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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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看到白大喜心神恍惚,知道急也没用。他喝了口开水,吸一口烟,然后才慢条斯理重复一遍所问的问题。白大喜从思绪中猛然扎醒,回答说:“那天爹的精力很好,我已记不清他cao了多长时间,只记得,他在我屄里泄精,最少也有四五次。” “你让白金龙在体内射精,难道就不怕怀孕?”刑天看着白大喜奇怪的问。 白大喜挽拢一下低垂的头发,平静的说:“生下小宝后,我便到镇卫生院上了环,所以不怕怀孕……那天,爹的精力出奇的好,cao了很久也不肯歇息,大宝小宝眼皮嫩,早就睡了,我连续经历七八次性欲高潮,体力消耗很大,感觉很累,骨架子象要散掉一样,爹却若无其事,继续的狂cao狂插。我实在困极,但为了不扫爹的兴,只好打起精神,勉强承受。 那天cao屄,到底什么时候结束?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我的体力实在没法支持下去,不久便迷糊睡着了。 第二天,原本说好上午就走,爹却忍不住又cao了我一次,说老实话,这是我和爹cao屄以来最辛苦的一次。他从我身上爬起来时,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我知道,如果不是怕我支持不了,爹一定还可以cao下去。 我忽然发现,爹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头上的白发更多了,这时我才清楚,爹昨晚玩命的cao屄,是要加速消耗自己的体力。我的心很难过,哽咽说:“爹,咱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来日方长,干嘛要不休息的cao呢?”爹没有回答,只是低声的叹息。 吃过午饭,我带着儿子送爹出村口,分手时,大宝突然问:“外公什么时候再来?”爹怔怔的答不上话。小宝问:“外公难道不想和我们一起玩吗?”爹抚摸外孙的脑袋,伤感的说:“乖孩子,好好听话,不要再惹娘生气,知道吗?” 我眼里充满热泪:“爹要保重,我很快就会去接你的,放心好了。” 爹替我擦去眼角泪水,叹息说:“外面风大,你还是带着孩子回去吧,不用送爹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算你送得更运,迟早也是要分开的,不如就此离别吧。” 我哭了:“爹保重,我和大宝小宝,都会等着你回来的。” 爹向我们挥挥手:“风大,回去吧,记住,我永远爱你们。” 爹走了,看着他单薄消瘦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萧瑟北风之中……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伤痛,放声大哭起来。大宝小宝奇怪的问:“娘,你哭什么?”我悲泣道:“你外公一走,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白大喜说到最后,已是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刑小红停止笔录,看着满纸文字,感觉非常压抑,她虽然痛恨白大喜的愚昧,但却被她对父亲真挚的爱所感动。刑小红联想到父亲,自己的恋父情结,跟白大喜是何等的相似啊。她偷看父亲,发现刑天正看着她,不觉脸一红,忙乱的把笔录递送过去。刑天微微一笑,接过供词仔细看了起来。 “你和白二喜的关系怎样?” 白大喜的情绪己基本恢复平静,她擦去泪水,回答刑天的提问:“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坏。” “这话怎讲?” “二喜这人,自小就性格独立,说白点,就是有些反叛,所以爹和妈都不喜欢她。我们两姊妹,小时候还能说上几句心里话,但各自结婚后,关系就疏远了。我知道,二喜还在为爹强jian她一事怨恨我,但我不怪她,说到底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她。” “白金龙是怎样强jian白二喜的?” “详情我不想知道,爹也没说,起因却与我有关,事情是这样的:二喜性格孤僻,很早就有离家自立的想法。那时侯,同村有一个叫张有旺的小伙子,是二喜的同班同学,样子斯文,很讨人喜欢,由于是青梅竹马,张有旺很早就看上二喜,二喜对他的印象亦不错,两人很快就堕入爱河,并在海誓山盟中偷吃了禁果。那时候,我和二喜比较交心,我跟爹的事没有瞒她,她也把自己的事告诉了我,并说等高中毕业就结婚。那年,二喜刚好十五岁,读初中三年级。” 刑天吸一口烟问:“白二喜高中毕业了吗?” 白大喜摇头说:“没有,妈不让她读。” 