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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丰看了一眼案上,分明只有酒食,哪里有什么公务。 以田丰的智慧,自然看出颜良这是摆起了派头,故意的要召他前来。 只可惜,形势比人强,大败刘表,据有襄阳之后,颜良已有这个摆谱的实力。 再一次干咳,“将军全据南阳一郡。如今又坐拥半个南郡,三分荆州得其一,势大如此,军政大事自是繁忙,能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见田某这把老骨头。田某已是受宠若惊。” 荆州七郡,最强最富莫过于宛城所在南阳郡,以及襄阳和江陵所在的南郡,如今颜良全据南阳,半夺南郡,说他是三分荆州已得其一也不为过。 田丰的话看似奉承。但其中却暗含几分讽刺意味,颜良又岂能听不出来。 不过,以田丰平素只会呛人的刚烈性格,能够说出几句含有讽意的奉承,已是实属不易。 颜良略有几分得意,不禁哈哈大笑。 “颜某所有,不过一个半郡而已,跟袁本初九州之地相比,简直是沧海一粟,田先生说本将势大,本将是应该理解成讽刺呢,还是赞扬呢。” 颜良这时却又自谦起来,但这话中却藏有几分试探的意味。 他要试探一下,田丰对于袁绍,究竟还存有几分忠心。 话音方落,田丰却冷哼一声,“曹cao未死,天下未定,内中隐患重重,此等形势下,袁本绍就忙着称王称尊,此骄傲自大,目空一切之徒,纵拥九州之地又如何。” 一语,道破袁绍的软胁所在。 这一语,却让颜良听得心中暗自兴奋。 以颜良的见识,自也看得出田丰所说之事,而他兴奋的却是在于,田丰竟是公然的抨击讽刺袁绍骄傲自大,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似从前时,即使田丰对袁绍心怀不满,但也以忠臣自居,从未曾直白的痛斥袁绍。 现如今,他却当着颜良的面,直斥袁绍是“骄傲自大,目空一切之徒”,这不仅仅是简单的痛斥,更是在向世人释放一种信号。 田丰,已决计背弃袁绍。 “看来田先生终于看清了袁绍的真面目,既然如此,何不归于本将麾下,辅佐本将成就一番大业。” 听出田丰的暗示后,颜良不失时机的抛出了橄榄枝。 田丰却苦笑一声,叹道:“将军有雄主之姿,胸襟气度远非袁绍可比,只是老朽人也老了,有些事确是力不从心,若为将军宾幕,略尽些绵薄之力尚可,至于其他嘛,只怕是力不从心啊。” 田丰的话颜良算是听出了什么意思。 原先田丰在袁绍麾下时,不仅仅是谋士,而且还掌握着军政大权,实可谓袁氏集团中的权势派人物。 而眼下田丰虽愿归顺颜良,却不想再涉足权力,只想以宾客自居,做一个纯粹的幕后谋者。 田丰乃王佐之才,只让他做个宾幕的话,实在是有些可惜。 不过,颜良却也理解田丰,深受袁家内斗之害的田丰,多半是吃够了苦头,所以对那些争权夺利才看透了几分。 “此人性情太过孤傲刚烈,完全不懂处事之道,若让他参与军政之事,只怕还会把我下边的人事关系搞僵,倒不如避其短而取其长……” 须臾间,颜良已权衡出了利弊,当下欣然道:“能得先生这般智谋之士,已是本将之幸,先生若只想做宾幕,本将应允便是。” 田丰没想到颜良这般大度,一张苦瓜脸不禁也浮现几分欣喜。 感动之下,田丰起身。拱手道:“老朽不才,愿尽些许绵薄之力,辅佐将军成就一番霸业宏图。” 此一言,心迹已明。 颜良心里那个感慨啊,心说真是不容易,他可是足足把田丰关了半年有余,方才关出今日的结果。 既是得意。又是高兴,颜良当即令摆下酒菜,要与田丰痛饮一番。 田丰也高兴。今日一改平时那般一本正经,陪上这把老命,跟颜良是痛快的喝了一番。 几巡酒尽。前嫌尽释,大堂之内的气氛愈加轻松。 “元皓先生,如果本将没猜的话,先生此来,应当还有赐教才是。” 酒兴正浓的颜良,忽然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很清楚,似田丰这种自诩智谋过人之士,每一次不同寻常的举动,必然会另有深意。 颜良就在猜想,田丰今日求见。绝不单单只是为了表明归顺之意,更应该还携有什么妙计,作为进献归顺之礼。 “当年那个被世人认为有勇无谋的武夫,今日却如此洞察人心,城府如此之深。当真是不可思议……” 田丰心中称奇时,却摇头苦笑,“主公洞察人心之能,实令老朽敬佩,不错,老朽此来。确还有一桩事。” 果然如此。 “先生有什么话,直言便是。”颜良摆手道。 田丰饮下一杯酒,酝酿了片刻,方才清了清嗓子,问道:“如今主公已得襄阳,下一步自当饮马长江,但不知主公是打算先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