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岂能觊觎有夫之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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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书房,她沿着冗长的走廊行走,偶遇几个马仔,一见她,纷纷称赞她昨日之壮举 夸得滔滔不绝,神采飞扬,她听着却愈发烦躁,摆手打断他们“从今天起,不许再传扬此事,尤其在我哥面前,不许再提,更不许夸赞我,一句都不行” 撂下此话,她头也不回离去,徒留马仔们面面相觑,疑惑万分 晌午下起雨,淅淅沥沥,连绵不断,她坐在窗边吸烟,心烦意乱想着各种事情,何玫突然从浴室跑出来,举着屏幕发亮手机,表情紧张 江娴一猜便知是何万涛又来电了,不得不说,这位间谍还真敬业,洗着一半澡就跑出来,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湿漉漉的头发还挂着泡沫 她侧身给何玫让坐,听见何万涛纳闷地问道“小玫,小玫,你听得见吗,怎么不说话” “哎哎哎,我听得见,刚才信号不好,爸爸您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何万涛急得要命“我说坏事了呀,景先生三番两次规避党派问题,雷公子早已不悦,现在好了,你家大小姐又搞出这么大的事,雷公子彻底怒了啊” 江娴的心情更加乱,昨日她急中生智,来了个以夷制夷,自然激怒了雷复轰,政府的狗腿子不是好当的,那群官员肯定会不断施压于他,他却毫无进展,一无所获,当然恼羞成怒 他恼羞成怒之时,又会做出什么事,她很好奇 何玫嬉笑说乐意怒就怒吧,反正景先生永远保持中立,他改变不了,叫他省省吧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犯傻呢,你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啊” “什么严重性,麦当当不再卖冰淇淋?还是一支冰淇淋卖八百块?那可真够严重的”何玫翻了个白眼,这套胡搅蛮缠当然也是从江某那学来的 何万涛几乎在吼“雷公子气急败坏,肯定要做超出我们想象的事情,景先生也不是吃素的,他一定会立即反攻,到时候两家撕破脸,你爸爸我就成了冢中枯骨啊,哎呀,哎呀,真是大难临头,我千算万算,没算到景先生固守己见,无论如何都不参党呀” 何玫立即问道“雷公子会做出什么,他跟您透露过吗” “必然是不择手段,鱼死网破啊,先前雷公子恪守礼节,大小姐对他如何冷漠、调侃,他都宽容对待,现在彻底惹怒了他,他怕是不会再以德服人了,哎呦,我该如何是好啊,不说了不说了,有人找我” 何万涛哀怨着挂断电话,何玫将手机丢在一边,踹踹不安观察着江娴“我不太理解,就算姓雷的真要鱼死网破,那他会有什么举动,难不成引发战争” “不会的,他行事谨慎,做不出这种鲁莽之事,况且他清楚我哥拥有武装部队,他万万不会轻举妄动,以卵击石”江娴捂住脸,分析得头头是道,却依然感到慌乱,军力方面,她家稳压三联帮一头,但保不齐姓雷的萌生jian计,再玩一次阴的 下午三点零几分,有人敲门,何玫去开的,来者是云峥,她说江娴在午睡,有什么事告诉她就行,她去转告 “麻烦您叫醒大小姐,立刻梳妆打扮,一个小时后出发,景先生已从铜雀台动身,在雷府与大小姐会合” 何玫惊慌“风口浪尖的,去雷家做什么” “您不必多问” 她凝重点头“那我…” “您不必前往” 何玫怀着疑惑心情叫醒江娴,转达了他的话,江娴坐在沙发上醒盹,电视机还开着,主持人播报“台独势力愈发强大,据有关部门报道,大陆中央即将采取行动,请各位市民…” 江娴关掉电视“整死我算了” 她抵达海边别墅时雨恰好停了,下了车,她被潮湿的空气包围,更加烦闷,那辆熟悉的阿斯顿马丁DB7停泊在不远处,见她到来,副驾驶车门敞开,景丰年迈下车,伫立在一丛茂密的梧桐树中间,雪白衬衣,搭配深灰色西装马甲,颇有贵族气质 Roger带领一众保镖守在门口,他俯首行礼“景先生,雷公子候您多时了,今天是家族祭祖的日子,您临时相约,雷公子为了不负您的邀约,匆忙赶回” 江娴心口咯噔,竟是他主动约姓雷的,这家伙又犯狂狐病是吗,这种节骨眼,应该避之不及,他却主动送上门 二人并肩进入大门,雷复轰站在檐下,一袭黑色便装,两手背在身后,待二人靠近,他皮笑rou不笑“兄长有什么重要的事,居然十万火急,有违兄长沉稳的作风” 