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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天灾人祸的现象都没有。但那个梦境……徐福怔了会儿,只听见耳边的宫人突然惊叫道:“庶长?您……您流血了?”“流血?”徐福低头一看,黑袍上面被什么染透了。……是血。徐福抬起手。滴答——血又落在了手掌上,白皙的手掌和鲜红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宫人已经惊骇得不能自已了,连忙快步奔出去,高声道:“快!快去请侍医!庶长受伤了!”宫中登时就沸腾了起来。反倒是徐福自己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他抬手摸了摸鼻子,血是从那儿流下来的。不过徐福猛地想起了一个细节。梦境之中,他眼睁睁看着那宫殿坍塌下来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压迫感,随后好像也有什么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好像是黑色的……或许也是血……那个梦太真实了!徐福实在难以忽视。他强自镇定下来,坐在小榻上半天没挪动位置。侍医是连滚带爬进到殿中来的,他一见坐在那里的徐福,气质一如既往的高冷,俊美的五官依旧迷人。但是……这、这也没哪儿受伤啊?侍医一头雾水地走近,这才看清,徐福的嘴上沾了点儿血。这是吃东西不小心咬破嘴唇了?那侍医仔细盯着徐福的唇瞧了一会儿,红红嫩嫩,饶是侍医这个年纪了,也依旧觉得看得脸红。徐福瞧面前的老头儿面色怪异,不由得道:“我没受伤,只是突然鼻中滴了血出来。”老头儿恍然大悟,“那应当只是心火过旺,才导致流了鼻血。”说完,他顿了顿,问道:“庶长可需要我拿药?”他是知道徐福会炼丹药的,就不知徐福是否会看上他的药了。“嗯,备一些给我吧。”现在徐福哪里顾得上去炼药。“诺。”老头儿应了声,叫来宫人,与她嘱咐一番,便令宫人去取药了。“你叫什么?”徐福见老头儿有些面生,便随口问了一句。老头儿道:“夏无且。”夏无且?“庶长,可是何处不对吗?”夏无且小心问道。徐福摇了摇头,令人送他出去了,还特地令人打赏了他一番。若是没自己,这夏无且就该飞黄腾达了。毕竟史书里,写到荆轲刺秦一节,有一句是“是时,侍医夏无且以其所奉药囊提轲”。夏无且在那场刺杀中可是立了大功,后来颇得秦王重视,得了重赏。但是如今荆轲都被换了个人,夏无且便也没有出场的机会了。夏无且走后不久,嬴政许是也听说了徐福受伤的消息,后脚便进门来了。“怎么回事?”嬴政眉头紧蹙,大步走到了徐福的跟前,伸手直接将徐福捞起来搂在了怀中。宫人们见到王上这般失态的模样,也并不觉得惊奇。一宫女走上前,低声向嬴政解释了。得知只是流了鼻血,嬴政方才松了一口气。徐福瞧着嬴政担忧的模样,总觉得哪里不对。蜡祭那日田味胡言的话,是不是嬴政也上心了?因而他才对自己的状况这般忧心?徐福感觉自己跟嬴政似乎一样,被紧紧拴在了一根线上,那根线哪怕是轻轻一抖动,自己和嬴政都会仿佛惊弓之鸟。他还是得找回徐君房的记忆才行啊。徐福轻叹一口气,他现在整个人都笼在迷雾里,什么都看不清,这种滋味真是太难受了。“正好,有事与你说。”“嗯,你说。”嬴政严肃地盯着他,静静等着徐福往下说。“我忧心咸阳会地动。”徐福并不怀疑那个梦。在这个时代,天灾太常见了。饥荒、地动、洪水……都是有可能的。徐福自己光是想一想都觉得艰辛。他们躲过了洪水,但是却还有另外的灾难。嬴政拧起眉,口吻有些不赞同,“你又卜筮了?”“没有,是预见到的。”嬴政果然是对那日田味的话上了心。“寡人知道了,你放心,寡人自会安排下去。”嬴政对徐福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哪怕是徐福突然告诉他,天要塌下来了,嬴政也会相信的。“好。”徐福擦了擦鼻血,喝了些水,便又接着睡觉了。从前他们就曾经合作过,发布出地动的讯息。这次自然也一样。而且有了徐福的名头,那些百姓毫不怀疑地相信了。城中百姓组织了转移。而大臣们也早就见识过徐福的能力,根本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于是也组织着转移了。咸阳城外搭建起了临时的住所,士兵们护卫着嬴政和徐福走了进去。嬴政见徐福的脸色并不大好看,不由得问道:“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徐福心中始终放不下。他已经驱散百姓了,但为什么心底还始终蒙着一层阴翳?“别忧心。”嬴政摸了摸他的头顶,转头道:“将田味带过来。”“做什么?”徐福一怔。侍从已经出去了,很快那侍从就领着田味进来了。田味面带微笑,问道:“王上传田味前来,可是有何事?”嬴政对旁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立即拔剑,利刃对准了田味的脖颈,田味全然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拔剑要割他脖子,田味惊得差点变了脸色,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遏制住了自己想要逃跑开的冲动。“王……上这是何意?”“田味先生说一说,你有何依据,说庶长能力会削减?”嬴政的口吻听上去漫不经心,但是田味却注意到嬴政的目光是冰寒的,看着他的时候,仿佛看着一个死人。田味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出口的话,不够让对方满意,很有可能下一刻自己就血洒大地了。“这一点,庶长自己应该也清楚吧。只不过这个后果,在庶长的身上会更强烈罢了。因为庶长从前的能力太强了,他为多少个人卜筮过,为多少个人看过面相,他自己恐怕都记不清了。这次地动,又是来自庶长的卜筮结果吧?庶长明知后果,为何还要如此呢?”田味惋惜道:“这次卜筮,不仅会损害庶长本身,恐怕弄不好,卜筮的结果还会出错。”田味的口气让嬴政极为厌恶。“那你可知解决的办法?”嬴政冷声道。田味身后的侍从也立即将剑逼得更近了,田味甚至感觉到了皮肤被割开的刺痛感。一定是流血了!田味暗暗咬牙,隐晦地憎恨了嬴政一眼,嘴上却是乖顺地道:“我也是希望庶长能恢复如常的,但是这是常态。不止庶长会如此,日后我也会如此。”那侍从冷笑一声,欲用剑割了他的脖子。田味吓出了一身冷汗,忙又补充道:“唯有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