刑天又问:“你说白二喜被强jian与你有关,是怎么回事?” 白大喜回答:“有一次,爹跟我亲热,问起二喜近况,我一时口直心快,把二喜的事说了出来。爹当时没有作声,表情却很古怪,我以为爹只是随便问问,所以,虽感觉有些不妥,但也没怎么在意,想不到,爹竟然会起了坏心眼。唉…” 白大喜叹口气,继续说:“第二年,我结了婚,并真正成为爹的女人,我想,爹已经有了我,其它的事自然不会再想,于是,对二喜的担心亦就淡了下来。 意想不到的是,结婚才几个月,建明跑差时让汽车撞断了腿,不能上班,只能在家休养,一住就是半年。因为要照顾丈夫,跟爹的来往基本停止,我知道爹这段日子过得很苦,但也不能因为这样把二喜毁了呀。事后,爹跟我说了这事,还道了歉。 我难过的说:“你伤害的是二喜,跟我道歉有什么用呢?” 爹说:“不干亦干了,要我怎办?” 我知道二喜性子倔,既然认定是我和爹害她,那么,这个观点就一生不会改变。的确如此,二喜虽然没说我什么,但关系明显冷淡,渐渐的,连话也不跟我说了。 建明腿伤痊愈后半年,二喜就结婚了,没摆喜酒,甚至没有告诉爹妈。原来二喜跟张有旺偷偷到镇民政局领了结婚证书。 爹知道后很生气,我劝他说:“是你害二喜在前,又怎能再怪她呢?” 爹听我劝,但妈却气的不得了,大骂二喜是sao货贱货,平白无故送了身子给男人玩,当时,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还跑到二喜家大吵大闹,二喜结了婚,就象变了个人似的,不但回骂妈,还很不客气的把妈赶了出门,妈又气又恼,却是无可奈何。 刑天把第四份供词详细看了一遍,然后递给白大喜:“这是你刚才所说的详实记录,看看里面有什么遗漏,如果没有,就在上面签个名,按个指印,确认有效吧。” 白大喜看着刑天,面露惊恐神色。刑天说:“你放心,此案已基本查明,白金龙的死与你没有直接关系,你不用害怕,这份记录只是法律的一道程序,看清楚,有没有错漏,没有就签名吧。” 白大喜这才哆嗦着接过供词,逐字逐句的看,速度很慢。 刑小红用钢笔敲着桌子,一脸不耐烦:“上面记录的,全是你的原话,怎么还要一字一句的看?是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已?真麻烦。” 刑天看看白大喜,喝了口开水,润润苦涩的嗓子,笑着对女儿说:“怎么? 不耐烦了?这可是我们工作的大忌哦。”刑小红心里嘀咕,嘴巴却不再言语。 白大喜终于看完供词,最后在供词上签下自已的名字,并按了指印。随后却又不放心的重看一遍。 刑天看着她,神情凝重的问:“我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考虑清楚才回答,如果不愿意,亦可以不回答。” 白大喜抬头看着刑天,一脸疑惑。 刑天语气很慢,但字字清晰:“大宝小宝,是你跟白金龙luanlun所生的孩子吗?” 白大喜神色大变,苍白的脸变得猪肝般胀红,身体不停颤栗,无力地颓坐椅上,手中供词散落一地,但却再也没有回答任何问题。 (五) 坐在刑天前面,是一个年纪跟白大喜相仿的少妇,样子虽没有白大喜漂亮,却没有乡下人那股土气,跟她接触,你随时可以感受到来她身上的那种抗拒,这是一种极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 这个体态丰满的女人就是白二喜。 细心的刑天发现,在宽松的衣服下,白二喜的腹部明显隆了起来,白晳的面上隐约可见妊辰斑点,很明显这个女人怀孕了。职业的本能令刑天马上联想到另一种可能,“难道是……”他想不通,世界上的荒谬事,怎会全集中在这家人身上? 刑天深吸一口烟,苦笑着摇摇头,这种奇案真是百年一遇。 白二喜神情木讷,既看不出悲也看不出喜。但是,刑天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公安却知道,表面上的冷漠掩饰不了内心的脆弱,此时的白二喜,其实是很紧张的,稍加刺激,真实的情感就会象火山般爆发,外表的麻木只是假象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刑天看着档案材料,逐一核对。 “白二喜。” “年龄?” “30。” 刑天抬起头,看着白二喜:“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传讯你吗?” 白二喜象是被人刺中痛处,大声说:“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的事,关我什么事?这群畜生,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早就跟他们脱离关系,你们为什么还来烦我?” 刑天没有阻止白二喜的激动,等她情稳定下来,才递上一杯开水说:“不管你与家里人发生什么事,也不管你是否愿意承认,有一点你必须明白,你与他们,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不用激动,激动解决不了问题,你要相信法律,我们国家的法律是公正的,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法律是平等的,不存在谁属于谁,谁可以欺压谁的特权。