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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空调都快开了。陈一然早已懒得和江远较劲,随便对方了。语气由爱答不理不耐烦已变得不冷不热淡定起来,偶尔还能有两句正常的对话。缓过神来陈一然觉得有点可怕:他好像已经默认江远没事来晃了。更可怕的是有次看动画的时候他发现江远就坐在他旁边一起看,顶多隔了十几厘米。“你坐这么近干什么?!”陈一然立刻闪到一旁的椅子边缘,目光警惕的盯着江远。江远帮他按了暂停,坦然的说:“看的更清楚。”“你近视?”“没。”“那就坐远点!”江远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会儿,“你没发现我在这已经坐了一阵了?”陈一然觉得隐约间似乎好像很朦胧的有那么些印象,可能是无意间余光扫到,他不确定。一般看动画的时候只有和客人相关的才能唤起陈一然的注意力。“不舒服?”江远缓声问。陈一然不吭声,只是盯着江远。其实江远说已经坐那一阵的时候他稍微放松了些,对什么也没发生而感到庆幸。但他还是有些紧张,尤其对这种悄无声息莫名其妙就靠的很近的,他总有种对方居心莫测的危机感。虽然他的理性会告诉自己这是他一大老爷们太自作多情了。“坐过来吧,我只希望你别总这么紧张着,挺累的。”江远微微笑着。陈一然还是盯着江远。尽管不知道江远以后到底有何打算,但陈一然此时的确能感觉到江远的诚意。其实他自己也一直希望这个毛病能稍微减轻点。于是他还是尽可能鼓足勇气,尝试着挪回刚才的地方。但那靠近江远的那边座位上就像满是钢针一样他碰都不敢碰。他努力想挪过去些。但他还没动,他的身子就先颤抖起来。他脑子里不是江远曾经对他做过什么。而是更早前的某个夜晚:没有灯光的世界,只有月光。昏暗的角落,他被阴影围困着。朦胧的月光下那个人的模样他到现在还记着,但至今都不知道是谁。“……抱歉……麻烦……你先……往过些……”他死死的盯着桌面,缩着肩,手紧攥成拳,声音打着抖,冷汗出了一身。江远静静的看着他,然后往一旁挪了些。三十厘米。“……再挪点……”半米。“……一米。”陈一然咬牙道。江远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挪了。陈一然似乎这才放松了下来,急促的呼吸着垂着头,窝着还有些轻颤的身子休息。江远看着,半晌后愧疚的说:“……对不起。”陈一然缓了会儿,尽可能的把身上的肌rou维持在一个不会颤抖的紧张度,说:“……不是你的问题。”江远没吭气,只是端端的黯然坐着。陈一然抬头一看,就皱了眉:“给你说了不是你的问题。你再摆个这脸我就拿仙人球扔你脸上!”江远就勉强笑了笑。陈一然看了真想扔个仙人球,但仙人球也是钱,遂作罢。他看江远那德性他就想过去抽,但发现这似乎很勉强——尽管他意识里觉得此时的江远就和小时候一样老实,但他的身体却不愿因此而主动行动。他大声道:“你过来!”江远淡淡笑了下:“算了吧。”“叫你过来就过来!”这回是吼的了。江远犹豫了会儿,往回挪了些。“再往过点!”简直跟没挪似的。江远微微诧异,然后有些担心的问:“你行不行。”陈一然气焰甚是嚣张:“老子是要打你!”江远一听,哦了声,这回就立刻过来了。陈一然在紧张发作前就一个巴掌抽江远头上。于是一点都不紧张了。那会儿他才发现他似乎还是可以和同性接触的,比如,打人。“那已经不是你的问题了!少再摆那脸!老子还没死!”“嗯。”看着江远老实认真的样子,陈一然就突然缓下心来。江远在他印象中的的某些概念和感觉不知怎么就变的很清晰,清晰的足以从混沌的外界中脱颖而出。他觉得,江远就是江远,而不是他难以揣测从而不得不全部提防一棒子打死的群体。虽然江远也有令他十分唾弃的可耻案底。但对比起黑暗里扔下他落荒而逃的那个人,江远好歹在几年见到他后专程过来让他撒气不是?那一刻他有点想拍拍江远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他觉得既然能打,为什么不能拍?反正都是碰触,只是力道和速度的不同罢了。于是他就稍微的尝试了下。微微抬起了手,他停顿了下,然后有些犹豫瑟缩的轻轻在江远头上拍了拍:“不是你的问题了。”起码此刻他是信任江远的。至于以后,以后再说。那天之后,江远的试探就变得多了起来。某次陈一然修花,江远问“干什么呢”,然后站在了陈一然旁边。陈一然手一抖差点把花剪了,接着就立刻跳到一旁惊慌道:“干什么!?”江远就笑了下:“看一下而已。”“到一边看!”“你紧张什么。”陈一然不说话了,站在那提防的紧盯着江远。“我什么也不干。”江远温和的笑着举起双手,“你拿着剪刀,要觉得有任何不对你就戳过来。”陈一然震惊了。他自己再清楚不过,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他真拿着剪刀,更重要的是他要急慌了真可能会拿剪刀戳。“去你的!到时候出了事警察抓我又不是抓你!”他大声道,拿着剪刀战战兢兢像被围追堆截的歇斯底里的犯罪分子。“我什么都不做,你担心什么。就当身边没我这人一样,继续忙你的。”陈一然不说话,紧张又怀疑的盯着江远。“来吧,你总得试一下。”江远笑着招招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废话出了事抓去坐牢的是我啊!陈一然心里咆哮着。但犹豫了会儿,他还是磨磨蹭蹭的挪了过去。他深知解决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