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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身上还穿着火红的喜服,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之下,格外的显眼,梅清抬头朝着新房中看了看,映着光辉的窗纱上,有一个健硕的影子在晃动。他忍不住咬了一下唇角,在花轿中牵出新娘的那一刻,他便从身形跟走姿上,辨认出下来,那人便是岳凌寒无疑。当时满堂的宾客皆已到位,他怎么听不出四周忽起的躁动跟议论,这样的身影,跟原先外方传他娶了一个美人十分的不相符。那一刻他第一反应就是想逃离。毕竟他千方百计成这个亲,就是想跟岳凌寒有个了断,结束掉这场互相折磨的不正常关系。但最后也不知什么在牵引着他,生生的佯装不知情,陪他走过了所有的环节。从前他一直觉得,自己跟岳凌寒之间有着极其不对等的关系,岳凌寒将他当宠物一样囚困在身边,他总担心着,不知那一天岳凌寒会厌弃他,就像他厌弃了原先那些人一样。因为心中存着极大的不安全感,所以他要考功名,想要摆脱这样的牵制,但等他中了功名,终于可以有资格自立的时候,却隐约发现,自己越来越舍不得离开岳凌寒。这种感觉因为被他有意的压制着,所以连自己都差一点忽略了,直到他牵着岳凌寒迷迷糊糊的拜了堂后,恍然明白,自己考功名不是为了离开他,而是为了能用平等的姿态,守在他身边。梅清朝着新房漫步而去,走到门前犹豫了一瞬,听到里面有些许动静,本该待在新房侍奉的婢女,都候在了院子外,想必是岳凌寒驱赶出来的。“这里用不到你们了,都回去歇着吧。”梅清故意将声调提高了些,不光守在院子中的婢女尽数请安退去了,连屋内本有的窸窸窣窣的动静都听不见了。梅清在院子空了之后,抬开步子进了新房,成对的红烛并对而燃,桌案正中间的果盘旁,堆积着几个吃剩下的桃核,跟咬了半拉的李子,连托盘里的酒壶跟酒杯,都散乱的放着,一看就是被动过的。最有趣的便是床榻边上,蒙着盖头端坐着的新娘,一身凤冠霞帔紧紧的裹在身上,他似乎不舒服,一直不停的挪动,一看便看出,这身衣服不合身,也不知从哪里现搜刮出来的。梅清默不作声的走了过去,即使他的步子很轻微,但岳凌寒是习武之人,耳力向来比常人好使些,能都明确的感觉到,梅清在靠近。梅清走过去坐在了岳凌寒的身侧,岳凌寒在他坐下后哆嗦了一下,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一会伸开一会握住。梅清依旧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握住了岳凌寒的手掌,随后将头靠在了岳凌寒的肩膀上,岳凌寒的身子猝然一僵,因为蒙着盖头,他此时看不清梅清脸上是什么表情。从下了花轿之后,四周的议论纷纷,他听到了,想必梅清也听到了,他当时其实想过,若是梅清负气,一把扯开他头上的盖头,然后悲愤离去,他该如何自处。他倒不是在意自己的脸面,沉迷男风这件事,早就让他声名狼藉了,但他担心南乔,日后一辈子都会遭人耻笑,那一刻他真的后悔过。好在他没有,而是一言不发的跟他走过所有流程,将他安置在洞房之中,便匆匆离去。如今他过来,是兴师问罪来了吧,但如此一言不发的靠在自己肩上,又算什么。“你知道是我吧?”岳凌寒回握了一下梅清的手,梅清上次大病了一场后,便在以往躲避他中多了些恐惧,他也不知道梅清究竟怎么了,只能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敢质问。“寒,四年的时间,足够我连你的呼吸节奏都记住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岳凌寒微微一震,刚想伸手将头上的盖头掀开,梅清却快他一步,伸手阻止了他,随后抽出了被岳凌寒反握过去的手,起身站了起来,双手作势要掀盖头。“我来掀。”以前什么事都由着岳凌寒主导,此时好不容易误打误撞的,让他娶了岳凌寒,他怎能让这个机会白白的浪费掉。“你这是真打算娶我呢。”绣着鸳鸯戏水的盖头下,岳凌寒干干的笑了笑,他也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还会有穿嫁衣的一天,但因为是为了梅清,便没觉得是什么事。不抵相思半第三百五十八章:江梅还是嫁东风说起来此计,还是赫连鸣谦给他出的主意。穿上这身嫁衣之后,他觉得赫连鸣谦是有意在整他,连备的这套嫁衣,都故意挑一个他虽穿的上,却活动不开的尺寸。“可能是我妄想了,觉得娶了你,你便不会是别人的了。”梅清将岳凌寒头上的盖头掀开,对上那双凌厉霸道的眸子,即便他穿着女子的凤冠霞帔,依旧是男子的阳刚气势,想比之下他还是如此的渺小软弱。“什么叫我是别人的,你凭良心讲讲,从你之后,我什么时候有过别人了。”自从梅清恢复记忆以后,他总是表现的惶恐跟不安,像是自己一靠近,就能将他吃了一般,他怎么舍得。岳凌寒一直以为,梅清是介意梅家灭门的那件事,介意他娘亲的死,介意自己曾经的欺骗,如今岳凌寒从梅清这样一句话中,猛然发现,自己似乎理解的有些偏差。“现在没有,那以后呢?”岳凌寒不是个专情之人,在梅清以前,身边的人走马观花的换着,追求时可谓用足了耐心跟手段,但抛弃时也绝情的很,梅清一直担心自己会是其中一个。“什么以后,以后就只有我跟你。”岳凌寒虽然对人体贴,但也不是个能耐着性子哄人的,伸手将梅清拉到了自己怀里,他已经表现的够明显了,这辈子就只想跟梅清守在一起,他怎么还患得患失,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你说的可当真?”梅清泛着期许光泽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岳凌寒,岳凌寒虽然多情,但却不是个胡乱允诺的人,他这句以后只有我跟你,暖了梅清一直以来恐慌不安的心。“梅梅,我以前是荒唐了些,但那都是因为没有遇见你,你信我,这辈子我都赖定你了,即便是你不愿意,我也死皮赖脸的待在你身边,你甭想摆脱我,以后你娶进府一个,我就丢出去一个。”看着岳凌寒如此情真意切的跟他许诺,梅清突然就笑了,从岳凌寒身边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