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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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过半,朗月映天,那严丝合缝的门终于开了,江娴迅速爬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哑了的嗓子问小护士“何玫怎么样了,怎么还不出来,这都多久了,连个递话的人都没有,真要急死我啊” 小护士被她这阵仗吓到,愣了愣,随后微笑“放心,产妇一切平安,等会儿就能转移到病房” 一切平安,这四个字仿佛一颗定心丸,江娴欣喜若狂,眼里终于有了光采,顾不得别的,这四个字就足够她狂喜 但有人顾得,景丰年整理着松垮的袖口,不着痕迹向云峥递眼色,后者上前一步“那孩子呢,是男是女” 小护士噗嗤一笑“平安,产妇和龙凤胎都平安” 龙凤胎,江娴瞬时惊谔,同时捕捉到景丰年一闪而过的喜悦神情,他推了推眼镜,勾起心满意足的笑颜“咱家的医生先前就向我透露过,但我不信,那么小的概率,若轻信再失望该当如何,没成想果真是龙凤呈祥,赏,都赏,尤其专门照料小玫的医生和佣人,重赏” 大喜之后还有更喜,江娴有点懵了,或许她压根就没盘算过,所以才手足无措,这时麻药劲儿还没过的何玫被推了出来,她立马迎上去,一步步跟着移动床走 她跟随护士忙来忙去,将何玫安置到病房后才坐下来,何玫尚未苏醒,两眼紧合,面色苍白,嘴唇裂开几道口子,惨不忍睹,怀孕的折磨人程度不可小觑,她消瘦了许多,身体单薄羸弱,显得病号服更宽松 又过半夜,天亮起了,病房寂静无声,她还守在床边,没有半分困意,护士刚刚来换过液,她轻轻摆正何玫扎着输液针的手,防止回血,忽地,她察觉到那只手动了,立即喜出望外“何玫,何玫,你醒了吗” 何玫眼皮抖了抖,费劲地缓慢睁开,还没缓过神儿,甚是呆滞,满是红血丝的眼球转了两转,才沙哑开口“娴娴…” “我在呢,我在这儿呢,你别动,当心碰到伤口,我去给你倒杯水”江娴笑中带泪,扭身去倒水,还没走两步,背后就传来何玫焦急的问声 “我…我孩子呢,是不是男孩,娴娴你快告诉我,我到底生没生出男孩啊”她斜着脑袋四处张望,没看见孩子的踪影,愈发着急 江娴拿着水杯凑近,小心翼翼扶起她的头,喂她小口喝水“生啦,千真万确的小少爷,还有,往后你可不能再说自己福薄,这儿女双全的好事,怎是福薄之人能有的,龙凤胎,一儿一女,这下子你大可高兴了吧” 何玫表情先是僵硬,紧跟着喜极而泣,又听到后面,更加喜不自胜,那口水还没咽就嚷嚷“真的吗,我的天啊,我他妈真厉害啊,我都没想到我这么厉害,我…我儿子呢,你看过没有,怎么还不抱来,快让我看看啊” “你别着急,新生儿都要做身体检查的,估摸着一会儿就抱回来了,我刚看过了,你儿子那大眼睛,白皮肤,都随你,你就放心吧,哭得洪亮极了,很能闹腾呢,姑娘更惹人爱,我刚才抱她,她竟攥着我的手指不放,眼还没睁,就知道我是她小姨呢”江娴忙不迭地擦去她嘴边的水渍,说到后面忍不住笑了 何玫也笑了,但仅仅片刻笑容就烟消云散,嘴一撅,又抽抽嗒嗒起来“母女连心,那丫头知道她妈惦记她小姨,所以赶紧替她妈摸摸小姨,娴娴,我居然没死,还生下两个孩子,真是天大的幸运啊,我流了好多血,特别疼,我还以为我要死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连遗言都说了,我…” “打住,闭眼之前说丧气话,睁了眼竟然还说,请问你还有完吗,这回咱俩哭得都够多了,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哭,违者罚款”说是这么说,但江娴也收不住眼泪,泪,分两种,苦和甜,想必她现在流的,可谓是世上最甜的泪 