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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他只在意母妃一个人啊。是母妃给了他生命,给了他新生,那双细如柔荑的双手还握过自己的手,一笔一划的教着自己写自己的名字,可是他反而最先写出的,是母妃的名字啊。为什么?为什么在给了他一切之后,就不要他了呢?这样真的很残忍啊。“母妃。”带着浅红色的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流出,剧烈的奔跑让他整个人的身体无法承受,呈现出一种充血的状态,卫潛眼前一片模糊,喃喃道:“我真的什么都可以为你做的……”如果你说要我的心,我现在就可以把他掏出来,送到的手里,只要你开心,只要你还喜欢我啊。那人沉默了许久,最后终是叹息一声,同情道:“对不起,骗了你,我不是她。”她退后一步,撕去自己脸上的面皮,将银霓红细云锦广绫合水雾裙脱了下来,裙下那人裹着一身白布,几声嘎吱骨头松动的声音,白布被挣开落在地上,那人身形逐渐抽长,她俯身将手里的银霓红细云锦广绫合水雾裙放在卫潛的手里,最后退开,轻声道:“主人。”原本已是漆黑的林中,忽然一点亮光闪起,惊飞对光敏感的蝙蝠还有猫头鹰,几声林中飞鸟叫,四散而逃,傅修怀从树后走出,缓缓走到卫潛面前,昏黄的灯火映着他明润皎洁的容颜,他手里提着泛着淡黄光泽的灯笼,俯视地上的卫潛,淡淡道:“果然是她吗?”对付卫潛,太容易了。他的弱点是那么的明显且致命,那就是太史淼。“对不起……我不是她……”那人的话还回荡在自己的耳边,太史淼换下的银霓红细云锦广绫合水雾裙覆盖在卫潛的手上,卫潛的手一点一点捏紧那还残余有母妃味道的衣裙,面容逐渐扭曲,他凄厉叫道:“傅修怀——!”傅修怀蹲下身来,轻笑道:“古有闻香识美人,七殿下,你却能识破魂魄转体的淼淼,修怀很是敬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卫潛能够对那蔺谨宝亲近,只因为他知道那是太史淼,想掩埋这个秘密让他和卫郃知晓不了,打得倒是一手的好算盘。可是他不是卫郃,他知天文地理,自然也看过奇术记录,早早就有了猜测,而借蔺谨宝的衣服,不过是一个试探罢了,没想到,竟是真的。俩人之间,已全然不见当初的的合作友好。山林里夜风呼啸而过,卷着层层的叶浪,有人正大声呼喊卫潛,卫潛却是睁着一双吓人狰狞的双眼死死盯着傅修怀,,如同随时择人而噬的恶鬼一般,一字一句森冷道:“傅修怀!我要让你死!”傅修怀却是起身,轻描淡写道:“七殿下,你觉得,让淼淼看见你如今的样子,她会不会很害怕?”他似笑非笑道:“因为她养出了一个怪物。”脑海里一闪而逝太史淼厌弃的眼神,卫潛红色的眼睛里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眼神由怨恨转为孩子一样的茫然,最后转为心灰意冷的绝望,他慢慢闭上眼睛,原本浅红色的泪水此时真的成为了血泪,自眼角出蜿蜒而下,沁入泥土里。第七十七章“阿潛,你是一个怪物……”多少次,卫潛会做到这样的梦,他拼命追着母妃,母妃却从来不停下看他,他哭着哀求她,摔倒了爬起来,然而无论怎样,母妃都不会心软。最后停下来,也不会回头看他,只是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冷冷的对他说:“阿潛,你是一个怪物。”是啊,他是一个怪物。他只对母妃有感情,对其余的一切充满了憎恨,然而他还要将这份憎恨好好的隐藏好,不让母妃发现,听母妃的话,好好的学习儒礼,好好的在国子监上课,对别人好,不争不抢。可是他背地里却做了很多让人恶心的事情。卫邺喜欢和母妃靠近,他就故意装作被卫邺推下水,让母妃下令卫邺不能再进她的宫中半步;卫郃来宠幸母妃,他就故意摔伤自己,或者淋冷水,装作病发让母妃来陪自己;母妃带自己去见他的亲生母亲李妃,表面上他对李妃毫不介意,却因为害怕被母妃送回去,趁母妃不在意在李妃送来的菜食里下毒吃下去。他身体素来差,却一次又一次不毫在意的毁掉它,只要能够让母妃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就一切都无所谓。他是那么恶心,那么低劣,年幼时别人都说他对人极好,每一个他帮助的人都会感谢于他,看着他们对自己千恩万谢的样子,他的心里只会嘲讽的想,要不是这样做会让母妃开心,你们死在我面前也没关系的啊。哪怕这样想也还要端着一脸的微笑说没关系。卫潛咬着嘴唇,鲜血的腥味弥漫口腔。他还在母妃死后做了那么多违背常伦的事情,每天每夜躲在黑暗的房间里盯着母妃雕像的脸,还做了一套他与她的喜服。如果她知道……如果她知道……卫潛敢都不敢想,只能低声求道:“求求你,别告诉她……”别告诉他我是这样的人……傅修怀将灯笼提上了一些,神色带笑,“七殿下在说什么?求的是谁?臣听不见。”他曾经是想好好照顾卫潛的,毕竟卫潛是太史淼唯一领养的皇子,可是时间久了,傅修怀也明白了,卫潛内心对太史淼的肮脏心思。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养大的孩子,居然对她产生了一种背德的感情,傅修怀心里想掐死卫潛的心都有了。但是毕竟他喜爱的姑娘死了,卫郃也活不长久,总是要挑一个皇子助其登基的,倒不如挑了卫潛,没想到卫潛找到了魂魄易体的太史淼,却隐瞒了所有人。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卫潛的手一点一点攥紧,“求你……傅修怀,求你……”“求人闭着眼睛,想必淼淼也没有这样教你过吧。”傅修怀低声笑道,眼睛里一片冰凉。卫潛身子一颤,睁开眼睛看他,努力将眼中恨不得眼前人死去的怨恨憎恶掩埋下去,以最平静的姿态,语气里带着一点卑微的乞求,一字一句的说:“求你,不要告诉她。”傅修怀顿了顿,黑暗中,他皎皎如明月的面容逐渐染上一层暗色,呼唤卫潛的声音越来越近,他让身边的人先行离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