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作死的鹤丸,大广间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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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药研的事情不能再隐瞒了。 经历过一期的事情后,雀愈发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事实。在现在这个阶段,对他们有所隐瞒,尤其是短刀的事情,无疑是在自讨苦吃。眼下若是想让药研留在这里,光是告诉一期还不够,必须要让大家都知道,以免以后又出来什么幺蛾子。 另雀感到惊奇的是,大广间的众人只是抬起头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药研,表示自己知道这件事情以外,并没有过多的意思。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雀颇感头痛,尤其是意识到长谷部烛台切这两位明明刷出好感度的付丧神有意识无意识地试探她话中真假的时候,得亏药研早就晕过去了,不然估计自己夜间出去的事情早就穿帮了。上任前她以为这是战争片,上任后她觉得是谍战片,现在她觉得这个本丸正儿八经是个宫斗片,而她就是那个可怜兮兮被架空权利夹在中间甚至还要提防自己人身安全到处刷好感度的苦逼傀儡皇帝!说出去都没人信的好伐!哪家审神者能有她这么好的“运气”! 头痛归头痛,该做的事情一样也不能拉下。雀用近乎一天的时间,带着药研走进各个部屋,挨个给没有到大广间的付丧神们介绍新成员,同时也在付丧神们允许的范围内,让药研仔细检查了他们的身体状况以及伤口愈合情况,统计出缺乏的药材…… “等等药研”雀的眉头紧锁“缺的东西有这么多吗?” “大部分都是些消炎、止血一类的东西,还有绷带。他们身上的外伤太多,也该庆幸现在天气不算很热,不然缺的会更多”药研的表情也十分严肃,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情况依旧超出了他的预估“很多人连旧伤都没有处理好,虽是些中伤,可需要用的东西也并不少,伊藤族送来的还是少了些。” “药研,你挑一些最紧要的来。其他的……能不要就不要” “可这些都是急需的,我已经很精简了。” 面对着药研不解的目光,雀觉得自己头更疼了。 “我明白,只是现在确实没有多余钱财去置办这些了,伊藤族给的东西堪堪够修好房子的,分明是大家,出手真抠。”嘴上埋怨至此,心里却是明白,伊藤族那边若不是还维持着几分所谓的大家风范,连这些许的材料都不会给,她还没这么大脸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威胁到伊藤族的家主,不过是他依旧还抱有挖墙脚的希望而已,可惜,要让他失望了“我在家族修行时识得一些止血消炎的草药,可以先去其他地方找找,本丸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不要掉以轻心,这里的刀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当然,或许只对于我来说。” “大将!您难道要一个人去吗!好歹也……” “没事的,我心里有数”雀起身离开,途中轻轻拍了拍药研的肩膀,以示安慰,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话说你自己有什么想买的吗?我可以给你带回来哦?” “有那个钱的话,您倒不如去买点药回来,还废那个找草药的心做什么。” 雀曾不止一次地听前辈们说过,药研藤四郎是短刀身、太刀心,像现在这样貌似赌气地扭过头去,脸颊还微微鼓起的模样倒是听所未闻,不由自主地伸出食指戳了上去。 “那不一样” “哪里会不一样,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为,你是我的刀”药研的眼睛是很好看的紫色,与长谷部的不同,如果用水来比喻,长谷部的湖面波澜不惊,而药研更加地深邃“我万万不可能委屈了你。” “对于他们,我已仁义尽致,找到最好,找不到就算,又死不了。” “我一点都不觉得您独身一人出去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这太危险,不管对于您,还是对于这个本丸来说。” “所以才需要你留下来,帮我看着,不要让他们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雀轻笑出声“况且……暗箭难防,审神者的工作可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您应该尝试一下。” “或许吧,但不是现在”雀无谓地耸肩,向外走去“你可以随便找一间房间作为你的寝室,我听说别的本丸有医务室,想要的话你也可以再找一间。东西要是一个人收拾不完就等我回来,多一个人会好一点。长谷部烛台切还有一期一振或许能帮忙,但最好不要依赖他们,有些东西自己藏好。” “大将!” “药研,除了你,我谁都不信”阳光收敛在地平线里,还未安灯的走廊漆黑一片,吞掉了她半边的身体“我,谁都不信。