何玫破涕而笑“我刚从鬼门关回来,命都是捡的,还要被你敲诈,你真是资本家啊” 她是最擅长缓和气氛的,果然逗笑了江娴,病房虽清冷,但好在劫后余生、三喜临门,也就融化了清冷,江娴放下水杯,坐在床边轻柔握住她的手,终于有了温度,不似进产房时那样冰冷 江娴心有余悸,但看着她安然无恙躺在这儿,渐渐安了心,忽想到一件要事,笑着说我哥那家伙最迷信,两个孩子刚出世,他就叫人记下生辰八字,请台湾最灵的算命先生看,马仔刚才来回话,据说算命先生见了生辰八字不住口地赞叹,说这俩孩子都是富贵命,尤其男孩,说了一堆这好那好,我也没听懂,总之就是好 何玫听得认真,连连附和“那可太好了,替我谢谢景先生,叫他费心了” “他乐意费心呢,不让费还不高兴呢,这不,孩子取名他都要cao心,刚还与我说,叫我等你醒了,问你的意见”江娴拂开何玫一撮挡脸的头发,露出那张还未恢复气色的脸 何玫很感兴趣“景先生文采好,取的一定是好名字,你快说” 江娴眯眼思索“他暂且只拟了男孩的名儿,按照雷家的规矩,这一辈儿的孩子需带一个鸿字,鸿运当头的鸿,至于尾字,他念着算命先生说孩子五行缺水,而鸿字本就带水,再加上本姓与水也有关系,尾字不如就取个绿洲的洲,我看也好,既气势恢弘,又能补了五行所缺” “雷鸿洲…好,好啊,真好听,我喜欢”何玫立刻眉开眼笑,默念好几遍鸿洲,欣喜之意掩藏不了,是真的很喜欢 “那就这么定了,等一会儿雷复轰来了,咱再说给他听,我相信他不会有非议,毕竟这是我哥亲自给孩子取的,他…”江娴仰头站起,查看输液瓶里还剩多少液,正说着,门被敲响,她笑说得了,你老公来了,一家四口团聚了 何玫感觉被侮辱到,无奈地瞪她一眼,然后闭眼躺好,佯装病怏怏,很明显不想和雷复轰过多交流 但她们都猜错了,来的并不是雷复轰,而是一个马仔,他尴尬挠头“大小姐…雷公子没来,只派了个秘书,一来就火急火燎要看孩子,这…” 何玫诧异睁开眼,江娴也很纳闷“他几个意思,还要我亲自上门请他不成,那可是他的亲儿子亲姑娘,他竟不来看一眼?” “据说他也不是故意的,只因…”马仔欲言又止 何玫十分疑惑,抢着问只因什么,江娴也摸不着头脑,让马仔快说 “秘书说雷公子昨夜饮了许多酒,直接宿在了…楚香楼…这会儿还没清醒,来不了…”马仔一咬牙,全说了 江娴的好心情立马一扫而空,楚香楼是什么地方,全台湾哪个不知道,昨日便通知了他何玫分娩,他没到场就算了,竟还寻欢作乐宿在窑子,真令人恶心 她怒气上心头,脸都冷了,转头一看何玫,居然平静如初,得龙凤胎的喜悦还没退散,仍笑呵呵的,看来她根本不关心雷复轰的私生活,反而高兴不用见到他“噢,这样啊,无妨,秘书来了也行,那你们快带他去看看孩子,看看我的鸿洲,还有取名的事儿,一并让他回去转达雷公子” 马仔点头离开,江娴心情复杂,不像刚才那般话多,何玫却自顾自陶醉“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我算是出息了,我相信台湾的达官显贵都已经收到喜讯,这么大的喜事儿,传得极快呢,再快些,让从前那些轻视我的千金小姐们都听听,今日的何玫,绝非当年当日任人欺凌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