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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就过来了,但没给姬慎景好脸色。不过,姬慎景明知自己理亏,他也不恼,直言道:“姑娘,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命人替你拿到。”他递了一块料子给倪裳,又说,“这种布料产自冀州,正好我近日就要启程前往冀州,姑娘不如与我一道前往。”倪裳想也没想,“不必了,我自己能去。”姬慎景料到她会这样说,“那一带流匪诸多,若无我相护,以姑娘的容貌,必定会被掳了当压寨夫人。”倪裳,“……”这是人说的话么?不对!这是圣僧该说的话么?!倪裳,“圣僧谬赞了!”姬慎景耿直道:“我说的是实话。”倪裳,“……”☆、第四十一章亭台下煮了清茶,袅袅水雾腾起,氤氲在了橘色落日余光之中。一灯大师跪在檀木案几前,他嗅到了姬慎景身上的菜香。大约能笃定,姬慎景不久之前是刚从“食不忘”酒楼归来,又见姬慎景已数日不曾剃发,寸许长的短发令得他比此前更是丰神俊朗。一灯大师长叹了气,“无.欲啊,你有何事要与为师说?”姬慎景亲手给二人倒了茶,他高挺的鼻梁溢出薄薄一层细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在紧张?“师父,我要还俗。”男人坚定道。一灯大师了然,“为何?”他找不出还有谁比姬慎景更适合当和尚的人了,否则也不会给他取法号为“无欲”。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姬慎景时,他才五岁,虽是个孩子,却能豪不动弹打坐一日。仿佛天生出家修行的料。姬慎景垂眸,看着杯盏中一浮一沉的雨前龙井,“我犯.戒了。”一灯大师噎住。他知道姬慎景惦记上了一位姑娘,怎么?除了惦记之外,他还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什么戒?”一灯大师颤抖着的心肝,面上淡定的问了句。姬慎景也是面不改色,师徒二人神情一致的肃重,“色.戒。”一灯大师自诩是个见过世面的高僧,先帝在世那会,他还曾是国师。他同样不是迂腐的和尚,他的心包容天下苍生,当然也能容得下自己的徒弟,即便……他破戒了。但饶是极力说服自己,一灯大师还是忍不住心痛。待他百年之后,总得有人继承衣钵,小和尚秉性风流,眼下虽是还小,但长大后只会变本加厉,姬慎景一旦还俗,他就更加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然而,痛定思痛之后,一灯大师仍旧是那个容纳百川的高僧,“也好,为师给你引了二十年的路,这今后也该你自己走了,可你的病……”一灯大师欲言又止。姬慎景道:“师父,徒儿心中一直有佛。”只要有佛,他就能找到救赎。一灯大师心情复杂,表面却宽慰说,“嗯,为师相信你能克制一切心魔。”色.戒都犯了,心中哪来的佛?红缨这时从廊下走来,刚要靠近姬慎景,却又止了步。一灯大师知道,这对主仆二人又要说悄悄话,他半点不留下来惹人嫌,遂起身,“无.欲啊,为师突然想起还有一事要做。”姬慎景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起身目送他离开。红缨哪里会明白两位高僧之间的默契,见一灯大师离开,他凑上前,道:“主子,倪姑娘今日拿着那块布料外出打探了,还购置了冀州的地理志。”姬慎景浓眉一蹙,眼中浮现不悦,“……”她就这么不信任他。他都已经说得清清楚楚,那块布料独独产自冀州。他总不能将她诓骗到冀州去。红缨瞧出自家主子不高兴了,他也猜出了什么,倪姑娘虽然没直接拒绝与主子同行,但也不曾同意,她还跑去四处打探冀州的消息,分明就是不信任主子啊!“主子,倪姑娘眼下就在外面,您要见么?”红缨试探性的问。就见姬慎景的表情有了一丝丝微妙至极的变化,但一闪而逝。“让她进来吧。”姬慎景并未直接去堂屋见倪裳,而是晾了她半晌。等到姬慎景从书房出来,倪裳已经在堂屋等了良久。一看见姬慎景,倪裳的态度比此前好太多了,还冲着他莞尔一笑,虽然笑意不达眼底,但她好歹对自己笑了。姬慎景,“……”呵~她又想来利用他了,故此,小衣之仇也不记了。虽然喜欢被她需要,但倪裳敷衍的次数多了,姬慎景心中开始不悦了。他可能想要的,不仅仅是被她所需要。倪裳经一日调查,已经能笃定那块布料产自冀州,并且从京城前去冀州,会路经一片山林,那一带流匪时常出没,确实很危险。她要想安然抵达冀州,最好的法子就是和姬慎景同行。所以,她又登门了。虽然心里还记着小衣的事,可有求于人,不得不“和颜悦色”。倪裳忽闪着大眼,笑着说,“突然造访,不知有没有叨扰到殿下?”姬慎景置于身后的大掌握了握,但面上不显。他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呢?“并未叨扰,姑娘请坐。”姬慎景虚手一指,又道:“姑娘等很久了吧。”姬慎景客客气气,倪裳亦然,“并没等多久,我也是刚来。”姬慎景,“……”小骗子!二人皆落座,红缨端上了热茶后,就目不斜视的退了下去,他总觉得自家主子与倪姑娘像是在谈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倪裳小口抿了口茶。姬慎景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的粉唇与雪白瓷釉衔接的地方,他眸色一暗,又移开视线,随即也喝了口茶,“姑娘,你想好了要与我同行?”已经调查了一整日了,当然是想好了,否则又岂会登门都督府?倪裳浅浅一笑,“大殿下莫不是不太方便?”她此前并未答应姬慎景的提议,眼下又只能跟他一道前去,所以态度十分温柔贤淑。只是,这副温柔贤淑又透着疏离,与不真实。姬慎景胸口闷得慌,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算是体会到了,明明不喜欢倪裳此刻的态度,可他又无计可施。“我此番是前去冀州镇反,以防打草惊蛇,会先一步微服前去,若是带上姑娘也不是不可,只是姑娘以什么身份与我同行呢?”倪裳,“……”这样复杂么?她怎么觉得姬慎景目的不纯?她如今也是能屈能伸的人了,“大殿下以为,婢女如何?”姬慎景放下杯盏,目光落在少女脸上,仿佛一脸泰然,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倪姑娘这样的人物,我岂能让你当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