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委屈,这没关系,不管你有什么不平事,只要说出来,自有法律给你作主。” 白二喜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听了这话,摇头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也不需要谁为我作主,这个家的丑事还不够多吗?我不想再添丑了,现在只希望一个人静静的过日子,这是我唯一的心愿,只希望你们别再打扰我,就心满意足了。” 刑天知道,对付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只有直击她的要害才能凑效,这也是所谓打蛇七寸的道理。如果漫无目的跟她纠缠,只会令自己越搞越糊涂。他不再跟白二喜兜圈子,直接了当的问:“难道你不想为死去的父亲报仇?” 刑天从前面的供词里知道,白金龙曾强jian白二喜,现在他打算用这事作试突破口,同时测试一下白二喜的反应。 白二喜冷漠的面上,泛起一丝怨毒表情,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冷冷的说:“我很早以前就不承认他是我的父亲,也从来没有这种猪狗不如的父亲,他的生死与我没有关系,他死了我也不会感到难过,在我面前提他的事,对不起,你们找错人了。” 刑天感觉愕然,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女人对自己父亲的仇恨竟如此的深。不过,他到底是办案几十年的老公安,虽遇挫折却不气馁,只见他转动着手中钢笔,看着白二喜,不紧不慢地问:“那白来喜呢?难道你就甘心情愿让他强jian你的清白?” 白二喜面部肌rou扭曲,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下意识看看明显隆起的腹部,痛苦的说:“这个畜生,把我的一生毁了,要是让我再碰上他,一定把他叉死…” 白二喜说话的时候,痛苦多于愤怒,很显然是言不由衷。 这些变化虽然微少,却无法逃过刑天敏锐的双眼,他知道这个女人口不对心,但也不说破,平静的说:“白来喜和张玉兰合谋杀害白金龙,触犯了,如今已被我们逮捕。不用你杀他,国家法律自然会对他的罪行作出最严厉的判决!你不用激动,亦不用伤心,只要如实说出所发生的事就可以。” 白二喜脸色苍白得吓人,额上不时渗出细微的汗珠。痛苦的看着隆起的腹部,神情恍惚,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抬起头,平静的说:“其实,你们带我来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不用再绕圈子了,现在我就把你们想知道的东西告诉你们吧。”白二喜喝了口开水。开始叙述起她的往事:“我在家里排行第二,由于前面已经有了大喜,因此,爹很希望第二个孩子是男丁,想不到又是个丫头片子,他很失望,对我的印象从此不好。妈一直以来都很讨厌女儿,认为女心外向,是泼出去的水,亏定本的货,只有儿子才是自家的贴心。 妈不喜欢我可以理解,爹厌弃我,却是因为我的性格倔强,不象大喜那样温柔,懂得事事贴心。由于从没有得到父母的爱,所以我很小就学会独立和自我保护。 我父母是两个世界的人,各自独特的性格,使两人思想无法沟通,生活中的不协调,令他们的摩擦不断发生,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闹,没完没了,让人不胜其烦。生活在这种环境里,我感到很压抑,不再有任何的幻想,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眷恋的,我只希望自已快点长大,早日离开这个亲情破碎的家。“白二喜说到这里,停下来又喝了口水。刑天问:“你父亲跟白大喜的关系怎样?”白二喜目不转睛看着刑天,似要看穿他的心事。刑天办案无数,还是首次遭遇这种毫不回避的对视,心想:“这个女人果然不同一般。” 白二喜转过视线,茫然看着墙壁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平淡的说:“我来的时候看到大喜,相信你们已经问过她,大喜是一个老实人,从来不懂得说谎,对你们的提问,她不可能隐瞒与爹的关系。你们现在再提这个问题,到底想证明什么?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既然大喜说了,我也没有必要隐瞒,只是,我所说的内容一定没有大喜详尽,你们要知道,我并不是当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