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多年的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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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尖东时天快黑了,别墅的铁艺大门敞着,像在等待她,她冲到楼上,轻车熟路找到书房,一把推开虚掩的门“靓坤” 令她即刻动身的,正是多日不见的靓坤,窗外残阳满天,他背影一抹明一抹暗,原本一动不动,像雕像或稻草人,听见她声音,才迂缓回头 她奔跑过去,扑进他张开的怀抱“你根本就没受伤,你到底去哪了,你他妈胆子大了,连我都骗,我讨厌你” 说着讨厌,却翻来覆去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见没有,才稍微安心,又一次死死抱住他“你说话啊,到底出什么事了,都骗我,你们没一个好人,陈耀也不跟我说实话” 好一顿连珠炮,靓坤不知先回答哪个,真哭笑不得,只得紧拥着她,粗糙的手抚摸她头顶“旅个游而已,我能出什么事,最近烦心事太多,我忙里偷闲躲清净,瞒你是怕你跟来,你这祖宗太难伺候,我受不了” 江娴后撤一步,用狐疑眼神上下打量他,这位是老油条,说瞎话不脸红,肯定在她来之前就想好了说辞,却还漏洞百出,不合常理,他一定瞒了什么,而且是大事 她环视整间屋子,突然目光一顿,书房布局全都照旧,除了门后角落,多出来一尊半人高的佛像 是四面佛,她太认得了,这东西只有泰国有,难不成他去泰国了,去那做什么 等等,泰国,她赫然倒吸冷气,指向那尊佛像“你去泰国了,你去见蒋天养了” 倒吸冷气的不止她,还有自以为蒙混过关却被揭穿的靓坤,他紧皱着眉不说话 江娴在佛像旁蹲下,贴近一闻,立马站起来和他叫板“这上面还有寺庙里的香火味道,就是刚带回来的,我警告你少糊弄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晚霞淡去,黑夜正式来临,靓坤仰靠沙发,立体五官皱在一起,流露愁意“他亲自约谈,我能不去吗” 江娴攥紧两拳“有什么好谈的,当初蒋天生暴毙,你全票通过接任龙头,别说那十二个话事人了,就连洪兴的列位叔父都点头同意,你就是龙头,跟他谈个屁,你…” “可他是根正苗红的蒋家血脉”靓坤出言打断 江娴感觉喉咙被堵住,呼吸不畅,日防夜防的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她扶着沙发扶手,坐在他对面“他什么意思” 靓坤点上香烟,心不在焉抽着“你说他什么意思,前些年他致力于搞生意,抽不出空管顾我,或许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只要他的名字还落在蒋家族谱上,就和洪兴脱不了关系,现在…他想要回洪兴” 江娴顿感头晕,也怒火冲天,偏偏这时候急不得,只能强行稳定情绪“谈得怎样,他有没有动你,你也是心大,真敢去他的地盘” “我要是推脱不去,岂不是显得我懦弱,至于谈得怎样,你一猜就知啦,他执着于夺回基业,我死活不退步什么好处都打动不了,能愉快吗”他莫名其妙笑起来 江娴从他不羁的笑中,捕捉到鱼死网破的决心,应该的,他半生低迷,是洪兴成就了他,虽不似其他“老顶”,没几分江湖义气,更不爱护麾下的“细路”,但靠洪兴得到的富贵威风都是真实的,怎会拱手让人呢 只是这样就好了,可她还捕捉到旁的 竟是…自嘲自笑,信心不足 于是她眉皱更深“那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你摸清了吗” 天彻底黑了,估计又要落雨,层层叠叠的乌云罩住天空,书房光线晦暗,他打开一盏落地灯,光圈暖黄,但与满室的昏暗相比,太微弱,他又不说话了,刚熄灭手里的烟,再点燃一支 江娴心提到嗓子眼“你不说我就一直问,你要是不嫌烦的话,就…” “他要来香港举办一场拳赛,用比武的方式,与我一决高下” 闷雷滚滚,顷刻风雨交加,江娴心里咯噔一声,这便是他低落的原因,他哪里懂拳脚,年轻时街头巷尾打烂仔架都不占上风,何况现在上了年纪 蒋天养夺回洪兴的第一枪,真是打中了 但她不允许,大局未定,一切皆有可能,况且是公平公正的比武,蒋天养这个提议算仁义的,若换她,肯定玩阴招 她抬起头来,眼睛一亮一亮“打,非打不可,既然…” “打什么,我拿什么跟他打,娴,你理解不了我现在的处境,我托陈耀旁敲侧击探话事人们的口风,你猜如何,没一个人愿意为我站出来,平日里最好打的大飞,生番,韩宾,一个个的都他妈跟老子装蒜,蒋天养给我下的是死局,他清楚我没有武力,而且不得人心,他这是故意…” 江娴直截了当打断“我说要派你的人了吗,咱且不论他们肯不肯打,就算愿意打,也够呛能赢啊,洪兴社除了太子,谁还能…” “太子?