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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林间,乌发轻飘,剑眉星目,分明是一位英气勃发的少年郎。凤歌见多识广,面对这样高明的对手,也不由暗赞一声:“好,我尽量。”若能解开今日的困境,他并不介意与虎谋皮。在宫中行走,如履薄冰,多一位表面上的朋友,并无坏处。林公子眉头舒展开来:“我立刻撤走人马,明日再来。你有一天的时间,安顿那位美人。”凤歌星眸含笑,投注在林公子脸上,一直望到那双金眸深处,漫不经意地问:“你真的是为了齐王而已?”林公子顺手撩起凤歌的黑发,绕在指上,悠悠地一笑,竟然邪魅得不可方物:“我的确有企图,欲求公子香吻一枚,又恐唐突佳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凤歌行走四方,随便出手就能将人搓扁揉圆,这样被人调戏的经历,倒是十分少见。他也毫不含糊,托起林公子的下颌,打趣道:“林兄乃韶华美人,你若投怀送抱,只怕一般人很难拒绝吧?”林公子原本澄清的眸子,染上一层极淡的艳丽情色,伸手大方地搭在凤歌的腰间说:“可惜,你并非平常人,不然……”两人相对而立,脸靠得很近,远望过去恍如情人在窃窃私语。凤歌的眉头突然蹙起,眼神变冷,却没有退开,低声道:“齐王的解药,我会派人送来。”林公子的桃花眼眯起,了然地低语:“非烟,你的美人来找你了,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让他知难而退?”说话间,林公子送上红唇,从某个角度看,两人好像拥吻在一起。方才,月华见到齐王二人闯入,一直心神不宁,生怕徒弟吃亏,暗中跟了出来,藏在大门后密切注视,哪里想到会看到如此不堪的画面!他只觉一股浊气闷在胸口,心乱如麻,飞起一脚踢上院门,合上门栓,冷冷地骂道:“小yin贼!老子受够你了!”片刻后,凤歌飞身跃过围墙,往内院追去。林公子洒脱地挥袖转到侧门,微笑着咳嗽两声:“怎么,还舍不得走?”齐王从门后跃出来,撞到他怀里,撒娇:“表哥,你心太软,干嘛放过那人?”林公子揽着他走向松林,“你不明白的,有些人,你不可以轻易伤害,否则后悔一辈子。”两人指挥大军有秩序地撤离西山。香月榭外变得静悄悄,内院则上演全武行,热闹非凡。众弟子束手无措,傻傻地站在园外,听月华痛斥大师兄。“你这个混账,荒yin无耻,人模狗样,衣冠禽兽……”以下省略几百字国骂。卧房窗户打开,凤歌探出头从容地吩咐:“各位师弟,你们立即下山,返回京城分部候命。元昊,你去请段大侠到大厅相候。张管家,你带侍从们去月湾大宅,此地暂时不留任何人。”元昊等人答应着退下。凤歌关上窗,回首笑道:“师傅,你刚才骂到哪里了?请继续。”这样事不关己的洒脱态度,让月华深感震荡,一腔怒火化为寒霜,戳得心肺生生作痛。他喘了口气,镇定下来,问:“你相信海誓山盟吗?”凤歌知其用意,硬下心肠摇头:“不,谁能预知未来?”月华如被冰水浇头,茫然若失,跌坐在床边。活了半世,至此才明白,良辰美景如虚设,切莫奢望一生一世,说什么“我会以你为尊,奉你为宝”,不过是情人之间的傻话假话。他脑海中如走马灯似的,浮现出各种画面,都与面前这个小畜生有关。他难以相信,凤儿居然狠心如斯,像个陌生人一般,笑吟吟地坐视自己伤心难过。究竟哪里出了错?这些日子,凤儿瞒着自己在玩什么?他喉咙干涩,想开口询问,又觉得没意思,既然对方不想讲,硬逼的话,不过是听到一些敷衍而已。怎么办,这个僵局如何打开?人贵自重自爱,让他低声下气地求和,断然做不到。哼,老子干脆眼不见为净,抛弃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鬼。月华心念已定,豁的起身拉开橱柜,抓了几件长袍,气呼呼地扔在床上:“分手!我要和你分手,今天就搬出去!”他一边踢椅子,把橱门摔得砰砰响,一边用眼尾余光观察凤歌的动静,心里默念:凤儿,快扑过来阻止我,快点!咦,怎么还不动弹?再不乖乖过来,老子真的要离家出走了!第41章美人出走月华心想:凤儿今天反应有点迟钝,算了,我大人大量,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存心放慢动作,重手重脚地整理行装,熬了半支香的功夫,打好一个精致的小包袱,背在肩上,他清咳一声,转过头,正大光明地注视着凤歌,下最后通牒:“嗯哼,老子要走了,后会有期!”凤歌倚在窗口,眼睛里闪着光,脸上看不出表情,欲言又止。月华耐心地等了片刻。凤歌轻叹了口气,从橱里取出一个首饰盒,送到月华面前:“师傅,把这些珠宝一块带上吧。”月华只觉一股冰寒之气从头渗到脚趾,全身冻得一碰即碎。他啪的推开盒子,随手举起桌案上的玉瓶,对准凤歌当头砸下:“混帐!”然而,他爱惨了这个徒弟,怎么舍得动他一根寒毛,盛怒之下,心里冒出一个声音,不可伤我的凤儿!他手腕一翻,玉瓶自动转了弯,蓬地落在床头。谁知,那声音不知趣地补了一句:这古董玉瓶很贵重,幸好没弄坏。月华自嘲地冷笑三声,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顾念这些琐碎之物。他一弹衣袍,扬起头跨出门槛,颇有风潇潇兮,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苍凉味道。凤歌心中各种滋味,复杂难辨,身不由己地掠过去,从后抱住月华,在他的颈侧印上一个吻,声音沙哑:“师傅,保重!”到了此时,月华心沉如水,并不出恶言,淡淡地笑道:“凤儿,你好自为之。”他仪态尊贵从容,独自离开香月榭。月华施展轻功,沿着山路往下疾奔,全身真气流转,金绣玄纹月白长衫随风鼓起,恍若一团冰雪飞泻而下。午膳时间将近,他腹内空空,唯有一股怒气顶在胃部,隐隐作痛。前面不远处,青旗飘扬,是一处小酒家。他大步进门,冷着脸吩咐小儿:“拿酒来,上最好的小菜。”空腹饮酒最易醉,月华优雅地细品慢酌,毫无忧郁潦倒之态。他是聪明人,不会做打落牙齿含泪吞的傻事,就算输,也要姿态漂亮高贵。何况,凤儿那小yin贼,是老子亲手栽培,就不信收拾不了他!饭后,他头戴蒙纱帽遮住半截俊容,来到京城市集,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