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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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寂寥,陈旧的宅院在秋风中萧瑟,藤蔓沿着朱红色高墙生长,偶尔一两声尖锐的鸟鸣,阴森极了 江娴轻车熟路走过石桥,空气潮湿阴冷,四周漆黑,她打了个寒战,赶紧加快步伐 现在是深夜,独自走在这座荒凉的宅子里真的需要勇气,幸好她不怕,世上没有鬼,有也无所谓,因为她连穿越异时空的自己到底是人是鬼都拿不准 该从哪开始寻找蛛丝马迹,她站在冷风四起的院子里想了想,决定再次前往二姨娘乔怀伶的厢房,虽然上次去过,但楼阁的结构太复杂,迷宫似的,她兜了好几圈才找到 厢房一切如旧,窗格圈住昏暗的月亮,红木家具太旧了,长着霉斑,视线半明半暗,女人的相片只能看见轮廓,那双桃花眼在夜里炯炯有神,看着十分诡异,江娴刚进屋差点儿绊倒,低头一看,是上次被抛之脑后的木匣子,那次她踩塌了地板,因祸得福发现这只匣子,但还没查看就被何玫叫走,这间厢房没人来,那只匣子仍放在原处,静谧不动,里面仿佛装着一段神秘的故事,等人探寻 她嫌屋里太黑,拿打火机点燃了烛台上的半根残蜡,暗红烛光摇曳,她双手合十朝女人的照片拜了拜,给这位漂亮姨姨赔个罪,然后弯腰小心翼翼拿起木匣,上面铺盖厚厚一层尘埃,连图案都看不清 她将匣子抱在怀里,试图拧开锁扣 咔吧,匣子轻而易举开了,她惊讶居然没上锁,匣盖弹开导致灰尘到处乱飞,呛得她咳嗽好几声 她凑近残缺的蜡烛,那是唯一的光源,借着微弱的光她看见里面装的全是纸张,有书信,有照片,整整齐齐码成一摞,能看出是被细心整理过的 她屏息凝神伸手想拿出来,突然房顶爆发凄惨的哀叫,她瞬间被冷汗打湿,猛地仰头寻找“谁,是谁” 她质问好几遍,没人回答,房顶又传来噔噔噔的声音,动静不大,大概是野猫或别的动物跑过去,叫声吓了她一跳 她心有余悸动作变得迟疑,可是匣子里的信件照片太具有诱惑力,她紧咬牙关,心一横继续行动,抓起一张放在最上面的照片,那照片是反着放的,她心里打鼓,忐忑地缓缓将照片翻过来 天气预报预计今夜有暴雨,很准,三秒之后天空劈下紫色雷电,轰隆巨响,震得腐朽的木头窗户颤了颤,暴雨倾盆而下,歪斜的雨丝浇灭了蜡烛 厢房乍然漆黑,只剩雷电霹雳,震耳欲聋 而她,已经腿软跌坐墙边,脸色比墙更煞白,张开的嘴哆哆嗦嗦,所有神志、思想、理智都在看清照片的一霎那崩塌,一直到现在都无法平复,捧照片的双手颤抖不止 窗外古树在暴雨里疯狂摇摆,枯枝好似魔鬼的利爪,她蛮力擦去两行泪水,颤巍巍掏出手机 没等几秒就通了,刚才的震惊令她控制不住音量“哥你在哪” “铜雀台,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的声音隐约伴随着歌声、旁人的说笑声,看来远在城市另一边的他,正在度过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一夜 江娴遮住不断流泪的眼睛“你来文山一趟,现在就来,我有话问你” “你又去文山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再踏足吗,小娴,你又看见谁了” 他焦灼,含着三分怒气,她不管不顾“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现在就来,我在二姨娘的房间,你直接上来找我” 交代完她挂断电话,不给他犹豫的机会,暴雨还在继续,狂风怒吼着,急风骤雨抽打树木,雨水在窗檐上汇聚成瀑布,奔流倾泻 千万种情绪堵在心口,她对着那张照片痛哭,把前世今生的泪都流尽了,这种程度的震惊她很久没体验过,上一次还是刚刚穿越,一睁眼发现自己身处别的世界 这一次,也是因为穿越 片刻过去,昏黑的走廊出现一抹狭长的暗影,景丰年衬衣被雨浇湿,紧贴着健壮的胸膛,勾勒胸肌的形状,他迅速迈进厢房,一眼看见地上散落的纸张,以及打开的盒子,他顿时悚然,猛抓她的胳膊拽她起来“别看这些,跟我回家,小娴你立刻跟我回家” 江娴奋力挣脱他的桎梏,把照片举到他面前“你告诉我这是谁” 又一道闪电,厢房被映得煞白,景丰年俊美的脸庞正在一寸寸僵硬,镜片挂着水珠,摇摇欲坠沿他颧骨流淌 大雨如注时他拂开她的手,照片飘飘荡荡落在地上,他势必带走她,准备打横抱她起来“你不要管,这些事跟你没关系,听话,跟哥哥回…” “他是景家二少爷,也是你的亲弟弟,一个母亲生的,我说的对不对”江娴箭步退后 雨声太激昂,她的嘶喊被盖过去,但听在景丰年耳朵里是那样清晰,那样残忍,他伫立暗处,眼里刻着无穷无尽的悲凉,佩戴扳指的手攥拳,青筋一棱一棱突出 他闭口不言,没关系,江娴还有下一个问题,她捡起照片,抹掉上面的水渍“瑞雪兆丰年,其实是三个人的名字,对吗” 景丰年仍不开口,她苦笑着摩挲照片“我看得出,你跟他关系不好,否则你不会多年不提他一句,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其实大家都知道,甚至还有人猜测夺位那年你也没有放过他,虽然血脉相连,但你还是杀了他,以保自己的地位” 谁敢肆无忌惮触碰他的底线,谁敢三番两次探索他深埋的秘密,除了她江娴再无第二人,话已经问得再直白不过,他薄唇微动“其实他…” “其实你没杀他,好几个兄弟里,你唯独放过了他,所以这一件事,是别人冤枉你了”隔着一米多,她紧盯那张表情凝固的脸,盯着盯着忽然笑了 她嘴角勾着弧度“而他,大概无心眷恋黑道生活,也不屑当什么一家之主,当年你重振旗鼓,称霸港澳台,而他独自前往大陆当一个普通人,还给自己改了名字,开启新人生” “你怎么知道他在大陆”景丰年眼神凛然 值得深思的好问题,江娴低下头端详照片,嘴角仍上挑,眼泪却卷土重来 “因为他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