难道要我求他回来,他怎肯,那个倔驴脾气,还不知道要怎么羞辱我,而且他与陈浩南交情极深,肯定早就视我为死敌了” 你才是倔驴脾气,江娴翻了个白眼,把剩下的话说完“我只是拿他举例,我的意思是,现在只有与他实力相当的人,才有胜算和蒋天养对抗” 靓坤听得云里雾里,迟疑问道“你说谁” “当然是乌鸦,87年他与太子打擂台,四场三个多小时没分出胜负,那场比赛被判平,但我觉得并非,当时太子腹部受伤,已经失去战斗力,但凡再给乌鸦五分钟,他一定能把太子扔下擂台,那可是太子啊,洪兴战神,所以…”江娴兴致勃勃向他讲述,还用手比划着,不料他怒声响起 “你别告诉我,你回港之后又跟他勾搭上了”好荒谬的提议,他能忍着听完一半已经很不错了 江娴矢口否认“没有,绝对没有,只不过他救了我一命,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不是失忆了吗,连亲娘是谁都不记得,怎么还会救你”靓坤缓缓眯眼 我也纳闷呢,江娴无奈撇嘴“谁知道,孽缘吧,那家伙失忆之后性情大变,君子得很呢,话说你最近有见到他吗,他现在可蠢了,像个傻子一样” 靓坤充耳不闻静静抽烟,她又劝了好多,极力推荐乌鸦参赛,他却装哑巴,逃避她的建议,最后的最后,厉声下了最后通牒“不行,你说破嘴皮子都不行,他是东星的,岂能代表我们洪兴出战,还有,我不允许你再接触他,别管什么失不失忆,他横死街头都不关你事” 江娴蔫巴了,垂头丧气,他看在眼里,才意识到自己怒气蒙心,太凶了,气氛僵持不下,他丢掉烟头,朝她伸开双臂“别哭丧个脸,老子错了,不该对你这么凶,过来抱抱” 她憋着笑窝进他怀中,心想别看这家伙凶巴巴的,认错比谁都快呢,一直这样 噢,这间书房,她伏在他胸口,悄悄环顾周围,这里可发生太多事了,那低垂的水晶灯,整齐的木质书柜,红棕色地毯,都见证了许多许多啊,在这里她嗷嗷哭过,哈哈笑过,恐惧过,忐忑过,温暖过,什么都有,还故意使坏放蚊子,咬他好几个包 李乾坤,相识多久了呢,她记不清,总之好久了,久到钻进她心里生根发芽,不可割舍 那她,又怎会眼睁睁见他落难呢 她惯会装乖,表面听话极了,发誓绝不掺合,绝不和乌鸦产生任何交际,他放了心,留她吃过晚饭才分开 靓坤不知道的是,她刚回到浅水湾,就第一时间部署“蒋天养不日就要来港,立刻放出消息,就说我要亲自招待他,还有他提议的比武,你们尽可能煽动道上,夸大其词也没关系,总之让人们多加期待,让他不打不行” 好大的阵仗,何玫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暂时没发表意见,等马仔散去,二人行至庭院散步,才出第一声“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是肯定能赢了,李社长打算让谁出战啊,哪个高手” 雨停了,江娴合拢雨伞,沿石板路继续走“我会找人替他参赛” 何玫侧身而行,躲避旁生岐出的树枝,听闻此话,着实惊呆,以为是帮忙,没成想全盘参与,可行性大吗,她忐忑,但不好质疑,也深知质疑没用 她咂舌“嗯…也行,咱从台湾带来那么多保镖打手,总有实力过人的,应付得来” 说话间已经走到凉亭,这边地势较高,俯瞰下去大海尽收眼底,江娴触摸石凳,确认没有积水再坐下,心中亦有为难,该说出实情吗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毕竟风雨同路,她信得过何玫,于是待其入座后,她把计划一一讲述,换来何玫连连叹气“你决定的,我左右不了,依目前来看也没别的办法,但你千万不要叫景先生知道,最近你和那死鸟你来我往,我全当你为了利益,这次也一样,除了换取好处,你不能发展出别的” 难题当头,哪有心思发展别的,江娴答应后没再说话,望着掀起巨浪的海面发呆,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可不就像她的生活 蒋天养,埋藏多年的定时炸弹,终于浮出水面了,一定要解决,否则靓坤的位置坐不稳 这是肯定的,但实践起来,真有那么容易吗,她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尚且天衣无缝 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乌鸦 他会是什么态度,这个不小的忙,他肯帮吗 管他肯不肯,肯自然好,若是不肯,那就想方设法让他肯,江娴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