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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用身体撑住了整个水泥板,将孩子死死地护在身下,孩子完好无损地还在喝着水,而它自己……它自己却连脊椎带内脏,都被砸烂了……” 阿冰说到这里,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在它短短不足七岁的生命里,已经前后救出过三百多条人命,被授予过无数的奖章,可它却从没想到过,它也会有被人从废墟里救出来的一天……拍这张照片的时侯,它已经不能发声了,只能用舌头安慰着这个婴儿,就连拍这张照片的人当时都哭得泣不成声,更别说它的主人了。” 直到那时,我才突然发现,那条龙自嘴角到脖颈,挂着一缕触目惊心的血痕,而它脸上的表情,却是如此的安详、如此的欢悦,仿佛在舔着自己的孩子般满足而又欣慰。 苦笑一声后,我挫败地低下头去,想不到如今的我,竟连条龙都不如了! 长叹口气,我认命地喊道:“住手……老子不逃了!” 转出了大厦,却看到那壮汉单手擎起一辆轿车,正做势要砸向四散躲避的人群。 那轿车被擎的一侧已被自身重量压得弯曲变形,嘎嘎作响,四个轮子还在兀自空转,而司机也早已跳出车外仓皇逃生。旁边则另有上百人正冲着我的方向声嘶力竭地惨叫着,仿佛在给这场景配音一般,看得我莫名其妙。 壮汉见我乖乖露面,微微一笑,对四散的人群轻斥了声,“回来,一个都别想走。” 只见无数行人立时如着了魔般,又茫然四顾着聚拢了回来。 我暗叹一声,心说这厮简直贱到无敌了,刚才那个“尖叫合唱团”必然也是如法炮制出来的,苦笑摇头道:“你这无耻的境界,真让我无地自容。” 他将轿车随手丢在一旁,叹了口气道:“时间无多,不得已而为之。只要你肯与我互对三拳,无论胜负,我立刻放了他们。” “三拳?”我微微一怔,“不是三箭?” “不错。” “开什么玩笑,被你打完三拳,我还能活么?” “没说你不能还手,硬对三拳,不论生死,我都不再出手。” “能躲不?” 他瞪我一眼,轻弹了个晌指,所有“人质”立刻举起双手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开玩笑的。” 我连忙摆手讪笑,“你是那三人中的老几?” “怎的废话忒多?” 他不耐烦道:“我数三声,你再不过来,这帮人就一个都不能活了!……一!” 我扫过他身后那一张张呆滞的脸孔,有几人已被自己掐得翻起了白眼,颈骨咯咯作响,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 从未见过此等阵仗的我,不禁心内一片茫然。 记得曾和阿源一起在网上做过一份调查问卷,题目是“如果你被恐怖分子劫持,你觉得谁会来救你”。 阿源的答案是:我姐。 “就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我姐也不会抛弃我的。” 他说这话时,自信满满,理直气壮,“谁叫她是我姐。” 二百五十一号的答案是:羞涩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赖在我怀里不肯起来了。我怀疑它当时就已经打算好要赖我一辈子了。 我的答案则是:不知道。 倒不是我对这个世界有多么悲观,而是我真的想不出来,谁会来劫持我这种一年到头都穿着同一身校服的穷鬼。刚入校时,阿冰还告诉过我,可以申请政府救助,领取每个月五银鲁克的贫困生补贴,于是我兴冲冲地去了,却被市政府办公人员以“全世界的人口登记表上都查不到你的资料”为由拒绝办理——在这地球上活了十六年的我,那时才头一次知道原来我连当个地球人的资格都没有,也终于尝到了什么叫“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家”的悲凉滋味。 那天,我在早秋的黄昏中落寞地独自走回学校,一路凄凉的蝉鸣声震得我鼻子发酸,直到见我神情呆滞的阿冰合上书,叹了句“咱俩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呢”,我才终于又忍不住哭着笑了出来…… “二!” 阿源说过,“一个人最可悲的,大概就是当他快要淹死在河里时,岸上明明围满了无数的观众,却没有一个人肯下来救他”。 “谁来救我?” 只有死神在他身下狞笑…… 尽管他当时说得绘声绘色,如今的我却不以为然。一个人最可悲的,是明明已经自顾不暇了,连个呼救的对象都没有,却还要去救一群自己往河里跳的白痴! 谁又会来救我? 不知道,如今的我,真的不知道。 只有一群死神在河里冲我惨叫…… 叹了口气,就在壮汉“三”字即将脱口而出时,我已站在他眼前,打断他道:“出脚行么?” 他欣慰地咧嘴一笑,立刻令所有人都松了手,想了想说:“也行。” 我轻轻地松了口气,不然前两拳左右手如果都断了的话,当真是只能闭目等死了。 他突然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很好,很好,你师父若知道你因何而死,必然会很欣慰。” 死到临头,我也不怕了,哈哈一笑道:“你们师父若是知道你们如何杀的我,必然也会很欣慰。” 他淡淡一 笑,表情复又漠然,右手一翻,从地上吸起三颗石子,依次弹向高空,“每落地一颗,出一次拳。” 我扔掉长剑,摆好架势深吸了口气,凝神看着他的双手。 他捏紧双拳,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