我更希望,你能永远是我的刀。” “……恩” 喉间挤出的声音带着少年常有的清冽,不堪重负的纸张发出撕拉的声响,两人都仿佛未曾听闻一般,继续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 他们也没有注意到,窗外的树上,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 “啊!!!!!!!!” 一声惊恐的惨叫划破寂静的夜晚。 “大将!!!” “主!” 机动值最高的药研和当天的近侍长谷部第一时间赶到了雀的部屋,在看见黑影的一刹那下意识地就拔刀防守,但这黑影灵活的紧,脚尖轻点刀身,腰部一转便死死扒在了长谷部的背后,差点勒的长谷部喘不过气来。 “蛇、蛇、有蛇!” 听着是雀的声音,长谷部顿时放松了神经,手弯到背后顺势往上抬了抬雀的身子,不让她掉下来,药研则眉头紧皱,持着本体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猛地掀开了凌乱不堪的被子: ——里面是五六条、缓慢爬行的蛇。 这是雀第一次近乎强制性地召集了所有人。 “……三日月呢” “他不愿意过来。” “我知道了”雀坐在主席上,睁开双眼,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不在最好,省的等下有人拿他当救兵。” 药研的喉头滚动了两下,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细微地动作并没有逃过雀的眼,她心下稍安,庆幸当初自己没有看走眼,若是药研胆敢在这件事上劝说一句,她定然会将药研视作路人一般,不敌视,也不亲近。 “除了三日月,还有谁没来吗?”雀环视众人,有不少人今日才算得上初见,满满的陌生脸庞,有不少人伤还没好全,隐约可见身上的绷带,以及点点红痕,说到底,真正接受过雀的治疗的,也只有先前发情的、和主动来找她的人罢了。至于其他人,她又何必舔着脸上门,求他们给她治疗? “也罢,我不关心这个,我只关心——在我床上放蛇的那位来了没有。” 雀的眼里波澜不惊,不喜不悲,唯有熟悉她的人方能知道,这已经是她花了最大气力才保持的平静,只待一个发泄口。 雀环视四周,有愤怒者若长谷部、烛台切,看似不在意却频频瞧她的若加州清光,平静者若一期一振,更多的是漠不关心、满不在乎的人。 哦,还有两个明显是在看热闹的白团子,准确地说,只有一个。 “哈哈哈哈哈,吓到了吗吓到了吗”白发金眸的付丧神一脸的无所谓,笑容满面地回答“是鹤哟,鹤在树上听到了一些有趣的话题,为了不辜负您的信任,鹤给您准备了见面礼,喜欢吗?” 那个女孩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你小心点。 没关系没关系,不是还有那个约定吗,能有多大点事。 总之,注意分寸,她现在对我们有用。 嗨嗨。 “啪、啪、啪”突兀地掌声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只见主位上的雀以一副“真是精彩”的表情愉悦地鼓着掌,慵懒地倚靠在椅座上,眼里充满了戏谑,宛若……永远胜券在握的掌权者。 “鹤先生的勇气可真真是让我佩服,我还以为要学学福尔摩斯破破案呢,到是省了我不少事。” “哦?难不成你能惊吓到我吗?鹤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 “嘛,这个啊”眼里的笑意加深,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的更加舒服“你都还没试,怎么知道会不会被吓到呢?” “哦呀,比起您说的惊吓,我更对鹤丸说的话题感兴趣呢”奶金色发的付丧神突然出声,声音软绵绵的“您在跟药研讨论些什么话题呢?家、主、大、人?” “这位是——?” “源氏的……什么来着,啊啦,时隔千年,名字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呢。” “我有问你吗?这里的刀,原来这么喜欢自作多情啊”雀玩着自己的手指,表情淡淡“不过你说的没错,名字什么的并不重要,我只需要知道你是我的下属不就可以了?” “至于话题,鹤先生他不是听到了?等下去问他不就好了?你是没有腿,不能去问,还是没有嘴,问不了啊?” 场面上的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奶金发的付丧神笑容得体,点头退下,不发一言。人群中浅绿色发的付丧神不着痕迹地移动了脚步,离他更近了些。 却始终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个,大将,不如我跟您介绍一下他们再说?这位是鹤丸国永,那边那位是髭切……”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这是雀第一次皱眉,神情间竟是显而易见的厌恶“行了,大晚上的,多说无益,明天的近侍是鹤丸国永,做好准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如果我说不去呢?”鹤丸心底暗暗发憷,他貌似真的小瞧了这位新来的审神者,但是发憷和服软,那绝对是两码事。 “从明天早上8点开始,晚来一分钟,你们所有人,少一天的伤药和食物,而已经领走的……”食指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雀的声音甜腻,吐露出来的话语却是冰冷异常“为了防止你们打滑,我已经让式神趁你们出来的时候收起来了,而什么时候再次下发嘛——” “就要看你们的好伙伴鹤丸殿了哦” “你不要太过分!”