景丰年摘下宽檐礼帽,掸去帽檐上的雨珠“想请你陪我再赛一次马” 江娴一怔,死都想不到就为了这个,雷复轰亦是惊讶“区区赛马吗,兄长此行此举,真叫我摸不着头脑” “儿时那些各种宴席,就像摆不完似的,导致你我常常相见,父辈们把酒言欢,你我两个小孩,在酒桌上百无聊赖,还记得我们经常耍小伎俩,等两位父亲喝得酩酊大醉,我们便偷偷溜出去玩,其中有一次我记忆深刻,那是在文山我家,咱俩跑去后山骑马,未曾想中途下起雨,把咱俩浇了个透,此事你记得吗”景丰年遥望波澜壮阔的海面,心平气和回忆着 雷复轰愣了愣,点头说记得,我不光记得那场雨,还记得我们一前一后,在林间骑行,我问兄长日后如何打算,是否像震闽叔叔期许的那样,辅佐他共建伟业 “我当时如何回答的”景丰年饶有趣味 他思忖着“兄长说…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景丰年鼓了鼓掌“雷公子好记性,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确实,我当时便吟诵了此诗” “那年你我不过八九岁,兄长却心怀壮志,拥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如今细想,真叫我敬佩”雷复轰握拳抵唇,若有所思 景丰年语气谦虚“童言无忌,不可深究,可能当年我正在读李贺的诗词,读得入魔了,以至于学以致用,卖弄口才” 他停了停,笑望那座郁郁葱葱的青山“那今天…” “兄长请” 又来到赛马场,江娴心事重重,上次宾客满堂,把马场围得水泄不通,今天却空旷宁静,连鸟鸣都一清二楚 他们换好马术服,结伴归来,驯马师牵来两匹高头大马,其中一匹便是景丰年亲自驯服的蒙古马,现在听话极了,让走就走,让停就停 遮阳棚下有许多座位,她朝那边溜达,真不知道叫她来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赛马,肯定让她在这儿看着,还不如回家睡觉觉 她走着,背后忽传来狐狸的呼唤,竟要带她一同前去 她只好往回走,可是只有两匹马,她骑什么,其实就算有第三匹,她也不敢去,她会骑,但也只是三脚猫功夫,骑太快都不敢,哪里追得上他们 她正疑问,景丰年弯下腰,毫不费力将她举高,把她放在马背上,她还没来及问,只见他麻利地翻身上马,两手握住缰绳“别抓我,抓马鞍” 原来是这种骑法,好吧,江娴听话,两手抓紧马鞍前端的铁质扶手,雷复轰也上了马,慢悠悠靠近“还不启程吗,我瞧这天色要暗了” 景丰年猛挥缰绳,蒙古马嘶鸣一声,在平坦的跑道上飞奔,江娴抓着马鞍不敢松懈,面前是一碧千里的绿草,背后有他炽热的胸膛,她被他健壮的两臂紧紧夹着,哪怕再颠簸,也不会有危险 跑道连通着后山森林,跑道已经接近尽头,眼看就要深入森林,景丰年拉拽缰绳,蒙古马朝右转向,避开一棵粗壮的古树,飞驰着闯进林中 骏马驰骋着,马蹄声激烈,四处回荡,惊动了树上栖息的鸟儿,成群结队飞走,树叶滴落几颗水珠,落在江娴手背,冰凉的感觉令她心底一颤,此行绝没这么简单,狐狸精大费周折前来,不可能只是为了和姓雷的赛马,找童年回忆,绝不可能 但究竟要做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马速愈发飞快,再看他把握着缰绳的双手,早已绷到最紧,青色筋脉根根清晰,即将挣脱皮rou一样 雷复轰骑一匹长鬃白马,较慢一些,跟他们拉开了不到十米的距离“兄长,你这是要去哪里,前方便是山崖了,你快快勒马” 景丰年充耳不闻,将缰绳挥舞得飒飒作响,他低俯上半身,江娴也被迫俯身,他竟又加了速,两旁的树木化作虚影,迅速向后闪去,闪得她头晕,又不禁心慌,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雷复轰说得不错,当骑出森林时,江娴赫然一激灵,面前几米开外便是万丈悬崖,今日第一层晚霞正在晕染,红得妖冶,红得刺眼,他们已然身处这座山的最高点,放眼望去,可见四周的崇山峻岭,汪洋大海,再望得远些,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房屋,微小得像是火柴盒,那便是市中心区域 景丰年猛然勒马,蒙古马前蹄仰起,江娴感到失重,在他臂弯中惊呼,他及时控制,蒙古马很快平稳落地,激起飞旋的黄沙,卷着落叶在空中飘舞,与江娴不同,他不把半点儿注意力放在山野美景上,也不关心悬崖有多陡峭,他那双不再被眼镜遮挡的狭长凤眼,只望向辽阔的海域 雷复轰追了上来,早早控制着白马减速,缓步向前,直到与蒙古马齐平,他手撑马背,气喘吁吁“兄长何意,竟然来这种危险之地,这可是悬崖,我平时都…” 