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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要让我走啊。为什么要做这么傻的事情?”又不是狗血剧,为什么非要让她一个人逃生,明明所有人都可以获救的,明明所有人都有活下去的机会的,明明她才是最该去死的人啊!叶黛暮拼命地做最后的挣扎。“你怎么知道外面是安全的?也许外面更危险,到了外面,没有你们保护我。我可能真的会死。”叶黛暮连诅咒自己的话也说出来了。卢淑慎知道这样下去,没完没了。陛下是个死脑筋,绝对不会认可这样的手段的。卢淑慎从语嫣手中接过一小包的药粉,低下头,泪水都落到了叶黛暮的脸上。然后她吹了吹手上的粉末。这个味道,是半扇绵。叶黛暮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便昏了过去。在最后的光芒消失之时,叶黛暮听见的不是职责,也不是嘱托,只是单纯的、一心一意的爱意。“陛下,请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第叁佰叁拾贰章活着的意义在看不到的一片黑暗之中,摇晃的幅度有些像遥远的记忆里的摇篮。她像是初生的婴儿,完全赤裸地,展露在这世上。仇恨,痛苦,悲伤,将她淹没。叶黛暮哭泣到睁不开红肿的双眼。她无法抑制自己的哭泣,却也害怕这哭声,会给搬运她的人造成困扰。是辰祀吧,因为在最后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的手。她知道大家是为了她好,是不想要她身处危险之中。可是这样不顾她自己意愿,单纯付出的好意,真的是叫她不能接受。明明可以选择共同度过的,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被逼迫着选了这她最不喜欢的道路。独自前行,真的是太寂寞了。她宁愿站在所有人之前,为保护自己爱的人战死。可是她知道这不过是自己任性的话语罢了。她不可能真的那么做。因为这样做就不是为了保护她爱的人,而是为了一己之私,最终害死所有人的愚蠢罢了。她留在宫里,若是不幸中了流矢而死,那么站在她这一边的所有人都不会有活路了。大臣也许还可以再次投靠下一任主君,但是这些曾经效忠于她的侍女、禁卫军,绝对没有办法得到新君的信任。除非,她们用自己的脑袋作为祭品奉上。叶黛暮在狭窄的黑暗的空间之中,摸上了自己的脖子,那是柔软而纤细的人类的弱点。只要用刀子,哪怕不怎么锋利的刀子切开表皮,底下的血管便会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若是有力气的武人,甚至可以一次完整地割下人的脑袋,简单干脆,如同砍甘蔗一般。叶黛暮清楚那种感觉,那是一种毫不会使人犹豫的动作,只要将刀子举起来,落下的时候,便是温热的血液。死亡便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吧。叶黛暮曾无数次感到恐惧过。但是为什么现在完全不曾感受到一丝的慌乱呢?她抚摸着自己的脖子,掌下是炽热的跳动。活着,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陛下。”男人的声音。“辰祀?”叶黛暮放下了手中的帝姬,试着回答。喉咙比她想象得要痛,哭太久了。她发了两遍音,也没有叫外面的人听见,只好换了个方式,举起手轻轻地敲了敲箱子的顶部。“陛下,还要一会才能到。您还好吗?”辰祀在外面焦急地呼唤道。他不能更紧张了,毕竟他现在负责的是一国的命脉,天下的希望,所有人的陛下。“不好。”虽然这么说了,但是外面的人也听不见。叶黛暮叹了口气,继续敲箱子的顶部。希望外面的人听得懂她的意思吧。想回去。哪怕那里是黑暗,是囚牢,是死亡,她都想回去。因为现在那里,是她的家。那里有她的家人啊。虽然知道,她们是为了救她,是因为太深厚的爱意,但是为什么觉得深深地难过呢?像是被自己的家人抛弃了……的感觉啊。明明说好的,不会离开她的。都是骗子。“陛下!”就在这个时候,箱子被打开了,些许光芒照射进来。叶黛暮不由自主地捂上了双眼,那光芒太过刺眼。“陛下,您怎么样了?”“无碍。到了吗?”叶黛暮内心有太多的抱怨,太多的不平,但是此刻不是撒娇的时候,叶黛暮知道。她偏头,将一半的脸藏在了毯子里,另一半用手捂住脸,装作避开刺眼的光芒的样子。“陛下,您还在哭吗?”就算是叶黛暮有再高的演技,也抵挡不住在宫里露了相。事到如今,谁也不会真的觉得陛下所装出来的冷漠淡然是真实的了。因为大家都知道,陛下是个爱哭鬼呢。“没有。才没有。”叶黛暮知道被看破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嘴硬。她才没有哭,才没有像个傻子,像个任性的小孩子,一个劲地宣泄自己的欲望,却丝毫不想要顾忌其他人的痛苦和忧虑。但是其实,她知道的,自己不能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被爱着,也是因为自己深爱这些家人啊。“恩。陛下没哭。陛下且忍忍,再过一会便能出地道了。到那时,臣会提醒陛下的,望陛下切勿发出声音。”辰祀没有纠缠下去,微微地笑着,回答道。“我知道的。”而且她的喉咙都哭哑了,就算用力说话,隔了箱子,大概也没人能听见吧。虽然这么想,但是叶黛暮仍然乖乖地点头了。随后又是在黑暗之中摇摇晃晃地前进了。说来也奇怪,被辰祀这么打了一个岔之后,那奇怪的蔓延开的哀伤竟然一下子便减轻了许多。叶黛暮闭上眼睛,不再思考那些奇怪的东西,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她的病还没有痊愈,还带着一点点剩余的温度。然而这次的梦,却完全不包含着一点点阴影,温柔得像是被母亲怀抱着一般。整个世界都被鲜花包围了,香气四溢,而且花丛里藏着众人的笑容。在梦醒的刹那,她还傻傻地想着。啊,事情已经结束了。大家又会重新回到平静的生活了,每天最大的烦恼也只是下一顿吃什么的那种幸福的日子了吧。谁都不会缺席。大家都会在的。一如既往。然而等到辰祀将她从箱子里扶起来的时候,她才真正地清醒过来。那不过也是梦罢了。那样的日子也许总有一天会重新到来的,也许再也不会到来了。“陛下,到了。”辰祀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到了塌上坐好。“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没有。”叶黛暮强硬地忍下了自己胸口的沉闷感,现在不是矫情的人,只是这么一点的病痛,还是可以忍耐的。“不过,有点渴,给我一点水吧。”粗心的男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连一杯茶也没有给陛下准备。陛下还在发烧,还一路颠簸了这么久,陛下一定很累了。“非常抱歉,陛下,臣这就去倒茶。”“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