响了起来,下一刻“丁妍”发出了惊惶的叫声,像是喉咙被扼住一般,急促地喘气。“具体情况如何,说。”“咳咳咳……”那女子连大声咳嗽都不敢,稍稍缓过气,便沙哑着嗓音回答:“弟子按照宗主与长老的吩咐,进入院中……”“刚一开始,神剑使见到弟子的时候,确实目露欣喜,有所反应。”“但不知道为什么,弟子只喊了他一声,他就变了脸色,用自己的剑气在周身设下攻击屏障,再也不准弟子靠近了。”听到崔衍的消息,丁妍心中一软,睁开了眼睛。——原来他就在刚才那座院子里!君飞泓合起手中的古轴,重新放置在书架上,又问她:“药用了吗?”“用了。”那女子的声音低了下去,有些怯怯地说:“但无论弟子怎么撩拨……神剑使都没有……看弟子一眼……”“那你真没说错自己,有软玉情香这种高阶密药帮忙,都拿不下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你确实无能。”君飞泓负手在后,稍稍侧过身体,倨傲地望着她,许久后才问:“你到底喊了他什么?”“就是……‘神剑使’……”君飞泓喉间发出了冷笑,下一刻他掌心漫起汹涌电弧,当头劈在了“丁妍”的身上。惨叫响起,白光一闪,有张薄薄的面具从女子脸上脱落,露出了原本姣好的真容。“废物,哪怕喊声情哥哥也好,想想都知道丁妍不可能再喊他神剑使!”君飞泓懒得多看一眼,只是拂了拂袖。敕阳真人即刻会意,吸抓起落地的面具,又卷起昏迷的女子走到窗前,擦着丁妍的身畔,径直扔到了楼阁外面。嘭!背后遥遥传来落地的声响,丁妍顾不得看那人是死是活,又集中注意,认真地倾听里面的交谈。可能是觉得这里不会有外人过来,君飞泓和敕阳真人并没有设置隔音结界,只是分坐在上下手,继续提起了有关崔衍的事情。“宗主,现在该怎么办,咱们还要试吗?可连假丁妍配合软玉情香都起不到作用,换别的女人过来,恐怕更无用处啊。”“不必试了,这个结果在本尊意料之中。”君飞泓转身朝向窗户坐了下来,丁妍本以为能看到他的脸,不曾想他也戴着一枚面具,严严实实遮住了自己的五官。“五十九号天生道心坚韧,为前人所不及,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十岁之时就得到摧天认可,借出剑气给他。”听到这个称呼,丁妍心神恍然,蓦地想起在进入尊老院后,自己见到的那些牌位和长明灯。最后一块上面的数字就是五十九……原来是代表了崔衍吗……“既是道心坚韧,他为何独独对丁妍死心塌地?宗主,您都不知道,上次为了丁妍,那臭小子竟然跟老夫动手啊!老夫真是、真是……唉!”提到这件事,敕阳真人委屈得七窍生烟,手掌拍打桌案,可又不敢真的用力,最后又愤愤地攥起拳头,拼命熬忍。君飞泓却是轻声一笑,答:“受挫的又不止你一个,既然‘无欲则刚’行不通了,或许……应该换个思路?”敕阳真人问:“怎么说?”君飞泓没有回答,只是慵懒地靠在背后的座椅上,修长手指戳点桌案,指了指某个方向。敕阳真人似有所感,起身站到窗边,向着外面探看片刻,才重新回到君飞泓面前,在周身布下了隔音结界。丁妍差点儿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俯低身体僵在栏杆上面,一动不敢动。没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