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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已经缺了一小块。赵七便将信封取出,捏在手里,似乎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交出去。“给我!”黑衣人催促道。赵七反而受惊一般地往回缩了缩。黑衣人不耐烦地上前一步,从赵七手中夺过信件。低头查看时,见信封已经湿了一角,那个龙爪印有些模糊,墨色晕染开来,微微变了形状。“你、你快把东西还给我!”赵七见他一动不动,心中大急,生怕这人突然离开,赶忙上前将人紧紧扯住,使劲去抓他的手。正在此时,突然有一声怒喝传来:“什么人?!”——那是岳听松的声音。赵七动作一僵。黑衣人趁此机会,反手握住赵七的胳膊,将他往自己怀里一拉,形成一个暧昧的姿势,从远处看,倒像是赵七在主动投怀送抱一般。“我们主人让我带话给你。”黑衣人的气息吹拂在赵七耳边,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这东西他会好好保管,待他日相逢,必双手奉上。”“你、你们……”黑衣人放开了赵七,扬扬手中信封,确认岳听松看到之后,便一步飞身跃出。“赵七,我们很快就会来救你的!”他跳向黑暗中,一边大喊着,身影灵活无比,瞬间消失在茫茫山野之中。过了片刻,赵七才勉强回过神,缓缓转身,看到岳听松正跟白雪棋站在一起,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岳长老,你可看清了此人面目?”白雪棋身披月华,神情淡然而高贵。隐约又有一个陌生的声音道:“师叔祖,他千方百计混入天门,怕是所谋甚大,不能不严加审问,以追查幕后主使之人啊!”岳听松一言不发,脸色阴沉。赵七呆呆站在原地,浑身如坠冰窟。第43章岳听松正一步步朝他走来,脸上是分明的怒色。赵七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的模样,俊朗的容貌已经微微扭曲,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狰狞的爪牙已经蓄势待发,就要将胆敢冒犯他的蝼蚁撕个粉碎。“我……我……”赵七讷讷地想给自己辩解。可事实上,他的牙齿在打颤,双腿一阵阵发软,恐惧得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单是站在原地不去逃跑,就已经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害怕很多东西,可此刻最令他无法承受的,却是岳听松愤怒的神情。而岳听松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抬起了手。要被打了吗?会不会像那块石头一样碎掉呢?赵七希望岳听松下手能轻一些,不要打掉自己的牙,所以紧紧咬住牙关;他也不想记住这人狠揍自己的样子,所以赶紧闭上了眼——虽然以前已经被揍过了,但现在跟以前是不一样的。难受到极点的时候,赵七就会走神,这样就能让痛苦的时间过得快一点。可这回似乎有些不管用,他又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感受到了空气的震动。两只手一起落到了脸上,奇怪的是,却并不疼。难道我已经被寒风冻麻了?赵七出神地想。可温暖已经实实在在地传递了过来,他的脸颊被人轻柔地揉搓着,不像是愤怒的殴打,更像是满含疼惜的抚慰。“抱歉。”岳听松低声道,“我又来迟了。”赵七惊讶地睁开了眼,傻乎乎地看着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岳听松把他的手抓下来,小心地捧在手里。赵七的右手伤得很厉害,有几根手指不自然地扭曲着,手腕已经高高肿起,鼓得跟个馒头一样。稍微动一动,赵七就嘶嘶地吸凉气。“我、我可是偷了你很重要的东西啊。”赵七小心地提醒他。“我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已经给你了吗?”岳听松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将自己身上的袍子脱下给赵七披上,高声喊道:“医堂弟子何在?”“师叔祖,这人——”有人提出了异议,正是方才提议严加审问的那人。而后面却走出一队弟子,朝岳听松行了个礼,便上前为赵七诊治伤势。岳听松皱眉看着方才出声的那名弟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医堂弟子将伤情报了上去,他挥挥手,让众人前往集武堂。赵七又被人抬了起来,不过这次可能是路途较近的关系,只有木架子做成的大床。他心中忐忑,一会儿瞅瞅岳听松,一会儿偷偷看向白雪棋,白雪棋向他做了个口型,似乎是在威胁,他就冲他呲了呲牙,以示报复。集武堂很快就到了。厅堂中央已经燃起了熊熊火焰,照亮了众人的脸庞。赵七似乎见到了小蒙,但也只是一晃而过,其他皆是一些陌生面孔。每个人看起来都既严肃又可怕,让人恍然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岳听松没有就坐,其他人也只能站着,只有赵七依然倚在木床上,身上的污血已被擦净,只呆兮兮地伸着一只被包得棒槌一样的手。“今天晚上的事,是谁先发现的?”岳听松沉声问,“当时究竟是何种情形?”一名弟子站了出来,正是先前两次发声的那人。“回禀师叔祖。弟子当时起夜,就见到赵、赵管事在风雨廊前跟人说话,隐约听见师叔祖的名字,就此上了心,又听到他们说珠帘亭……之后两人分开,赵管事神色慌张地跑进师叔祖的院子里。弟子不敢上前,但心存疑虑,就让师弟禀告师叔祖,自己守在外面。不久果见赵管事自屋内出来,一路跑去了珠帘亭。我跟在后面,却看到——”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迟疑,愤愤而不屑地看了赵七一眼,“却看到赵管事同一个黑衣人在亭中搂搂抱抱,做些不知羞耻的事情!然后,赵管事取出一封信交给那人,师叔祖就带人赶到了……都是弟子反应不及,竟没有及时出手擒住那人,还请师叔祖责罚!”说着,他深深拜倒,似乎真是心存愧疚。赵七怒火中烧,恨不得冲上去狠狠踢他几脚,可还没说话,岳听松已经开口了:“你看见是谁打他了吗?”那人不提防岳听松只问了这一个问题,偷偷看看赵七,话语已经不似先前流利:“夜深路滑,赵管事跌了几跤,兴许是他自己摔的。”赵七正要破口大骂,然而岳听松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他心中惴惴,瞅着其他人的肃穆神情,实在不敢太过放肆,只好蔫蔫地小声辩解道:“你才走路犯傻,连滚带爬。我、我可没摔那么多次……”岳听松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白雪棋:“白公子,你今夜特意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