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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那天,在别庄找到傅子寒的,就是秦家的三老太爷。“希望在下能接手西风堂?”傅子寒略懵,他就算不是土著,也知道一个学堂有多重要,秦家纵然衰败了,可也不至于连学堂都不要了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只是还没等傅子寒追问,联袂而来的文老先生跟苟老先生就将他赶了出去,接手了跟秦家的商谈。傅子寒十六就得动身往京城走,文先生不希望这些事情分散了他的心思,现而今最重要的就是会试,傅子寒想要重振家族荣光,于会试一事上必须得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从同县去京城,走最近的水路也得要十天左右的时间。而傅子寒十六动身,还需要去州府取一些物品,然后从州府启程,怎么也得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到达京城。会试一般是在乡试的次年2月举行。同样分为三场,二月初九,十二,十五各一场。会试的头名称为会元,凡是通过会试的举人都称为贡士。会试上榜的贡士在同年三月十五日,需参加殿试。殿试取三甲的,一甲头三名分别为状元,榜眼你、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头名为传胪,皆赐进士出身。三甲则只赐同进士出身。除一甲头三名直接授职之外,二甲和三甲还需进行朝考。当然,朝考不存在落榜的问题,只是看名次来选官而已。傅子寒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他的目标是二甲靠前,等得到科举功名之后,他就找个小地方任职三年,之后便可挂冠而去,回到家乡重cao旧业了。他素来是没有特别上进的心思,此生也就希望能把立文教导好,能给静姝找个好夫婿,能跟尹珂平平淡淡安安顺顺的过一生,足矣。春寒料峭,更别说走水路去往京城。那一路的寒风能吹得人怀疑人生。船头是呆不住的,他带着小厮整日窝在船舱里,偶尔天色好就出去站站,透透气。他这次到京城坐的是官船,同行的还有几个州府其他地方的学子,傅子寒的年龄跟他们相差比较大,加上那几个年轻的举人,都是同一个地方结伴出来的,一路上他们时常在一起喝酒聊天,对待外人的态度就略显高傲了些。傅子寒向来不是个喜欢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人,他也有着他自己的傲气,所以同行十来天,除了船家外,外人还不知道他也是去京城赶考的举人。离着京城还有两日左右的路程,官船停靠在焦县的码头补给。这里要停靠一.夜,船上很多人都打算去焦县城里逛一逛,毕竟坐了七八天的船,迫切的需要下船透气。傅子寒没有去,只让小厮拿了散碎银子到县城里买点吃食回来。他这些日子都在看苟老先生给他带过来的一本时策文集,上面的很多观点让他耳目一新,还有些是在后世被确认失败的,但是在这个时代看来,已经是非常不得了的创新。傅子寒之前呆在州府文家,虽然也读了不少书,可多是中规中矩的科举文章,像这一类的时文,他见得很少。苟老先生也是知道他这个软肋,才提点了他一番,让他好好观摩下别人的文章,若是运气好,说不得还能占点起手。小厮带回来焦县有名的烧鹅,还有本地的佳酿。船上提供的膳食不可能有多精致,他们这也是打打牙祭。刚在小桌上摆好饭菜,酒都还没斟上,就听到外面传来咒骂的声音。“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傅子寒没去凑热闹,打开窗户发现看不到现场,就挥挥手让小厮去看了。没多会儿,小厮丁一带着一脸嫌弃的表情回转。“亏得老爷您没去,简直太不堪入目了。”丁一跟了傅子寒一年多,说话也多了几分文气,“那几位也是举人老爷,怎么就这么不讲究?”丁一没细说,总觉得那场面他看了都脸红,更别说自家清贵的老爷,只怕听了都会污了耳朵。其实傅子寒很有八卦的兴趣,但不知为何,他家的下人们一致认为他清贵出尘,简直就差不食人间烟火了,所以这些市井的热闹,都不屑得让他知晓。这样反倒勾得傅子寒心头如猫儿在抓似的。“正好无事可做,说来听听,那些不雅的就不用细说了。”丁一想了想,也觉得该让自家老爷知道一下那几个举人的真面目,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吃了亏,于是挑挑拣拣的,把能说的给傅子寒都说了一遍。事情其实略狗血。这几个举人不是自诩风.流么,加上家里小有资产,就想着学其他文人墨客,去秦楼楚馆一日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哪里知道,他们去的那家红楼人家就不是擅长谈诗论画的,人家很直白的只做皮rou生意。这几个年轻人搁哪儿一过,就被拉了进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摸一摸小手要银子,喝一杯小酒也要银子。姑娘嘴上的香脂比吃一席酒还贵,这几个雏儿还没挨到姑娘的绣床呢,身上就被搜刮了干净。其中也有两个清醒的发觉不对劲,吓得酒都醒了,再去看看同伴,哪里还不知道进了黑窝了。趁人不注意,两个家伙尿遁跑掉了。剩下的人没钱被扣了下来,差点把红楼给砸了,这么一闹,老鸨子就直接带着半褪了衣衫的女孩子找到了他们的官船。“这岂不是仙人跳?官府都不管的?”“哼,本地人都知道这几座临近码头的小红楼是做什么生意的,也通常会提点一下往来的学子。但这几位老爷不是傲气挺盛的么,谁吃多了没事儿干去提醒他们。”听出了丁一口气中的愤愤,傅子寒摇头不再多说。横竖这事儿要解决需得官府出面,他一个赴考的学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当天晚上这几位年轻举人就被请下了船,说是等他们解决了再走。剩下的乘客乖乖的守在自己舱房内,坚决不肯下船一步,就怕这船趁夜走了。虽说是官船,船上可没有官老爷,其他人就算想帮一把也无能无力,还别说这种事情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傅子寒被找到的时候,感觉人都不好了。“借钱?”他笑得温润,语气却很坚决,“在下一普通学子,家无恒产,身上带的银子还得在京城租住吃喝,怕是帮不了你家老爷。”什么人啊,来求助不亲自来,就派一个小厮过来就想把钱借走,他脸上是写了“烂好人”三个字?来借钱的小厮还想再说,甚至有点想拿主家的名头来威胁傅子寒,可在对上对方含笑的眼睛后,小厮胆怯了。不知为何,明明是温和的表情,他却从那双含笑的眼睛感受到了一股带着戾气的寒意。“老爷,那家伙去找其他人了。您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