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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诽谤几句已算好的,当面儿忤逆实乃平常。这还是白天被他疯狂的模样镇住了,否则刚才两人直接就躺被窝里,装没听见。鹊儿去了半晌才回。贾环正醉心于一杯清茶,小口小口万分珍惜的喝着,不然脾气早就爆了。“环哥儿,粥来了,刚叫厨娘热过,小心烫。”鹊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粥摆在桌上。贾环眸子亮晶晶的,端起碗略吹几口气,舍了汤匙直接往喉咙里灌。真滑!真甜!真糯!真香!这就是正常食物的味道吗?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吃上!他眼眶潮红,心情激荡,幸福的快要落泪。咕咚咕咚咕咚,不过几息,粥碗就见了底,看的两个小丫头目瞪口呆。这吃相也忒粗鲁了点吧,活似饿死鬼投胎!“再来一碗!”贾环抹嘴,面向鹊儿后鼻头抽动,改口道,“不要粥了,来碗rou!”“环哥儿你还伤着呢,吃清淡点对身体好,大鱼大rou的不易克化,待会儿睡了积在肚子里,明早起来当心腹泻。”鹊儿连忙劝阻。她肚子也饿了,厨娘留了一碗红扒秋鸭,她只来得及吃几口便过来了。若端给贾环,她是万万舍不得!“来碗rou!”贾环把碗拍在桌上,愉悦的脸色阴沉下去。“这个时辰了哪还有rou?食材都用光了,只剩下些汤汤水水,您就将就着点吧,我再给您端碗粥来。”鹊儿不耐烦,上前拿碗。“诓我的时候先把你一身rou味驱散了,嘴角的油印子擦干净了再来。我贾寰从来不是将就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贾环冷笑,砸了碗,大力拍桌,用一种执拗地,狂热地,急切地语气喊道,“我要吃rou!”末世动物都变异了,不但带毒,那rou味又酸又臭,饶是贾环这等体质逆天的人也不敢轻易尝试。他已经十几年没吃过rou了,闻见rou香眼睛直冒绿光。两个小丫头被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心里瘆的慌,忍不住退后几步。儿子伤重,赵姨娘如何睡得安稳,这头贾环喊饿,那头她就开始悉悉索索的穿衣,待穿戴妥当来到门前,事情也听了个大概,当即踹了门骂道,“贱蹄子,当我不知道里头猫腻!主子饭食,厨娘哪天不自己藏匿一份好的,晚间偷偷吃了才睡!主子的东西你们也敢受用,不怕烂了舌头!立马给我环儿端rou来,否则我一把火烧了灶房,然后自去太太跟前领罪!”打儿子从鬼门关回来,赵姨娘就有点疯魔。谁要让她儿子不顺,她就咬谁。两个小丫头现如今真有点怕这一对疯母子。瞧那红彤彤,瞪得溜圆的眼睛,活似罗刹恶鬼一般。两人唯唯应诺,逃也似的去了。“小崽子,你还砸上瘾了不成!姨娘改明儿把屋里的东西都换成木头的,好叫你砸个够!”坐到儿子身边,赵姨娘嗔怪,本想戳戳他脑门儿,看见那一圈染血的纱布,脸上露出痛色,改捏了捏他细瘦的胳膊。待鹊儿端来一碗红扒秋鸭,她笑眯眯服侍儿子吃了,帮他擦脸净手,推搡到床上掖好被角才放心离开。女人的表情太过温柔宠溺,贾环有些不习惯,可感觉并不抵触。远离人群独自生活了十多年,他常常被寂寞逼得发疯,然后用杀戮来宣泄。久而久之,他性情变得狂躁冷酷,总会压不住心中的破坏欲。但这并不代表他不需要温情。而现在,他从赵姨娘身上得到了这份温情,也决定担负起贾环未尽的责任。只不过这份责任仅仅包括那些善待贾环的人,至于什么木石姻缘、金陵十二钗、贾府抄家夺爵之类,与他何干?他又不是救世主。第4章四小圆桌上摆着三荤两素并一个汤盅,一双筷子麻溜的夹取食物,塞进一张小小的,红艳艳的嘴里,鼓起的腮帮子不停蠕动,然后咕咚咕咚吞进肚子。“再来一碗。”贾环抹嘴,将空碗递给立在一旁的小丫头。“三爷,这是第五碗了……”鹊儿迟疑的提醒,眼睛盯着小孩依然干瘪的肚皮。吃了这么多,都吃到哪儿去了?贾环脸色阴沉,狭长的眸子斜睨过去。谁不让他吃饱,谁就是他的敌人。“奴婢马上给您盛。您正长身体呢,多吃点好!”鹊儿心尖一抖,连忙接碗。把桌上的菜扫荡一空,剩下一些汤汁也都用白饭拌了赶进嘴里,贾环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由于异能的特殊性,他的食量非常大,想当年在基地里的时候,吃的最多,能力最弱,难为那些人忍他那么久。“走,出去逛逛。”喝完一杯清茶,贾环慢悠悠朝院外走去。在回廊下看会儿天,在池塘边看会儿鱼,在树下看会儿鸟雀,两人一步一停,绕到一座假山前。“那花儿开的好,你给我摘几朵。”贾环指着山上一丛迎风摇曳的火红月季。“哎,您等着。”鹊儿撩起裙摆爬上去,仔细挑拣了开得最美最艳的几朵。贾环接过,凑到鼻尖深深嗅闻,狭长的桃花眼半开半合,绯红的菱唇似翘非翘,显得极其陶醉。不足四尺五寸的孩子身量还十分瘦弱,裹着一件烟灰色锦缎排穗褂,一根石青色镶玉鞓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呼啦啦的秋风灌进空荡的袖袍里,拈花而笑的身姿真有股乘风而去的飘逸神秀之美。鹊儿这才发现,环三爷的长相其实并不逊色于宝二爷。只是宝二爷贵气明朗,而他则完完全全继承了赵姨娘的靡丽。这种靡丽本就少了端庄,再加上原来三爷惯爱哈腰弓背,眼珠子乱瞟,鬼祟流气的举止硬生生使这靡丽变成了惹人厌恶的庸俗。但现在不同了,自从碰坏了脑袋,环三爷再也不鬼鬼祟祟的瞟人,而是用他那双涣散地、漆黑地、幽深地瞳仁直勾勾盯着你。他的目光里仿佛裹挟着什么无形的东西,一丝儿一丝儿钻进皮rou,钻进心肺,钻进骨髓,把你藏得最深最隐秘的阴私都勾出来。这份沉郁的气质在那靡丽外表的衬托下竟有种魔魅的吸引力,叫人想看,却也不敢多看。想到这里,鹊儿抖了抖,再瞄向环三爷时,额角流下一滴硕大的汗水。只见那孩子完全没了之前的飘逸神秀,正微眯着眼,不顾花茎上尖利的刺儿,将几朵月季拽在掌心用力揉碎,暗红的花汁从指缝沁出,顺着雪白的皓腕流入衣袖,染湿了一大片布料。而他却似毫无所觉,摊开掌心忘情嗅闻花朵被摧毁后散发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