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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妥协了,欠了欠身,“等稍晚些了,奴婢就去备车。”当九叔和贺穆清两个人一道回到顾宅之后,最先听说的就是顾和以刚刚离开顾宅不久,似乎是去了京中颇有名气的小倌馆——风月居。九叔刚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顿在原地几秒钟,才完全缓过神来。缓过神来之后,他的眉头紧皱得都能夹死只苍蝇了,心里更是急得恨不得立刻直奔那风月居,把顾和以拦在外面,顺便好好的给自家小姐劝上一劝,不要随便去那种卖笑追欢的地方!有谁家的姑娘会去那种地方,就算小姐现在时常抛头露面的,不算是什么深居闺阁的小姐,这样也是不妥,比在那刘婆子面前说要让薛世清抛妻弃妾还要不妥。去这一遭,好名声还不全毁了。虽然在之前刘婆子的推波助澜之下,一提到顾家大小姐,也已经算不得什么好名声了。贺穆清显然是看出了九叔心中的闷气和急切,他赶快说道:“今日九叔也累了,就让穆清去风月居唤小姐回来吧。”九叔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头疼地揉了揉太阳xue,“嗯,你尽快去,风月居那种地方,实在是不适合小姐。”“是,穆清这就去。”贺穆清欠了欠身之后,才迈着与平常无异的步子离开了,就算他此时心中急切的都快要燎着了,在九叔的面前,他依然控制着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小姐去了小倌馆。先前他被调戏了那么多次,每次被调戏时,心中总是会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期待,期待着小姐也能稍微喜欢他一点。可得知了这样的消息,他才意识到自己心中所想是多么的可笑。天知道他刚刚那一瞬心中有多么苦涩难安。心里好像就要碎裂开了。小姐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这一路上,对于贺穆清来说都是极其煎熬的,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宇雄壮的街道之上已经是灯火通明,虽是夜晚,可这等金银彩帛交易之所,依然是人流如注。叫卖声与嬉闹声不绝于耳,煞是热闹。顾和以带着采文下了马车,一抬头就能见到“风月居”三个大字。风月居,风花雪月之居所,倒也是不错。顾和以今日在身上套了一件青灰织锦广袖罩衫,没什么艳色,不算是亮眼,可明眼人还是能一眼就瞧出那上好的料子,再加上她凤眉明眸,一张小脸只是略施粉黛,就已经清丽少见的好颜色,便叫风月居门口的老鸨瞧出她的身份非富即贵。“哎哟,这位姑娘瞧着面生,是头一次来吧,快里面请~”顾和以扯了一下明显还有些犹豫的采文,低声道了句,“来都来了,叫你也来长长见识。”随后跟着老鸨一同进了去,堂里正中间有一像是舞台一样的平台,上面正有一个面带薄纱的男子正在弹琴,四周松散着不少桌椅,两侧各有楼梯可以通往二楼,这么一瞧,环境倒是不错的。楼中已有不少达官显贵的与人攀谈畅饮,每桌都有身穿宽松艳色衣裳的男子作陪。这么猛地看过去,模样确实都还可以。老鸨见她只是四处张望,也不说话,便道:“姑娘喜欢什么模样的男子,mama我也好为姑娘介绍一番。”顾和以掏出了一锭银子,抛给了老鸨,往楼上指了指,“给我去楼上找个房间,上些小食,再叫你们这儿空闲着的、模样上好的全都去一趟,我亲自看着模样选一选,怎么样?”“这……”老鸨刚一面露为难,手上就又接了一锭银子,方才的为难就全都消散,改换成了喜色,“姑娘请随我来吧。”说着,走路一扭一扭地上了二楼。顾和以被领着进了一个屋子,这屋子不小,分里间和外间,床铺、矮榻、圆桌、衣柜等生活所需一应俱全。这么瞧着倒是与普通房间无异,她直接坐在了圆桌后面,又拍了拍身旁的椅子,“采文,来坐下,神经别这么紧张嘛,放松些。”老鸨将她们带进了屋子之后就离开了,不多时,便有一些小食呈了上来,老鸨也领着几个姿色各异的男子进了房间,“姑娘,姿色上好又空闲着的全在这儿了,便来挑上一个吧?”采文从来就没有与这么多男子共处一室过,更何况这些男子确实都是中上姿色,一时之间都羞红了脸。顾和以当然不至于害羞,且身为一个颜狗,她看向眼前这几人,眼中带着明显的欣赏。还真是什么性子的男子都有。不过若是卖香嘛……肯定还是温润淡雅的人更为合适一些。端详了片刻,她抬手指了一人,其余的就都被老鸨带了下去。房门轻拢。被留在房屋之中的人,白衣黑发,薄唇带着些笑意,而眉目之间却有疏离之感,正要开口,刚刚被关上的房门忽然被急促地敲了三下。“小姐,你在里面么?”是贺穆清的声音。顾和以心里顿时忐忑了一下,这么快九叔他们就回来了,叫贺穆清过来寻她们,肯定是想要她快回顾宅去吧。“我在里面,你进来吧。”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贺穆清先是观察了一下房间中的情况,只见一个眉目清隽的男子神色淡然地站在一旁,而自家小姐和采文就坐在圆桌之后。他不由得多看了那个男子两眼,确实好看,和他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好看。转身关了房门,贺穆清压下了心中的酸涩,才道:“九叔要穆清唤小姐回去。”“知道了,你先坐下吧,来吃点儿东西。”顾和以点了点在她身边的椅子,冲贺穆清温和地笑了笑,“我不会宿在这里的,你放心。”贺穆清不愿顾和以在这种场所停留,也不愿违逆她的意思,犹豫了片刻,还是坐在了顾和以的身旁。顾和以从桌上拿了一双筷子放在了贺穆清的手里,示意他吃些东西,又冲一直站在一旁的男子道:“你也来坐。”那男子顺从地坐下,开了口,声音温和清润,“姑娘无需奴家伺候么?”“哦?”顾和以一手托着下巴,挑了挑眉,“你要怎么伺候呢?”“姑娘需要的,奴家都会。”话是这样说着,可他脸上的表情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贺穆清心中一跳,握着筷子的右手紧了紧,屏息等着顾和以的话。而顾和以没有立刻说些什么,而是执了筷子,夹了一个梅花灌汤包,自己慢条斯理地用了起来,吃完了一个,才将筷子放下,以丝质手帕轻轻擦了下嘴角,“你叫什么,是清倌还是红倌?”“奴家名江纭,是红倌。”红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