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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伤口,似贯穿,想必当时已是十分凶险,但是他从来没跟自己说过,牧离的眼神不禁暗了暗,等牧沥换好衣服上了床,牧离才收回目光,转过身平躺好,开口道:“阿沥,等朕睡着了你才睡”。分明是任性的要求,牧沥虽没睁眼,却也习惯了说道:“嗯”牧离道:“等朕睡着了才灭灯”牧沥道:“好”牧离松了口气,放心的闭上眼睛,这养成的习惯也是很可怕的,只要牧沥离开,他就不能好好睡觉,现在一放松,困意就侵袭而来,不一会就陷入了昏睡。在忽梦忽醒中,牧离好像听到了女声戏腔,婉转如鸟啼,声调回转的清脆动听:“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牡丹亭!”那样熟悉的令他血液都凝结,等他回神,就站在一处搭建的戏台上,身上穿着的是血红的戏服,茫然四顾,什么都没有,突然一阵热浪袭来,好像哪里着火了,有烧焦的气味和烟味,烟雾也越来越大,他想跑,被呛得动不了,不小心吸了一口,猛的冲进肺里,刺的四肢百骸都痛,火光越来越近,不一会就将他包围,火势很大,空气越来越稀薄,窒息的感觉很难受,他忍不住掐住自己的脖子,涨红了脸想大口呼吸,但是无济于事。思绪慢慢混沌,在忍受空气剥离的窒息感同时,牧离拼命的将手伸向一个方向,好似那边会有什么能救他,头顶传来火烧断屋檐坠下的声音,牧离拼了最后一丝气力喊道:“阿…沥…”猛的一下惊醒,牧离虽醒了却还是保持手向前伸的姿势,里间的烛火已经灭了,有些昏暗,外间可能留了一两盏灯,还隐隐能透进来一点点的光亮,牧离扶上脸,身上一身冷汗,又做了同样的梦,梦里那种窒息感仿佛还在,竟还是透不过气。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有喊出声来,但是牧沥好像并没有醒。牧离轻声起身,掀了被子下床,绕过屏画站在大床前,看着牧沥闭着的双眼刚毅的脸庞,稍微安了心,压在被子外面的是指节分明的手掌,牧离盯着看了会,忍不住趴到床边,轻轻执起牧沥的手,十字相扣,长年拿兵器的手,指腹间有层薄薄的老茧,摩擦在牧离细嫩的手掌上,温暖,熟悉又有实感。牧离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醒来天已大亮,他躺在小床上,有些迷茫,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好似有残留的触感,竟有些分不清,昨晚到底哪个才是梦。第3章过往百无聊赖的坐在镜前等着梳妆好上早朝,牧离神情恹恹,一方面是因为昨晚的梦,一方面是他真的不想上早朝,眼角瞥见熟悉走近的衣角,便扯着嗓子撒娇道:“啊~啊~昨晚做噩梦啦~头好疼啊~没有办法上早朝啊~啊~啊~好痛啊~”站在身后的牧沥看着自家皇上小孩子一样的行径,眉头都不皱了,冷着声说:“动作快点,皇上还等着上早朝!”牧离见人脸上丝毫不见松懈,瘪了瘪嘴,看来这招已经没用了,见宫人们已经加快的速度,又喊道:“阿沥,朕又做噩梦了,你都不关心我,还让我上早朝”牧沥脸上有丝动容:“又是那个梦?”牧离点点头,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是啊,梦里朕差点死了,头痛啊,所以今天无法早朝”牧沥盯着牧离的脸看着,他知道那个梦,从小开始或者说从那件事开始,牧离就经常做噩梦,不管惊醒或者醒来,他就总哭着找他,所以养成了,即使是君臣,两人还是同宿,现在长大了,习惯没变,但是牧离的情绪,不知道是真的,是麻木了还是假装,他也分不清了。牧沥收回了目光又变成那个铁血的摄政王:“上早朝乃君王份内之事,你如此任性散漫,想叫这文武百官,这黎明百姓如何看你这个皇帝,如何看牧家!若是牧清,如何需我如此费心!”一时心急口快,等说完,牧沥暗叫一声,不好,转回目光,牧离脸上已无任何表情,低垂着眼睑,看不出何种情绪,只是身子已坐得笔直。牧沥有些懊恼,明知道牧清这个名字对牧离来说是怎样的打击,既已说出口,也是被他气的,道歉就怎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皱了眉,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谁都没有再出声,等了一会,牧沥忍不住上前一步,没想到牧离先站了起来,看向牧沥的眼神已不似之前,不带任何温度,冷笑说道:“是啊,这大商,这天下,这皇位…”说完顿了一下继续道:“…包括你,有哪一样是属于我的?”说完便越过牧沥出了殿门,他不说朕,他说的是我,哪一样都不是属于他牧离的!牧沥叹了口气。金殿上,牧离坐得东倒西歪,毫无皇家威仪,单手撑着脸颊,靠在椅子上,听着大臣们说话,虽说,皇上坐姿有失仪容,脸上也是一副老子很不爽,不要惹我的表情,首座下的摄政王也黑着脸凶恶的惹不起,大臣们都战战兢兢地,但是只要皇上上早朝,他们还是很高兴的,说明皇上心里还有这个江山社稷。他们不知道,他们想的心里有江山社稷的皇上,此刻其实在走神,牧离看着这金殿,看着座下的文武百官絮絮叨叨,看着站在阶前背对着他背影笔直的阿沥,想起早上他说的牧清。牧清,牧清,对啊…牧清,想着思绪就慢慢拉远了。如今天下分三国,大商,大盛,大夏,还有许多附属小国,在三国逐年吞并中所剩无几,大商为牧家姓氏,如今沦落得支系凋零,正统血统只剩牧离一人存活。牧清是他的jiejie,大商向来奉行传位为嫡长,不论是子是女,只要是嫡长,便是未来的君王,牧清从出生开始便作为女皇培养,文稻武略,比他这个自由散漫的弟弟好了不知多少倍。牧沥原先不叫牧沥,原名:杨沥,为振国大将军之子,他们家族一生都为历代君王的贴身护卫,用将军做护卫很奢侈,但是为忠为君,对外骁勇善战,对内只供皇帝一人驱使,而杨沥便是牧清的贴身护卫,从小到大,三人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那两人的羁绊,想他牧离无论如何都插不进去。牧清虽为女子,却好武,骑马射箭,□□大刀也是信手拈来,牧离却因身子弱,纤细的更像女子,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喜爱诗文兼爱唱腔唱调,别说让他舞枪弄棒,就是让他去那烈日下站一会他都是受不了的。在他受不了的烈日下,有两个人却打的正欢,一场下来,牧清和杨沥都很兴奋,牧清作为女子也丝毫不落下风,此刻没有君臣,只有酣战一场的痛快。牧清接过宫人递过来的帕子边擦脸边对杨沥说:“下次可不必让我,尽力就好”少年的杨沥没想到会被人看破小心思,却也毕恭毕敬道:“微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