鹤丸气急,一脚踹翻了桌子“你真当我们拿你没办法吗!” “我、巴、不、得。付丧神暗堕欲意弑主,被我亲手折断于此地,想必时政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我可比伊藤诚有用多了,不是吗?” “果然,你、你们,都是一样的!人类,至始至终都是这么一副嘴脸!满口的仁义道德,做的事情一个比一个狠!” “噗。” “你笑什么!” “果然,你、你们都是一样的,付丧神,至始至终都是这么一副嘴脸,口口声声说着什么相安无事,背地里捅刀子一个比一个快”雀在主位上笑得花枝乱颤,一个劲地拍打着座椅“像不像?像不像?哈哈哈的老天,不行了我的肚子哈哈哈哈哈” “我做的事情和其他人有什么干系!你不要……”话还没说完,鹤丸自己就先哑了火,不自然地扭过头去,脸蛋烧得通红。不止是他,近乎所有付丧神眼里的不屑与厌恶都收了回去,面上充满了尴尬。 大部分付丧神都是知道今晚鹤丸想要吓唬雀的事,可没有一个人阻止。 “哟,看来还没蠢到家嘛。我就想不明白了,自我上任以来,我是缺了你们吃,缺了你们穿,还是缺了你们的药?哦,连日常维修都是我自掏腰包吃的自个儿的存粮。亦或是……你们嫌弃我‘服侍’的不满意?”雀走到鹤丸的面前,捏着他的下巴,逼着他直视自己“说破天边,让我收回全部物资的罪魁祸首,不是你吗?鹤、先、生?” 松散的头发随着动作从肩上滑落,故作甜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从旁看去,不知情的倒是觉得这二人关系时如此的亲密无间。 “所以如果他们有什么万一,都是你的错哦?” “你才是,罪魁祸首。” “你不能这样,”鎏金的眼猛然睁大,一把把雀推开,脚下踉踉跄跄“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一声轰鸣。 烟尘散去,墙上的裂纹宛若蛛网一般扩张开来,血液从脸庞流下,染红了白发。 裂纹的中心离他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 周遭的付丧神纷纷后退,眼里充满惊愕。 他们竟然什么也没看见!这个女生的速度已快到这种程度了吗?! “你倒是试试,我敢不敢?” “又或者,你敢不敢试?” 雀叫走了长谷部。 众多付丧神中,她只让长谷部一人跟着她。他们离开的脚步步履匆匆,药研也随之离开了此地。 “我先回去休息了” 他仿佛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除了不想同他们亲近以外。他们从雀三言两语地描述中推断测出了他在之前的本丸中过的并不好,有不少人表示了理解。 现在他们有更重要的事。 “所以……长谷部是她那边的?” 无人回答。 烛台切、清光别过了头去,不愿意参与到这个话题中,大俱利伽罗更是直接转身离开,一副“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想跟你们打交道”的模样。这里没有其他人,他不需要去讨好任何人。 跟雀有过亲密接触的人都能感受到,她灵力的磅礴,与接触他们时的小心翼翼。 她以诚待之,更不愿意去伤害他们。 纵是还未打消心里的顾忌,刻意去讪媚讨好,但也没必要在背后谋划猜测些什么,他承了她的恩,更不喜这些,留在这里便没什么必要了。 “长谷部的话,不是很正常吗?” 若有若无的视线集中在某几位付丧神的身上,在他们看过来时目光又迅速收了回去。 呵。 浅绿色短发的付丧神只是坐在一旁,低头看着自己茶碗里漂浮的茶叶,茶汤散发着淡淡清香,配上蓝碗白底的瓷器,放在任何一处都将是体现主人气质的上等佳物。 这是他从三日月那里拿来的,听说是审神者给的。 残破的大广间、吵吵闹闹的同伴,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莺丸?”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莺丸的脸上一丝歉意也无“我只是在想,如果她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改变一个人的想法,那一定是使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方法吧?” 这只是一种可能。 莺丸不再理会周遭再次掀起的声浪,只是重新低头看着手中的茶,这真真是上等好茶,最是符合他的品味,无人注意到,他眼角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药研离去的方向。 另外一种可能,也是一种更为可怕的可能。 她是算好的,故意装出这副模样的。 一是为了保护药研,二是……茶面激起微小的涟漪,先前被偷看的几位付丧神明显带了一丝愠怒。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或许最大的败笔,就是她对待药研的态度跟他们相比,情感外露的太过于明显了。 还是……这也是在她计算之中的呢? 抬头正巧撞上了髭切投来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转身离开。 无论如何,他们现在连真正控制自己身体都做不到,再多的猜疑,不过是那水中月、镜中花。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但棋局已开,是难是易,是生是死,总得下了才知。 谁都不会拥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