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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之流,若是真的能找到那些资料,将来国内平定,国库充实了之后,就可以开始尝试去海外寻找让明朝扩大疆土,积累资本的新的机会!眼看林蓁两眼放光,翁万达和陈一松也很高兴,总而言之,他们都没有想到,看似早已衰败,无人问津的南京六部和翰林院中,竟然隐藏了这么多重要的人和物,新的力量在这座旧都中一点点的酝酿,很快就要改变本来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局。一阵激动劲儿过去之后,林蓁再次把眼前事情的顺序排列了一番,制定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首先,他们一定要尽快结识刑部姓张和姓桂的两位主事。其次,四月底,他们要及时赶去宁波,阻止倭人作乱!最后,等他们从宁波回来,他们就得开始好好留意那航海图的下落了。在刑部实习了十几天之后,陈一松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和那位姓张的聊了起来。原来那人名璁,字秉用,他已经年近五十,去年才考中进士,原本在礼部观政,却因为去年七月上了一封奏疏支持朱厚熜,而被杨廷和等人盖了顶“jian邪”的帽子,直接贬黜到了南京,做了南京刑部的一名主事。面对陈一松这么一个谦和有礼的晚辈,张璁本来心中就颇有好感,当陈一松告诉他,自己还有几个朋友,都是阳明先生的心学门人,对他去年仗义上书的行为十分敬佩,想和他还有那位姓桂的主事见上一面的时候,张璁想了一想,看着陈一松诚恳的模样,他觉得陈一松不像是杨廷和等人派来试探他的,于是,他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们盛情相邀,那我就去见见你的那几位同窗。”无巧不成书,这天林蓁和陈一松实习结束,一起去兵部找翁万达,顺便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找找航海图。结果就正好在兵部碰到了阳明先生所说的他的那位同样支持“议礼派”的弟子席书。席书字文同,已经六十多岁了,前几年以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身份巡抚湖广,其间上奏了不少镇守太监的不法之行,如今官任南京兵部右侍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罪了宦官而被贬到此处的。一开始听说林蓁这个十二岁的小孩是阳明先生新收的关门弟子,他还颇为惊讶,后来见林蓁谈吐确实不凡,才慢慢开始对林蓁有些另眼相看。后来林蓁便邀请他一起去和张璁、桂萼相见,席书稍稍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答应了下来。晚上,一边是三个五十岁以上,有心议礼却远离京城的官员;而另一边则是三个三十岁以下,刚刚踏上科举之路的在国子监读书的秀才,几个人坐在秦淮河岸幽静处的一座茶楼里,心中却抱着同样的想法:一定要重议大礼,改变如今内阁专政的局面。席书拿出了一份奏疏,这是他先前就写好的,但因为张璁前年上疏的效果很不理想,他也没敢把这封奏疏呈上去。张璁、桂蕚看过以后,连声称赞,拍案道:“如今道理都在我们这边,还有什么理由再等待下去呢?!不如我们三人再联合上疏一封,为皇上排忧解难吧!”另外两人也纷纷称是,林蓁却道:“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先再等上几天,前些日子,我托镇守在广州的汪鋐汪大人捎了一封信给圣上,待我收到回信,探清朝中形势之后,诸位再行动也不迟!”众人听了,也接连称是,虽然如今听说杨廷和屡屡“封还”嘉靖皇帝的御批,嘉靖和他之间的矛盾越演越烈,但毕竟嘉靖即位刚一年半,张璁上次被贬到南京来的事还历历在目,万一再被贬一次,这几个老头子就可以直接退休回老家种地了。这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的结局,林蓁一句话唤醒了他们,让他们开始更周全的商议此事。张璁道:“如今我们几个势单力薄,虽然有席大人的支持,仍然难以和杨廷和对抗。对了席大人,阳明先生弟子遍布天下,他难道就不能站出来为皇上说句公道话吗?!”林蓁听了,赶紧道:“张大人,正是因为王学门人众多,阳明先生才不能开这个口啊!若是阳明先生表明立场,那确实可能是一呼百应,但若是如此,他将来一定会遭到朝廷的猜忌的。况且阳明先生如今在家中守制,按理不应参与这些朝堂之争。我们还是另外再想想有没有其他支持议礼派的重臣吧!”席书毕竟是三个当官的人当中年纪最大,也是从政经验最丰富的,他想了一会儿,道:“听说张大人你第一次上疏的时候,致仕在家的前朝老臣杨邃庵杨老先生曾经对他的门生说过,你奏疏中所陈述的是圣人的道理,是谁也没办法反对的。况且他和杨廷和一直不和睦,我们何不试着争取争取他的支持呢?”杨邃庵就是正德年间曾任吏部尚书的杨一清,他字应宁,号邃庵。林蓁一听,马上赞同道:“我在兴王府的时候,兴献王曾经对皇上说过,楚地出了三位很了不起的人,其中一位就是这位杨邃庵先生。因此,皇上对这位杨先生应该印象不错,我看这办法可行!”他继续道:“虽然阳明先生不能出面支持皇上,但其他阳明先生门下的弟子,比如在吏部供职的方书贤,甚至还有刚刚在我们广州那里平寇立了大功的汪大人……”听到杨一清等人的名字的时候,林蓁能感觉张璁和桂萼有些犹豫,但这种情绪只是在他们脸上一闪而过,并没有停留太久。几人都兴奋起来,开始商议上书的具体细节,林蓁这边三人也认认真真听了一遍,一直谈到将近半夜才离开茶楼,各自回去休息。四月中旬,桂萼已经将奏疏写好,并将阳明先生弟子席书和方献夫的未上呈的两份奏疏和自己收在一处,准备送进京城。正在这时,林蓁也得到了京中来信,他打开一看,就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便让仍在刑部实习的翁万达转告桂萼,桂萼和张璁闻询大喜,马上将三份奏疏一起送了上去。眼看就要到月底了,知道朝廷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出反应,林蓁决定先前往宁波。这回他们认识了在兵部担任右侍郎的席书,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林蓁问席书,能不能派遣些身手好的兵士和他们一同前往。席书好像有些为难,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需要多少人手?”林蓁回忆着自己看到的画面,那些倭人绝对有数百人,但是他肯定不能带这么多人去宁波,这有些太兴师动众了。于是他提出:“就二十人吧……最好是擅长弓箭,能骑马的。”他没想到,这二十人还足足让席书忙活了三天时间,才带到他的面前,不过质量确实不错,林蓁对这二十个强壮的兵士还算比较满意。就这样,林蓁他们三人又向国子监告了假,然后和那二十名士兵装扮成去宁波做生意的商队,走水路往宁波去了。一路上,林蓁问陈一松和翁万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