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被拐/地下幽禁/梦醒
阿柳已经忘了后来和白灏又厮混了多久。混混沌沌的，居然就要混进高三了。 阿柳几乎是在所有人rou眼之下变得丰满又成熟，与此同时，她的成绩也从中上游退到垫底。 她的事情几乎没人敢管，唯一管了的，是一个还没结婚的物理老师。据说最后和她打了一炮。 那个物理老师好像带点东北腔： “妹子，你和多少人睡过啊。” 阿柳喊他老师，头趴在他身上：“数不清了喔。” 阿柳和白灏的关系慢慢淡了，毕竟渐渐没有进账之后，柳兰春也开始考虑拉一把阿柳了。反正身体都熟了，当不了那种高级的，趁着年轻，也能赚一把嘛。 等阿柳在晚上变得特别受欢迎之后，白灏和她的关系就完全断了。 偶尔在来的几个男同学里面听过几嘴，据说学校里那些关于她的风言风语，最早就是白灏自己放出来的。 有些不着调的男生就故意笑阿柳：“你说他图什么？” 阿柳脱衣服的速度越来越快，脑袋放空，其实也在想，他图什么。 柳兰春在旁边一边收钱，一边翻白眼，替她答了：“就图你以前是个处咧——现在就不是了。” 柳兰春对那个小年轻耿耿于怀，店里其他人都不敢在她面前提到了。 再后来，白灏转学了。而且，似乎，连白灏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阿柳好遗憾呐。她本来想，给白灏一个最后的惊喜。她站在全身镜面前，镜子里的胴体被暗红的束缚带绑过一道又一道。 她穿上学校的礼服衬衫，走到酸枣巷晚上最热闹的地方。路灯下那一道一道的痕迹若隐若现。有些人已经看上了，也有些人认出她是阿柳，准备讲价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看见白灏的身影了，但是看不大真切，因为那个人已经走出巷子了。 最后阿柳挑了一个神色特别羞涩，出手却很大方的男孩子。 但那晚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阿柳了。 到后来，柳兰春也不再天天哭自己十几年的钱打了水漂，开始做起拉皮条的生意。 再后来那条街被取缔了，一群鸡婆被关的关，判刑的判刑。柳兰春运气倒是很好，早两年攒够钱，跑了。后来警方实在查不到这个人，只能报失踪了。 阿柳的皮都烂了，rou也坏了，忽然间没有人再下来看她，她觉得自己快要饿死了。 她问过很多人，甚至包括曾经来看个新鲜的瘦猴，问他们白灏的消息。 但他们反应都好奇怪，说她想男人想疯了，开始杜撰自己的梦中情人。 她一遍一遍地问，最后他们都确信她疯了。这里疯掉的人其实不少，但是像她这样看起来正常的反而不多。 人数是rou眼可见在减少的，所有人都在发疯。阿柳完全不在意自己在什么地方，睡在什么狼窝。一心一意回想她那短暂的青春岁月，那虚妄的四年，还是五年。 她怀疑自己最后是要被活活饿死的吧，肠子好像要绞在一起，一点一点感觉那种内部的坏死腐烂。四肢被绑在床上，只能像死鱼一样抽搐。 她死前好像看到了一束白光从天边打开，还有很多年没有听过的喧哗声。 有个人干干净净地把她抱起来。 “白医生，我来吧。” “不用，”那个人声音干净又好听，“你先去救别的伤患。” 阿柳努力睁眼，好像要花一辈子的力气去记住这个人，她还看见了那个胸牌上的名字。 白灏。 她曾向神灵许愿，祈愿一场盛大的梦境。 于是荒唐中再添荒唐，腐烂中滋生欲望。 “白医生，”阿柳气若游丝，“我见过你。” 白灏有点懵。 阿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白灏，大概是因为她从来不知道真正的白灏是什么样子。 阿柳闭上眼睛，哭了。 我认识过你。 以妄想，以虚构。 我以我半生见不得光的阅历，编造了一个与你无关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