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坤,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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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娴那顿午饭可谓是没吃两口,正好小麻烦精也没吃饭,她们俩就近找了家中餐厅,吃的不是午饭,而是下午饭 吃完饭还逛了会儿街,江娴又把她送回何宅,就像个专职司机,开的还是几百万的豪车 小麻烦精的背影逐渐远去,江娴侧着头凝视,这座简约但不失豪华的小别墅,想必也是一座杀人于无形的地狱吧 刚才她问何玫,为什么十五岁就体验男欢女爱,未免早了点 何玫想了想说出两个字,缺爱 江娴返回庄园时天已经黑了,她走进房间,将皮包甩到沙发上,刚想脱衣服洗澡,忽然发现茶几上多了个东西,好大的一只盒子,还打着蝴蝶结,丝带上面印着Burberry 她迟疑地将包装拆开,是一件亮眼的正红色风衣,她认得,Burberry月初刚刚发售的新品,很有特色,她当时还想买一件,谁知刚发售就被一抢而空,每一家专柜都缺货,需要去海外订购 她将其取出,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还能是谁送的,当然是某位狐狸精神的公子哥,她嘴角勾起,没想到他还关注时尚圈,更关注她的情绪,这是想哄她呢,让她别跟Fiona一般计较 不哄溶月却来哄她,真是好笑,她哼着小曲儿把风衣挂进衣帽间 她又悠闲了几天,但是另外二位就不同了,明争暗斗争风吃醋,谁也不肯让谁,还让她看了个笑话,昨夜大狐狸精留宿溶月屋里,今早他走后Fiona气急败坏去找溶月算账,拿俄语骂溶月,叽里呱啦的,溶月打着哈欠说昨夜好累,我先去补觉了,晚安Fiona小姐 Fiona也不傻,一来二去发现作威作福镇压不住江娴,所以改变战术投靠她,送了她好几套名牌护肤品,还有从家乡带来的糖果巧克力,都是这边儿买不到的新鲜玩意儿,她欣然接受,吃起来用起来也心安理得,长公主岂是白叫的,谁敢给她下毒 还有个好玩的,她随口一提院子里死气沉沉,连活物都没有,大狐狸精转天就派人买来一堆小兔子,在庭院里散养,这下好了,走两步就能看见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什么颜色的都有,除了清理粪便比较麻烦以外都挺好的 午饭后她骑着马溜达,马蹄声咯噔咯噔的,这只白马她总骑,都骑出来感情了,只不过她腿短,上马有点儿费劲 几只黑天鹅在人造湖里漂着,她扯缰绳让小白停下来,湖边风景甚美,微风一吹湖水荡漾波纹,阳光之下亮晶晶的 她驻足欣赏,忽然一个保镖跑了过来“大小姐,来客人了” 她伏在马背上,懒洋洋说我哥不在家,来了也是白来,叫他改日吧 “是来找您的,香港来的,姓李” 江娴心头一颤,立刻挥动缰绳,骏马飞驰着,她的长发向后扬起,等不及了,她直接把马骑出赛马场,直奔庭院 她远远望见那个熟悉的清瘦身影,于是又喊了声驾,白马飞奔着,一溜烟儿把她送到前院 她这个出场方式靓坤属实没料到,暖阳斜照,他的橘色西装被映成另一种颜色,深邃的眸光骤然定住,拿电话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距他几米远时江娴及时停马,但并没下地,而是拍了拍柔顺的马头“咬他,小白快咬他,他以前没少欺负我,咬他啊小白,哎等等…你别拽我!你松爪!” 靓坤无可奈何地把她拎下来“它是食草动物,你太为难它了” 被骑了这么半天,小白又累又渴,正好旁边就是喷泉,长着雪白鬃毛的马颈低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喝水 靓坤环视这座豪华至极的庄园,优美开阔的庭院,以及那只喝着喷泉水的白马,他刚要说什么,忽地皱了眉,弯腰拎起一只正在嗅他皮鞋的小黑兔“你们家真他妈的有意思,兔子满地跑,刚才就有一只白的围着老子转,差点儿把它踩成兔子饼,现在又来一只黑的” 小黑兔使劲儿挣扎,可惜被捏住了后颈皮,只能转着圈儿乱踹,长长的脚板一不留神踹到他的脸颊,他无奈,只好把兔子放回地上“我算是瞧出来了,这就是景大小姐的待客之道” 她家的生态环境是挺丰富的,小黑兔蹦蹦跳跳远去,又有一只小棕兔跑过来,江娴讪讪挠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还好意思说,以前我问过你八百遍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父母是做什么的,你从来没说过半句,嘴巴可真严,这么大的事儿也能藏得住,你直说不就好了吗,害得老子提心吊胆那么久,还以为能捉个jian,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你跟他闹脾气不肯认他,吓唬我玩呢?”