景丰年做出噤声的手势“你听” “什么,我听什么,哪有声音”雷复轰懵然四处张望,寻觅不到任何人,或任何动静,他即将再问,下一秒被突然之间响起的轰隆炮声惊到,再瞧山崖之下的海面,竟然出现无数只大型军舰,发射着惊天动地的炮弹,巨大的火球飞向对岸,将岩石峭壁击得粉碎,哪怕离得不近,但那气壮山河的恐怖巨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重型武器的强大威力,以及经久不散的滚滚硝烟,全都历历在目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谁家的军队,竟敢冒犯台湾海域,不要命了吗”雷复轰癫狂不已,惊慌失措掏出手机,嘀咕说我要查,是哪个狂徒,竟敢向我示威 两匹马距离极近,所以景丰年探出手臂便能捂住他的手机“你不如好好分辨一下那是什么军队,连我一个近视的人,都能看到那面鲜红的旗帜” 雷复轰惊异抬头,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滴答“五…五星红旗” 江娴醍醐灌顶,想起出门前看的新闻联播,不正是在讲中央政府已被激怒,即将采取行动吗,这片海峡直通大陆福建一带,看来这场军事演习便是中方的对策,炮轰台海,威慑台独 她立即读懂了景丰年的心思,这场浩大的军事演习谁最应该看一看,非雷复轰莫属,所以才将他带到此地,让他身临其境 景丰年低声呵笑,悠哉悠哉开口“你居然认识五星红旗,我真意外,还以为你只识得那面绿油油的民进旗呢,不错,中央政府正在展示军事力量,的确有示威之意,但并非威胁你,你算哪根葱,人家犯得上威胁你吗” 雷复轰抹去汗水,两眼恶狠狠“你果然反独,景丰年,你生在台湾长在台湾,却不为台湾谋生路,一旦回归,台湾就会变成囊中物,池中鱼,多么可悲,而你呢,你能获得什么好处,回归之后台湾将由中央管辖,大陆最爱扫黑,东三省的枭雄已经倒了多少个了,华南华北的黑势力又有几个幸存,你狠辣,你机智,从小到大我都敬仰你,可是现在你怎么就糊涂了” 他话锋转了,咬牙切齿怒吼“兄长啊,你行错路了” 海域上的暴动依然持续,军舰整齐排布,规模宏大,景丰年观看着这场可怖的炮火连天,唇边漾起弧度,透着一股鄙夷讥讽的气息“黑白并立不是长久之计,邪不压正的道理我明白,但我更明白的是,你们在做无用功,一群乌合之众,再加上酒囊饭袋一样的议员,能成什么大事,难道你们真以为做了这些,就能独立台湾吗,太可笑了,简直跳梁小丑” 雷复轰怒目而视“事到如今,你仍然坚持中立是吧,或许这只是你的缓兵之计,你想拖到最后,等两党分出胜负,或其中一党被灭掉,你再露出真面目,加入力量最大且利益最大的胜党,你可真狡猾啊” 景丰年眉头稍皱,不咸不淡点评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本来就不机灵,留洋回来更傻了” 炮火仍轰鸣着,响遏行云,雷复轰一眼都不敢看,抽动缰绳准备不辞而别,但白马还没走几步,就被他勒停,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背对悬崖,颇具深意地问“十一年前,你我二十岁,那年秋天我父亲在曲水庭园摆寿宴,特邀你来参宴,当天发生过什么,你还记着吗” 景丰年身处山巅,一览众山小,他冷眼睥睨万物,君临天下的气场“你若想说,就请直言,若遮遮掩掩,不如赶紧走开,别被这军事演习吓破了胆” “寿宴进行到一半,我母亲丁瑶无缘无故失踪,父亲派人去找,寻觅无果,你自告奋勇,只身步入山林,替我父亲寻找,结果还真被你找到了,奇怪,那么多的马仔分头寻找都没有收获,怎么你一去,就轻轻松松把我母亲带回来了呢” 江娴怔住,这段往事她当然不知道,头一次听说,好离奇啊,但最令她感到离奇的,是狐狸的反应,她离他最近,后背贴着他胸膛,所以能清晰感知到他在颤,以及抑制不住的低笑,她回头一看,他果然憋笑憋得十分辛苦,身体都微微抖动 他轻咳,试图压制笑意“那便是天意了,天意不可解,你慢慢猜去吧” 雷复轰愤然回身,攥缰绳的手战栗不止“当年据你所说,我母亲之所以失踪,是因为失足跌入池塘,差点儿溺水,恰好你及时赶到,出手相救…” 他深呼吸几次,表情更狰狞“可是池塘距离宴会厅不远,哪怕慢慢走,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你怎么耽误了两个多小时才将我母亲带回来”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景丰年挑了挑眉,轻佻高傲,语调里更是流露出散漫“一言以蔽之,你究竟是想感谢我救你母亲,还是好奇那两个小时里,我跟你母亲到底做了什么” 