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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祈接过瓷碟,拿碟旁木勺连带酥油蔗浆鲜果挖了一大勺送入口中,凉,香,甜,滑,糯……“哈——”周祈把这口酥山在嘴里含了一会儿才咽下,怎么就这么好吃呢。宫里的,达官显贵家的,都没有这个味道。谢庸含笑看她一眼。“嘿嘿,回头一定要可着劲儿笑话小崔,他也有今天,嘿嘿嘿……”周祈说起今日来东市的由头儿。“嗯,是该如此。”谢庸道。“东都留守裴家女郎……我倒是见过那位东都留守裴公,样貌颇为清雅,想来其家女郎相貌不俗。”谢庸只笑,不好评价人家女郎相貌。“小崔总说不婚不娶保平安,看他这回说什么。”周祈笑道,“等回头他成亲被新妇子家下婿,让阿姊阿嫂们拿擀面杖揍的时候,那才好看呢。头发也毛了,衣服也皱了,还呆头鹅似的笑……不行,想到这场景,我都有点等不及了……”听她说,谢庸仿佛见到了崔熠成亲时的狼狈样子,也笑起来。两人一边吃,一边拿崔熠磨牙,没人提昨晚的事,就好像那只是一场被夜风吹走的梦。吃过酥山,还了碟勺,依旧没见到崔熠影子。周祈揣测:“小崔该不会在家里沐浴熏香一套一套换衣服呢吧?”谢庸笑道:“也不无可能。”“也或者是小娘子在打扮,小崔在等着?”周祈啧啧两声,不由分说给崔熠扣了帽子,“以后小崔定是个娘子奴。”谢庸看她一眼,没说什么。“走吧,逛着。”周祈又摇起她那富丽堂皇的泥金芭蕉扇。她头发用玉冠束着,一身湖水碧的绸袍在阳光下微微闪光,腰间缀着玉环、荷包等物,十足十的五陵年少扮相。谢庸则穿半旧士子白袍,戴幞头,是街上普通读书人的样子。两人走在一起,谢庸突然想起春天的时候拿花枝子“比武”她自比“恶少”的事,脸皮又薄,性子又直,总怕亏欠旁人,就这还“恶少”呢,只会装样子唬人……谢庸扫一眼周祈风流倜傥的袍子角儿。两人一路往南走,来到笔墨书肆街,与周祈一块摆摊儿的和尚道士们有一半儿没出摊儿,估计都在寺庙道观里猫夏呢。两人又钻进书肆。午后这个时候,书肆里人也不多,店主人抱着本书,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店伙计也抱着鸡毛掸子,倚在书架上打哈欠。不过书肆里倒是凉快。周祈站在门口传奇架子前翻一翻,竟然没有什么新鲜的,读书人们也热得没劲儿不爱写了吗?“没有看中的?”谢庸走过来轻声问。周祈点头。“我写了一些,你回头先拿去看。正好挑挑毛病,我好改。”周祈笑道:“那敢情好!”周祈又笑问:“对了,谢少卿,你是想着把陈生的探案故事写到他封爵拜相还是写到年老致仕?还要写多少卷?下一部写什么想好没有?”谢庸看她一眼:“还没想好。慢慢写,不急。”作者有话要说: 酥山大约就是古代的冰激凌。————谢少卿:至少要写到原六郎掉马,两人洞房花烛吧。下一本可能开“书生”和“恶少”的故事,小天使先预收一个吧?周祈想了想:你的预收是耽美还是言情?☆、成双入对“老谢!阿周!”谢庸、周祈扭头,店外站着崔熠和一位戴轻纱帷帽的女郎,并侍从婢子们。“你们也来逛东市?”崔熠笑问,一脸的偶遇之喜。兄弟,你神情语气都有点过了哈……周祈虽在心里打趣,面上却也露出“偶遇之喜”来,谢庸只微笑。崔熠给女郎与谢庸、周祈引见:“这是东都留守裴公家的女郎,这是大理寺谢少卿、禁卫周将军。”女郎撩起面纱,露出一张极秀雅的芙蓉面。女郎对谢庸、周祈微微一福。谢庸、周祈还礼。崔熠犹问:“想不到遇上你们,这是跑东市买什么来了?”周祈看一眼女郎,女郎粉面微微泛红,嘴角的笑似带了羞意,周祈很想提醒兄弟,人家小娘子都看出来了,快别提这茬儿了……真是不该给他出这馊主意。周祈替崔熠尴尬的时候,扭头看谢庸,谢少卿却满脸淡然,若无其事。周祈不禁反省,我这脸皮是不是有点薄了?说过了寒暄的话,崔熠对裴家女郎笑道:“你逛一逛,看看有没有想买的书。”语气迥异平时与谢庸、周祈说话,带着两分温柔。女郎微笑点头,与谢庸、周祈说了失陪,便走进书肆里间去挑书,打瞌睡的书肆主人和伙计早被这帮富贵男女吵醒了,伙计忙头前引着。崔熠看看谢庸和周祈,面上带着些犹豫。周祈简直没眼看他,赶忙挥挥手。崔熠偏要死撑着面子小声解释:“洛阳人,小娘子家家的……”说着已迈开大长腿走去了书肆里间。周祈看的卢,说好的害羞呢?的卢憋笑垂下头,绝影亦笑着垂下头。周祈看谢庸,谢庸微笑着回看她。周祈以唇语跟他拆穿崔熠的险恶用心:“显摆!”谢庸只笑。周祈想起从前自己打的比方,三个人一起吃公厨大灶,临吃饭了,有人请某人吃小灶。如今,崔熠不只先吃上了“小灶”,这“小灶”还好得很——小娘子样貌好,聪慧,性子看着也温和,门第家世也好,真是哪儿哪儿都好的一个小娘子,与崔熠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也难怪这个小子要显摆。谢少卿慢一步没吃上小灶,大概都是因为撞在了自己这棵歪脖树上了,周祈不免又生出些歉意来。裴家女郎估计是怕谢庸、周祈久等,很快便出来了,崔熠帮她拿着她选的两卷书,犹在一旁问:“不再多选几卷了?”小娘子摇头笑道:“这就够了,等看完再来找。”崔熠点头,不用奴仆们,亲自拿着书去付钱。一行人出了书肆,崔熠提议去南边锦绣彩帛行转一转。裴家女郎笑道:“还是去逛一逛旁处吧,古董铺子、刀剑行之类都好。”分明是不好意思让谢庸、周祈只陪自己逛。崔熠笑道:“他们也要去那边儿。上回打赌,老谢输给阿周两匹上好的锦缎,是不是还没给呢,老谢?”说着看向谢庸周祈。谢庸点头:“还没有。”周祈算是认清了崔熠的真面目,但到底是兄弟,不好在其心仪的小娘子面前揭穿他,也随着谢庸一起替他圆谎。周祈扭头对谢庸笑道:“我可挑着最贵的买,你的钱袋子不保。”谢庸微笑:“好。”裴家女郎看看谢庸、周祈,又有些责备地看一眼崔熠,抿嘴笑了。周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