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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读命垂下眸子,觉得脖颈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又一次疼痛起来。磨人的,漫长的,一丝一丝若有若无的疼痛,如同一片勾得人心口发痒的羽毛黏连在那曾经皮开rou绽的皮肤之上,时不时地,就让他疼上一下。他甜蜜地笑起来。如同满月之时的溶溶月色。小狐丸拧紧眉头摩挲着刀柄,笑意自他面上隐去片刻,彷如刹那露出尖利爪牙的猛兽,但也仅仅那么一瞬,而后仅有的一分厉色便化为了他惯常的笑意,他不着痕迹地移了移位置,低声道:“稻荷神那边我会处理的。”虽然他真的一点也不介意月读命马甲掉一地被出云的那群恶鬼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奴良鲤伴砸吧着烟斗眼神从小狐丸移到月读命身上,又从宗珏看到小夜左文字,最后又滑过跟在宗珏身后作壁上观的宗三左文字和江雪左文字,忍不住笑了几声道:“看来神明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不过你要是想要透透气了,随时欢迎来找我。”年轻的魑魅魍魉之主对着宗珏轻佻地眨眨眼,吐出一口透着薄荷气息的烟气,“我请你喝若菜酿的酒。”“总是少不了我的那一份的。”宗珏应道,“想来那时候我也要给你带些好酒才是。”“如何说?”奴良鲤伴挑眉。“麟儿新诞,不是件值得喝一杯的喜事?”宗珏说道,瞧着奴良鲤伴的神情从不明就里的疑惑逐渐变为狂喜,不等他接着问下去便卷着自己一行人离开了这个世界。刚刚才几周大的胎儿,算算日子还是前几天他们还在奴良大宅做客时就到了的,再问下去可就要尴尬了。回程路上宗珏少不了去一目连那里看了一眼天津彦根命,也不知是真的喝多了还是舍不得难得跟儿子相处的时间,天津彦根命半醉不醉地赖在一目连的神社死活不肯挪窝,索性宗珏也就是来看一眼,看完就走半点要把他带回高天原或者出云的意思都没有。宗珏路上行得快,快到出云的时候却是慢了下来,先让小狐丸去稻荷神那边说明情况,又把小夜左文字和他的哥哥们收好,小心翼翼尽量不惹人注目地回到了自己在出云的暂时居住之中。而那个让他不得不如此小心翼翼的罪魁祸首也很有自知之明,配合着收敛起荣光威压跟在他身后,当真像是侍从一般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宗珏的脚步。“衣服先穿鬼灯的好了。”宗珏从衣服箱子里翻出鬼灯不知道何年何月出访出云留下的衣服——鉴于每年总要来这么一次诸神集会,经常出席的几位,比如阎魔大王,鬼灯以及宗珏自己都会在出云的暂居之处放一些衣物,左右国津神还不至于下作到对他们的衣服动什么手脚。“嗯。”月读命接过鬼灯的衣物点点头,倒不是不想穿宗珏的衣服,只不过目测一下自己和宗珏的体型差距,就明智地放弃了这个念头。野干属于看着纤瘦实则有rou的典型,脱了衣服浑身上下肌rou线条漂亮得不行,反观月读命这个标准死宅家里蹲外加法系选手,看着瘦那是真的瘦,不用高位神明威压作弊的情况下宗珏一只手就能摁住,更不要提他们之间还有那么两三公分的身高差。相比起来鬼灯好歹跟月读命身高相仿,平时穿的衣服也大多宽松不像宗珏那堆礼服那么挑体型,月读命套上不至于那么违和。夜之食原织女们精心缝制的衣服被替换成了黄泉的狱卒制服,宗珏把月读命的头发束起,又斩下自己的一截头发化为手环绕在月读命手腕上,用来遮掩夜之食原的气息。当然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给月读命戴上了一个面具,赤面獠牙的恶鬼即使神明看了也要被唬一跳。“唔……暂时就叫——”宗珏参考鬼族的一般取名原则想了想道,“芜菁好了。”黄泉的鬼族取名字,尤其是男孩子取名字,要不然就是简单朴素的根据长相特征家族排行来,要不然就是各种与地狱相关节日的象征植物或者刑具的名字。比如鬼灯就是一种酸浆果的别名,跟在鬼灯身边的唐瓜和茄子也是盂兰盆节会出现的植物,还有宋帝王的辅佐官禊萩,五官王的辅佐官樒小姐,都是以植物为名的。最近因为西洋文化的入侵,取名为南瓜的鬼族也有不少。芜菁作为比南瓜还要古早的万圣节象征,拿来做名字一点问题都没有。月读命毫无障碍地接受了这个暂时的名字。“很不错呢。”他微笑着道。很快就到了大国主的宴会之日,熬过这场宴会剩下的就是些无关紧要的应酬,宗珏稍微敷衍敷衍就能结束出差离开这里回去和自家刀剑们继续愉快地度假,因此他今天的心情格外的放松。月读命尽职尽责地装作侍从的模样,说是侍从其实从黄泉的角度来讲应当是下属才对,对于连阎魔大王都还在住宿舍的黄泉来说并没有什么太过严苛的阶级划分,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是像公司一样运转着上司下属的关系占据主流,上班时间分工明确下了班也能同桌喝酒打牌,即使是身居高位的黄泉神也基本上都是住宿舍吃食堂加班成瘾没有半点骄奢yin逸的风气,算下来唯一光明正大有婢女服侍的只有伊邪那美一个。天津神和国津神们也都习惯了黄泉神那格格不入的做派,对于月读命除了态度没有半点符合侍从要求还时不时要宗珏反过来照顾的状态没有任何异议——起码表面上没有任何异议,一众神明谈笑风生频频举杯痛饮,似乎真的一派和谐的样子。宗珏和稻荷神是前后脚到达,座次的安排也是有趣,将他们一左一右分在主座两侧,坐下来倒是正好面对面又隔得甚远。宗珏举杯遥遥敬了稻荷神,稻荷神娇笑着掩唇将杯中美酒饮尽,眼波流转与宗珏的视线交错而过。主家总是要最后才肯出场,要一直等到报时的钟鼓响起,天女们弹拨着乐器轻歌曼舞,才会压着点姗姗来迟。大国主来之前似乎就已经喝了不少的酒,满身都是nongnong的酒气,双颊绯红半敞着衣衫走入宴席之中,一身朱红的羽织从起舞的天女之间穿行而过,随手将手中的酒壶一抛,侧身坐在了宗珏的桌案之上。“鬼灯终于舍得把黄泉的秘藏放出门了?”他吃吃笑着伸手挑起宗珏的下巴,拇指从宗珏唇上擦过,极暧昧地摩挲着唇角的一抹酒渍。宗珏微微侧过头握住大国主的手腕,淡淡道:“您喝醉了。”他语气清淡,手上的力气却是不小,甚至于边上的神明都能听到大国主骨骼断裂微弱而清脆的声响,宗珏抬眼看着大国主,虽然满身酒气两颊绯红,但那双眼睛里他可看不见半分醉意。“还是谨言慎行为好。”宗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