江娴心跳砰砰,此事不对劲儿,非常不对劲儿,她正思索着,突然被雷复轰的大嗓门打断思路,他横冲过来,两匹马差点儿相撞“景丰年,你有多风流是人尽皆知的,整个黑道都在流传你的私生活有多乱,有多令人吃惊,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毕竟这种丧尽天良的禽兽事儿,你做得出” 江娴一动不动伏在马背上,默默吃瓜,吃得聚精会神,忽然被景丰年捂住双耳,确保她听不见以后,他才慢条斯理回话,仿佛在说一段趣事,讲一个笑话“此言差矣,你可不能起疑,疑心生暗鬼,别冤枉了我这正人君子,再说了,你一个当儿子的,在这儿大言不惭议论你母亲的贞洁,你觉得合适吗” “我有证据”这四个字是雷复轰咬着牙根说出来的 景丰年颇为意外“你到底有多恨你母亲啊,她都死了十年了,你竟还要毁了她的贞洁牌坊,你可真是好儿子” 这件事难以启齿,但雷复轰不得不说,他怒形于色,声音哑得诡异“同年10月父亲病发身亡,而她上吊自尽,那时候的她,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这是法医验尸给出的结果,在那之前,全府上下没人知道她有孕” 坐久了,景丰年舒展肩膀,活动筋骨,听见这话,不禁惊叹“姨娘当真深情,可未免太冲动了,夫死妻殉情很正常,但她已经身怀六甲,为什么不让孩子出生,为雷家多添一个子嗣,等续完了香火,她再殉情也不迟啊” “从83年起我父亲便久病缠身,连出行都要坐轮椅,吃饭都要下人喂,岂能做男女之事,那个孩子,根本不是雷家的种”雷复轰怒到极点,五官都扭曲了 景丰年惋惜轻叹“原来如此,那确实死有余辜,丁姨娘身为人妻,却不守妇道与外人通jian,此等苟且之事,不堪入耳,侮辱了雷叔叔戎马一生的虎威啊,和她通jian的那名男子也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老虎头上拔毛,这不是把雷叔叔的尊严踩在脚下践踏吗” “你还挺感慨”雷复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景丰年悠悠嗯了声“虽然可耻,但仔细想想也是有情可原的,丁姨娘那年不过三十五六,颇有韵味,正所谓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rou匀,如此绝代美人,一颦一笑都能勾了男人的魂儿,何况这美人常年独守空房,不得滋润,难免叫人心疼,而与她偷欢的那个人,也只是出于怜悯,乐于助人罢了,都是人之常情,没必要痛骂” 他玩世不恭扬起嘴角“噢对了,究竟是谁啊,你查出来了吗,是家丁,还是外面的男人” 雷复轰厌恶他慵懒的姿态,恨之入骨“我家戒备森严,没有家丁敢做如此狂妄的事,而且我母亲性子恬淡,平日里足不出户,哪来的机会和野男人幽会” 景丰年略显无奈笑了笑,那笑容可不简单,隐隐藏匿着恶趣味“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怀疑我,你这孩子,犟得要命,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我是君子啊,君子岂能觊觎有夫之妇,况且那可是丁姨娘,从小咱俩就在一起玩,她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我和你情同兄弟,怎会对你的亲生母亲起歹心,一女只侍一夫,我若和你母亲行那周公之礼,岂不是位同你父亲,说起来不可笑吗” 雷复轰从鼻腔里吹出一丝冷哼,拉着缰绳让马掉头“你这张嘴,死人都能让你说活了,孰是孰非,我一定会彻查,当年我受不了打击,出国避难,但不代表我要糊涂一辈子,今日之我,绝非当年之我” 怎么走了,景丰年遗憾低叹,两手还捂着小崽子的耳朵,还不能放开,于是他踢踹蒙古马的肚子,让它跟上去,当两匹马再次并行时,他向雷复轰投去意味颇深的目光“我刚刚说了,我如果和你母亲有过鱼水之欢,那我就等同于你的父亲了” 雷复轰狠狠一瞪“你给我闭嘴” 景丰年身形高大,肩膀尤其宽,遮掩了星星点点的月光,他显然已经憋不住笑“那你可不可以喊我一声爹,毕竟我膝下无子,这份天伦之乐,我还没享受过” 雷复轰嘶声力竭大吼,让他滚,咒他不得好死,他却仰天大笑,拉起缰绳大力挥动,蒙古马一个箭步冲出去,马尾上下摇晃,消失在丛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