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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青衫染满污血。“陆衡!”窈窈惊唤道。陆衡听不到窈窈的声音,双膝被砍一刀,身子倾向悬崖,窈窈终于上前,伸手去抓陆衡,然,她连衣角都没碰到。……天明,陆衡方醒,身旁偎着个小东西,软软的暖暖的,抱着他的臂弯,呼吸匀称,陆衡微怔,侧身看向身旁,被衾将她的脑袋掩了,只露出一截乱糟糟的发顶。陆衡将被衾掀开了些许,露出窈窈微红的侧脸。昨晚还不要他抱,睡着了自己又贴了过来,陆衡微微动了下臂弯,窈窈皱皱鼻子,抱得更紧了,脸埋在臂弯上蹭了蹭。陆衡:“……”窈窈睡得很熟,梦中她跟着陆衡跳下了山崖,终于抓到了陆衡,她根本不知道陆衡已经醒了,正用极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陆衡索性将被衾盖回,继续睡。那面前厅,吴贺带着歉意同坐在案前的玉面公子道:“公爷见谅,王爷这会儿还没醒,属下等人不敢唤王爷起身。”陈简唇角弯了弯,虽是看着吴贺这个方向,但他的眼睛是灰蒙蒙的,没有光亮的,他温声笑道:“少见王爷好眠,我不急。”吴贺忙应了,为陈简换过热茶。13不敢动啊听吴贺说陈简来了静王府,陆宛不意外,陈简之父乃是恭顺皇后嫡亲的兄长,陈简长陆衡两岁,表兄弟俩感情深厚,先前陈简还是太子伴读,只是因三年前之事,英国公与世子离世,皇帝复了英国公府的爵位后,这爵位自是由陈简袭了。陈简虽是大周最年轻的一位国公爷,但陈简亦是最痛恨这爵位的人,这些事在顺京都不是秘密。听到外头传进来叩拜之声,陈简起了身。柳儿替陆宛除了斗篷,陆宛上前几步,看着陈简灰蒙蒙的眸子,笑着道:“今个儿巧,没想到能碰到起煊哥哥。”因在皇后跟前养过几年的缘故,陆宛也唤陈简哥哥。陈简微微一笑,“六公主有礼了。”一声六公主生疏便出来了,陆宛不怎在意,在一旁坐下。“四哥不是贪睡的人,今儿怎么这么迟。”陆宛轻阖茶碗问道,这都要午时了。吴贺立在一旁,回道:“回公主,王爷昨日陪王妃归宁,劳累了。”陆宛神色一顿,她本以为陆衡娶了洛窈宁应是将洛窈宁丢在后院,放任自流,陪洛窈宁归宁又是几个意思?她压下心中不满,将茶盏放至一旁,面色如常,淡淡道:“四嫂嫂呢?怎未见?”陆衡还睡着就罢了,洛窈宁又不是个傻子,府中来了客,岂有不出来招呼的道理。吴贺回道:“回公主,王妃尚未起身。”陆宛极微蹙眉,府中来客不出来招呼,睡至午时不起身,这让人听了去,可不就是说静王府没有礼数,虽说会来静王府的也就那么些个人,都不可能将这些说出去,但哪有这般不知事的,她抬头看向吴贺,笑得有些冷:“起煊哥哥也来了许久了,没有人告诉四嫂嫂?”陆宛自是不会想到,窈窈是与陆衡歇在一处的,她只觉窈窈应是在哪个偏僻院子待着。陈简听到这,微微挑了眉,他险些忘了,陆衡前几日娶了王妃。吴贺只得道:“奴等不敢吵扰王爷王妃。”不敢吵扰王爷王妃?!陆宛怔住,这话是什么意思?二人是歇在一处的?怎么会!陈简微讶,怎么会。*香,暖和,直到脑袋中突然有个声音问道,你抱着什么?夹杂着药香和檀香,不软但又非常暖和。脑海中又响起一句,你怕不是抱着陆衡呢。窈窈一战,睁开眼,她贴在陆衡胸膛前,目光所及是陆衡寝衣下微微露出的肌肤,鼻尖抵在陆衡的寝衣上,她能感觉到陆衡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更尴尬的是,不单她抱着陆衡不撒手,陆衡也是揽着她的。这是什么鬼姿势?完了——要死啊——不敢动啊——内心一阵嘶吼,她方想起,昨晚她做噩梦了,不,那不是噩梦,那些是真实发生过的事,那些是原文中,被一笔带过的剧情,陆衡、恭顺皇后、英国公府被毁掉前的模样,以及被毁时的情景。“醒了?”陆衡的声音在头顶飘过。窈窈:“……”这都被发现了?怀里的人绷着不动,陆衡颇觉好笑:“不想起?”窈窈声音低得自己都快听不到了,“起……”看了一晚悲剧,她脑袋都要炸了。陆衡低低一笑,松开她。窈窈一滚,二人的距离拉开许多,她面上的温度却涨了许多。缓了许久,窈窈才觉面上好受了些,昨晚的景象又一幕幕在脑海中上演,窈窈猛地摇了摇头,将这些东西压下。许久听不到陆衡唤四七进来,窈窈忍不住偏头看陆衡,恰是四目相对,陆衡正看着她。窈窈面上的温度刚降下去的温度又升了上去,想起梦境,心里难受,默了默,她别过脸,道:“夫君不起吗?”陆衡嗯了声,“起。”那不叫四七进来?良久过后,陆衡始终没唤四七,窈窈深吸一口气,麻利从床尾爬出去,伸手将帐幔挂起,披了件外衫,旋即唤了四七,陆衡不叫人,那便由她叫吧。不多时,四七入了房,陆衡唤四七推他入了浴房,窈窈方唤花叙等人入了房。窈窈打着哈欠,香腮染着酡红,由着侍女为她穿衣,待穿戴完毕,侍女拥着窈窈坐到梳妆镜前,换张mama上前为她梳妆,花叙立在一旁。张mama瞧着窈窈面上的酡红,蹙眉忧道:“王妃可是身子不舒服?”窈窈抿了抿唇,“没,好着呢。”张mama松了口气,道:“那便好,王妃与王爷这么晚才起身,奴婢还以为王妃身子不舒服。”窈窈不解,“这么晚?”问罢,她看向透着亮的窗,顺京的冬日很冷,总是落着雪,天儿总是灰蒙蒙的,故而看天实在看不清时辰,看窗透着的亮,今日应是又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