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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下地狱?!蒲薇原本是那么正直善良又温柔的女人,居然有朝一日也会因丈夫的所作所为而歇斯底里,她或许真的是被逼到了绝路,甚至都说服不了自己继续活下去。从18楼纵身一跃的那刻,她该有多么绝望呢?“你曾做过什么亏心事,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愿意永远被业内同行们戳脊梁骨,我觉得耻辱。”话音未落,关肃突然扬起手来,恶狠狠给了关子烈一耳光。“你和你妈一样就是个蠢货!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也就罢了,居然还站在外人的角度来指责我?”嘴里尝到了一丝腥甜的味道,关子烈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麻木地低下头去,沉默着面无表情。听得关肃又道:“劝你断了回港城的念想吧,魔术巡演一共五场,你给我老老实实演满五场,少一场都不行!”脚步声远去,房门被重重关上。月光映着关子烈俊秀的侧脸,一滴眼泪无声无息顺着他的睫毛坠落,在地面溅染开细微的水迹。他下意识抚向自己腕间,唐安斓送的皮质手环还好好地戴在那里,金属船锚触感冰冷,毫无暖意。此刻的他,是真真正正的,无所依仗。第28章花生糖距离关肃的魔术巡演还有整整十二个小时,清晨六点钟,唐安斓总算风尘仆仆地走下了火车。她嚼着余衡给的零食饼干,坐上了去往蓉城大剧院的公交车。这一路上她都在研究地图,Doris临走时给了她一张剧院的内部地形图,上面甚至还标注了只有工作人员才能通行的几处后门,供她设计逃跑路线。她下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长发扎起来,戴上余衡给的黑色棒球帽和平光镜,再挂上了那张Doris伪造的剧院工作证。她站在剧院大门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在向jiejie唐安清报平安后,又打开了临时微信群。【勇赴蓉城的斓斓】:二位,我到地方了,正在考虑进不进去。【摩拳擦掌的笛笛】:比我想象中快多了,你谨慎一点,少说话低头走路,别露馅了。【担惊受怕的骁骁】:一有情况及时通知我们啊级花儿,我今天一整天紧张得课都没听,光剩薅自己头发了。【勇赴蓉城的斓斓】:好的。【担惊受怕的骁骁】:还有,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段,他们肯定还要彩排一次,你记得去彩排的地方找找阿烈,利用时间差,趁他爸在台上的时候赶紧溜。【勇赴蓉城的斓斓】:明白了,谢谢。【摩拳擦掌的笛笛】:祝你成功!我们等你凯旋!唐安斓重新将手机放回口袋,她整理了一下眼镜和衣服,终于鼓起勇气,大步流星走进了蓉城剧院。的确不出程骁所料,为了今晚盛大的魔术演出,关肃团队正在紧密锣鼓地进行彩排,剧院内人来人往,大家全都很忙,没有谁注意到她。她压低了帽檐,低调地朝剧院深处走去,因为岔路太多,她时不时还要偷瞄一眼袖口里的地图。那么问题来了,关肃到底在哪里彩排呢?她正琢磨着,忽觉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见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工作人员,那人扫了一眼她的工作证,不悦皱眉。“新来的吧?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说3号厅灯光出问题了吗?快去调试!”哦对,忘记说了,Doris给她的是灯光师的工作证,真不知道Doris是怎么搞来的。“好的。”为避免怀疑,唐安斓赶紧乖巧地答应一声,小碎步从那人身边溜了过去。3号厅的灯光出了问题……那不就说明彩排在3号厅吗?OK!根据地图指示,她连续穿越两道走廊,径直来到了3号厅不远处,随即藏在转角的阴影里,暗中窥探情况。然后她就听到大门“吱呀”一声响,似乎是有几个人一起走了出来。最前面的那位是关肃的女助理,正在试图语重心长地劝说某人。“小祖宗,老板真的对你很宽容了,这么简单的魔术过场,你怎么能反复出错呢?而且你不能对着观众也丧着一张脸,你得活跃气氛啊,与观众互动也是魔术表演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啊!”“我不会。”“……你怎么能不会呢?你是老板的亲儿子,业内公认的天才,能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吗?你不要再怄气了!”“我不是天才,你们误会了。”没错,这是关子烈的声音。唐安斓兴奋起来,她眼看着关子烈甩开那位女助理的手,转身独自进了旁边的男洗手间,连忙也悄悄跟上去,在对面的女洗手间等待时机。事实上,此刻的关子烈,内心已经烦躁到了极点。他洗了很久的脸,在这种时候,只有冷水能令他保持清醒。他双手撑在池边,冷漠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真可笑,他跟关肃表演时所用的木偶道具,究竟有什么不同?反正存在的价值也都是赚钱罢了。“cao。”他消极而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抹了把脸,转身快步离开了洗手间。很奇怪,好像一直有人在身后跟着自己。在路过偏僻的储物间时,四面无人,他突然顿住脚步,导致身后那人收势不及,险些撞上他的背。他头也不回扯住对方的衣领,闪身进入储物间,顺势将其按在了墙壁上。“是关肃让你跟踪我的?”“……”唐安斓很尴尬,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差点被他当场制裁了。他的力气很大,她挣脱不开,只好小心翼翼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胸口,软声安慰道:“别害怕,没人让我跟踪你。”她娇软的声线实在很有辨识度,关子烈登时愣住,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是?”这问的是句傻话。察觉到他正慢慢松开手,唐安斓摘下了脸上那副平光镜,她眼神晶亮地看向他。“这才多久没见啊,你就连我也认不出来了?”关子烈呼吸一哽,万分的难以置信:“斓斓?”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他的表情交织着震惊与狂喜,一瞬汹涌的情绪毫不遮掩,连灰暗的眼眸里也重新有了光。最真实的反应,往往是藏不住的。唐安斓认真地点点头:“是我,你绝对想不到,我找到这来有多难。”“你来……来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莫非是来看你爸表演魔术吗?”她小声抱怨,“笨,当然是带你回港城了。”关子烈怔然:“带我回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