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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幻境,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轻而易举地驱散了心中的惊疑恐惧。许婧鸾身上的诅咒已经被应周破除,他所见的不过是他幻影梦境,并非真实。许博渊呼出卡在胸腔中的那口气,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凝视应周清澈双瞳,“是对阿鸾下咒的妖怪么?”“应该不是,”应周摇了摇头,望向许博渊身后,“小白回来了。”巨大白虎足尖点在虚空,三两下从夜空中落至应周跟前,讨赏般低下了头。应周摸他额头,白虎嘴中吐出一团杂乱毛发,应周本就跪着,顺手将毛发捡了起来,揉搓两下后问道:“这是……竹澜?”与繁烨一役后他就对竹澜有所怀疑,有些事情未细想时顺理成章,然一旦细想则根本经不起推敲。竹澜身上疑点颇多,小白道行不浅,却轻易中了一只猫妖的迷魂术法,更不用说再早一些他被李朗迷晕时,小白竟然没有反抗,任由李朗等人将他送入琊晏阁,这是之一;再者,他一入琊晏阁就遇到了身负龙气的许婧鸾,正如李朗所说,京城十几万人口,要寻一个人如大海捞针,他与许婧鸾的相遇实在有些过于巧合了,这是之二;而他刚遇到许婧鸾,许婧媛就被人绑架,偏偏还中了诅咒之术,告诉他去查看绑匪尸体的正是竹澜——一只道行不过百年的猫妖,却知道连他和小白也不甚清楚的诅咒之术,这是之三;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许博渊身上龙气时隐时现,两次出现都是在打斗之中,应周至今都无法确认许博渊是不是他要找的人,竹澜却说他见到过许博渊身上的龙气并肯定他就是龙子,这是之四。凭这几点,他有此一问也不算奇怪,但小白却摇了摇头。竟然不是竹澜。许博渊盯着应周手中那团棕红毛发看了片刻,道:“是狐狸。”应周一愣,先是看向许博渊,倏而又看向小白。小白金目凉凉一瞥许博渊,似乎是因为邀功的机会被人抢走不太高兴,白虎甩了甩尾巴,身型忽得开始变小,眨眼间变回了头顶王字的白猫,跳进应周怀中,眯着眼“喵”了一声。——还真是狐狸。应周不禁叹道:“人间竟有这么多妖怪。”许博渊道:“竹澜也是?”“唔,”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应周只能点点头,“他是。”“所以你找他,”许博渊说,“是为了诅咒的事情。”“是……”应周想了想,这件事实在说来话长,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便道:“先回去罢,阿鸾还在等着呢。”他说罢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又朝许博渊伸出手来,关切道:“站得起来么?”许博渊看着递到眼前的手,没有去握。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不握呢,当然是因为身为老攻的骄傲啊uuu话说这篇文……上了榜可是成绩不好,一直不涨收藏,同期的隔壁文都涨了不少了orz基友说是我文名文案不吸引人,我也不知道咋办好,你们有啥建议能给我么……我最近心态不大好,急需小天使打call给点鼓励(可以说是厚颜无耻了第21章第二十一章京郊南侧二十里,有一座山头名雁落,因入秋时节大雁南飞常在此落脚而得名。夏末秋初,蝉鸣渐稀,叶落堆满崎岖山道,应周抹了一把额头热汗,喊住了前面牵着浮霜的许博渊,表情痛苦。“还、还有多远啊……”前几日下了雨凉快不少,然秋老虎杀了个回马枪,今日早晨忽又毒日当头,仅仅是站在太阳底下就将他晒得眼冒金星,更不用说还要爬山了。应周只觉自己仿佛昨夜饭桌上的那只螃蟹,浑身都烫得发红,蒸汽叠叠向外冒,再这么走下去,怕不是就要熟了。前头一人一猫一马停下脚步,齐齐回过头来,许博渊答道:“以你现在的速度,起码还要一个时辰。”“……”应周绝望叹道:“小白……你化形,我们飞上去罢!”马背上白猫懒懒打了一个哈欠,假装没有听到。“这土地庙听说十分灵验,京中常有人来此请愿,”许博渊面无表情:“若被人看见,你该如何解释?”“……那我能骑马吗?”“山路崎岖,马上颠簸太危险。”“那让我……”应周痛苦地喘了口气,呼出的热气差点将自己烫伤,认命道:“休息一会……”许博渊居高临下静静看了他片刻,忽而迈步至他身旁,朝他伸出了手。应周一脸不情不愿。许博渊却直接拉起了他衣袖下的手,不由分说拽着他向前走去,“到了午间只会更热,抓紧时间。”应周觉得自己浑身发烫,但许博渊却觉得手中仿佛握了一块凉玉,光滑细腻,不断吸收着他手心的热度,却无论如何也暖不起来。之前他就发现应周的体温较常人偏低许多,也因此更为怕热,这样的天气对他来说确实煎熬。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了许博渊在前面拉着他,似乎真的轻松了一些。在应周彻底断气之前,他们终于爬上山顶,见到了那一间朱墙黑瓦的土地庙。应周瘫坐在石阶最后一级上,只觉仙身就要到此为止,浑身上下全被汗水濡湿,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的,简直像是水里刚捞起来的一样,喉咙里热到仿佛一张嘴就能喷出火来,从牙床到舌苔皆是苦涩难堪。许博渊从马背上取下水囊递过,他狠狠灌了半壶,凉水温润干灼咽喉流入反酸的胃中,这才觉得稍微活过来了一点。从山顶看下去,来时的路曲折蜿蜒,石阶隐没在茂密枝桠与草丛之后。举目眺望可以看到山脚下的京城,街道横纵,往来行人皆化为比蚂蚁还小的黑点看不真切。四方围城的中央,连绵巨大的宫殿明黄为瓦,朱红为柱,间有亭台楼阁,花园水榭,应周指着那处问:“那就是皇宫么?”“嗯,”许博渊随口应道,“是皇宫。”“唔,”应周支着下巴,“皇帝就住在那里面么?”许博渊瞥他一眼,并不接话,起身道:“休息够了就进去罢。”土地庙不过方寸大小,两个人一起走进去立显逼仄。庙中央立着一尊木雕的土地像,从雕工上看不甚精细,五官像是浮在脸上般不自然,隐约可以看出是个胖胖的老人形象,留着一把山羊胡,倒与南灵有两分相似。土地像前置有案台香炉并几个大白瓷盘,搁着几块已经风干发黑的点心,地上两个蒲团皆已经破了洞。屋檐顶上结着蛛网,阳光从如意形状的窗棂间透进来,照亮漫天浮游灰尘。无论怎么看,这里都不像常有人来的样子。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