他的嗔怪里掺了几分无奈 “你的确问过我父母是谁,可是你没问过我哥是谁啊,你不问我当然就不说,怪我咯”她胡搅蛮缠,但是心里却不如这般轻松,看着那件过于熟悉的橘色西服,听着独属于他的沙哑嗓音,从前的回忆顷刻间涌上心头,她眼圈渐渐发红,一股脑扑进他怀里 她使出浑身力气拥抱他,抱着抱着大哭了起来“坤坤,我好想你啊,真的好想你啊”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靓坤嗤笑连连,眼角也绽开笑纹,他抚摸着她的头顶“一个月不见而已,怎么,你哥虐待你了” 江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想多了,我家大门不上锁,也没有一个叫阿强的马仔天天针对我” 指桑骂槐,靓坤深深叹息,也是如她一样紧紧拥抱着“傻孩子,老子也想你,妈的,以前开车十分钟就能见到,现在还要坐飞机” 她抱着他哭了好一会儿,蹭得他衬衫上都是眼泪,等她缓好一些,靓坤调侃说我还没参观过景先生的小宫殿,你带路 江娴内心祈祷家丑不可外扬,千万不要让远道而来的贵客看笑话,谁知一进中庭就撞见那两位,居然还共处一室,一个晃着摇椅认真翻阅诗集,另一个在贵妃椅上翘着二郎腿看时尚杂志,谁也不理谁,气氛说不出来的怪异 江娴立刻挡住他的视线,随手指向一只巨大的落地花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东西叫花瓶,花瓶的花,花瓶的瓶” “你他妈的…”靓坤的剑眉皱在一起,他话音没落,一个妖媚的女声响起 “哟,香港来的贵客,哪条道的呀,黑的白的呀”Fiona扔下杂志,慵懒地拨弄发丝 溶月也被吸引目光,不同于Fiona,她的做法是立即站起身行礼“李社长好” Fiona媚笑一僵,也跟着起来,绝不输给溶月“原来是香港洪兴社李社长啊,原谅我不了解贵地,没能一眼认出您来” 她话锋一转,咂舌瞥向溶月“我这位好姐妹就不一样了,哪都去过,什么人都认识,自来熟得很呢” 溶月保持着礼貌但疏离的微笑“Fiona小姐说的对,我在香港陪景先生出席名流宴会时,你还在旧宅子里顾影自怜呢” 江娴脑袋瓜子嗡嗡的,没关系,猜到了,她神态僵硬做出请的手势“李社长这边请,我带您去看看另一只花瓶” 靓坤向二位小姐点头问好,之后跟随她一起走,他意味深长低声说你家的花瓶可真多啊 “还可以吧…”江娴弱弱回答,不料洋花瓶又来一句李社长您不要拘束,您是贵客,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想吃什么就吃,想玩什么就玩 溶月含笑接话“景先生已经上下吩咐过,李社长与大小姐情同手足必须好好招待,Fiona小姐的好意真是迟来又多余” 拐过弯去来到中空走廊,江娴耳边终于清静了,她倚靠栏杆,点上烟后又敬给他一支 靓坤浅吸一口,薄薄的雾在他唇间散开“你的生活真热闹,我猜她们俩都围着你转,毕竟谁能讨好小姑子,谁才能多得几分宠” 热闹,热闹死了,江娴喷了口烟,把话题扯走“你近来怎样” “其实你关心的是他近来怎样”靓坤饶有兴味端详她 江娴咬住下唇,不再吸烟,离开伤心之地当然有助于缓解失恋,每天面对着新的脸孔,迎接着新的事情,倒也不总想从前,她以为她忘了,现在却被他轻描淡写的话勾起全部痛苦,是啊,怎能忘,徘徊在她脑海百转千回的梦魇,不还是那个男人吗 心口好似裂开一道缝,她垂着头,怅然凝视他手中快要烧尽的香烟,白烟弯弯绕绕逐渐消散,好像把她也绕了进去,绕进那场有始无终的轰烈爱情 她摇了摇头,惋惜却从容,拒不倾听一星半点儿有关那个男人的事 靓坤默契地不再提,吐出一团浓雾后他灭掉烟,语气平淡说你能回家是好事,在香港你终归没有根,什么人都比不上亲人,况且是你哥那般无所不能的人物,你跟着他也能叫我放心 又聊了会儿闲杂的东西,正好到了晚饭时间,江娴带他前往餐厅,她刚想吩咐女佣今天有客人务必丰盛些,然后就看见了被各种美食佳肴铺满的餐桌,比平时更丰盛,还多了些不常见的山珍海味,她想笑,原来溶月说的不假,大狐狸精早有安排,知道她思念旧友,特地盛情款待 终于见到靓坤,她特开心,还殷勤地帮他拉开椅子,他笑着坐下,嘴上不饶人“真是距离产生美,以前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 江娴朝他扮鬼脸,刚要去琳琅满目的酒柜里挑两瓶好酒,拱形门却袭进一股浓烈的香风 Fiona哼着家乡的小曲儿,把高跟鞋踏得哒哒响,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搭在了椅背上,刚要拉开,只听女佣匆匆提醒“Fiona小姐,景先生吩咐今天备两桌餐,请您移步次餐厅” Fiona的娇笑凝在脸上“溶月呢” “溶月小姐早已落座次餐厅”女佣回答 她这才醒悟被耍了,愤然捏拳“真是好啊,她明知道安排却不告诉我,白白让我跑来出丑” 她与二人告别,愤愤离去,闹剧结束了,江娴一手一瓶酒回到座位上,忙着倒酒,没注意到他若有所思的神情 一杯酒递过来,靓坤心不在焉接住“俄罗斯人?” “就算是斯罗俄人也是我哥的,你别惦记”江娴打趣道 显然,靓坤并不是看上这只大洋马了,他抿了口酒,皱着眉问怎么来的 江娴想了想“好像是个贡品,别人送的” 吊灯光影阑珊,投撒进靓坤浓密的黑发中,他表情讳莫如深,边回忆边摩挲扳指“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 江娴刚想喝酒,听见这话马上放下杯子“不可能吧” “谁送来的,你知道吗”他投来一剂别有深意的目光 江娴摇头“我哪知道,他是我哥,我管他私生活做什么” 她耐不住疑惑,不断追问他真的见过吗,在哪,问来问去他都不说话,最后,他噙笑说兴许我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