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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么……」 摇了摇头,丁寿叹气道:「丁某眼光很高,庸脂俗粉怕是入不了眼,除非 ……」 「除非什么?」一秤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快要滴出水来。 折扇挑开纱衣,陷入深邃香峰,丁寿似笑非笑,道:「除非苏mama这样的 美人肯屈身就教。」 「哦?」一秤金面上闪过一丝讶色,咯咯笑道:「不想奴家还有此等福气 ,若是大人不嫌奴家年老貌丑,奴家暖席以待……」 粉面微扬,鲜艳红唇微微翘起,丁寿抿唇一笑,捏住一秤金雪白尖尖的下 巴,俯身欲吻,忽然眼角突现一丝寒光。 折扇轻挥,丁寿身子腾空而起,半空中腰身一拧,如同大鸟般掠出了院墙 。 一秤金愤愤跺了跺绣鞋,「该死……」 第二百一十章是敌是友 月华如水,斯人独立。 「月白风清,良辰美景,白兄不邀月同醉,来此何干?」丁寿缓步上前, 轻轻说道。 白少川敛眉低目,轻笑道:「今时非比往常,丁兄一举一动皆受人关注, 芙蓉暖帐一时风流快活,平白授人以口实,殊为不智,是以白某提醒一二。」 「白兄这个提醒未免太有诚意了。」丁寿伸出折扇,扇尖上赫然夹着一枚 银针,在月光之下发出幽幽蓝芒。 白少川不以为意,伸手取回银针,悠然道:「倘若丁兄色令智昏,连这区 区手段都不曾提防,那便取死有道,不足惜也。」 丁寿神色一凛,凝视白少川,白少川轻摇折扇,神态自若。 「呀呀——」一只落单乌鸦由树梢飞起,打破了二人沉寂。 丁寿扭身就走。 「丁兄何往?」 「回家睡觉,明日还要随二铛头习琴,没时间与你在人家房顶上絮叨。」 丁寿摆了摆手,由这家宅院的房脊上一跃而下。 白少川看着手中银针,唇角轻勾,手腕一翻,那只在梢头盘旋的老鸹直直 坠地,没了声息。 *** *** *** *** 丁府内的一间小屋。 「妈,这京城的宅子真大,比宣府强多了。」蕊儿喜滋滋地捧出一盘糕点 ,送到美莲面前,「这是长今小姐亲手做的的藕粉桂糖糕,您尝尝。」 美莲看了看盘中糕点,面无表情地问道:「好吃么?」 蕊儿连连点头:「好吃极了。」 「打你个没出息的吃货。」美莲抬手一个耳光将女儿打倒在地。 「妈——」,倒地的蕊儿捂着红肿脸颊,委屈道:「女儿怎么啦?」 「一盘子糕点就让人收买了去,再给你点好处是不是要把你娘我也卖了? 」美莲愤愤道。 「女儿不敢。」蕊儿连忙端正身子跪下,哀泣道:「以后女儿再也不要小 姐给的东西了。」 「呸,什么小姐,一个高丽小丫头,不知给爷下了什么迷魂汤,府里上下 反倒拿她当个宝了。」美莲冷笑道:「一准儿是贻青那几个狐媚子给支的招, 看着就不是正经人家出来的。」 蕊儿嗫喏不言,美莲兀自不休,指着女儿骂道:「你也是个不争气的,早 早就把身子给了爷,肚子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女儿也不晓得,」蕊儿眼中含泪,委屈道:「不过女儿还年轻,总有机 会的,娘别担心。」 「不担心?京城里这些女人一个个被姓谭的婆娘整治得服服帖帖,那个高 丽丫头私底下是管她叫妈的,姓杜那两个女人院子里又是丫鬟又是婆子的,明 摆着也是受爷的宠,你肚子里若没爷的骨血,咱娘俩怎么在这大宅子里立足。 」美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痛心疾首道。 看着女儿被训得怯怯不敢说话,美莲也失了兴致,冷笑一声:「哼,老爷 这么大的家业,想独霸了去……」双手环抱胸前,缓缓道:「走着瞧!!」 *** *** *** *** 弓弦胡同,延禧寺。 二铛头雷长音性子恬淡,不喜喧闹,平日并不住在东厂,而是在保大坊的 寺庙内借住。 丁寿从做完早课的僧人处打听到雷长音住处,便绕过雄伟的大雄宝殿,来 至一处幽静跨院,还未及近,便听院中传出一阵柔和悠扬的琴声。 轻咦一声,丁寿有些奇怪,拜后世精英教育的福,凑热闹也上过几天古琴 培训班,当然如今除了几首曲子其他也忘得差不多了,更没有某小主琴放反了 也能弹的本事,可这院中琴音明显是二人合奏还是能觉察到的。 琴音倏止,雷长音的声音响起,「一曲未完,竹楼先生何不尽兴?」 一个沙哑声音回道:「贵客已至,怎好累人久候。」 「俗人旁听,不想扰了二位雅兴,罪何如之。」丁寿转过院墙,长揖施礼 道。 定睛细看院中,翠柏之下,二人对坐,每人身前摆放着一具瑶琴,一个青 衫文士正是二铛头雷长音,另一人宽袍缓带,白面无须,却是不识。 「琴声不雅,贻笑大方,丁佥事见笑了。」那位竹楼先生起身还礼道。 「阁下识得敝人?」丁寿奇道。 「丁佥事乃宫中常客,岂能不识。」那人笑答:「咱家司礼监戴义,这厢 有礼了。」 丁寿疑惑地看了雷长音一眼,奇怪他怎会和司礼监的人搅在一起。 「果然人中龙凤,仪表堂堂,难怪深得两宫信重。」戴义细细打量丁寿, 笑道:「某观大人印堂发亮,红光满面,近日必然青云直上,官运亨通啊。」 「承公公贵言,若果有此日,定当摆酒答谢。」丁寿没当回事,随口客套 道。 戴义连声说好,转对雷长音道:「雷兄,琴已送到,戴某告辞了。」 雷长音欠身道:「谢过竹楼先生借琴之德。」 「你我之间何谈谢字。」戴义长笑一声,出门而去。 「雷兄,这是……」丁寿开口欲问。 「雷某之琴向不假手于人,便请托竹楼先生割爱暂借。」雷长音一指侧边 案几上的一具古琴,道:「丁兄看可还满意?」 丁寿走上前去,见案几上是一具仲尼古琴,通体发小蛇腹间冰纹断,古意 盎然,手拨琴弦,琴音玲珑清越,有金石之音。 「好琴。」丁寿赞道,抬头看向雷长音,「这是宋琴?」 雷长音摇了摇头,示意他翻过来看。 丁寿翻过琴身,见琴底龙池处墨书三行小楷,「大明弘治十一年,岁次戊 午,奉旨鸿胪寺左寺丞万胫中,制琴人惠祥斫制于武英殿。命司礼太监戴义、 御用监太监刘孝、潘德督造。」 「这琴是戴义督造的?」丁寿奇道,看不出这内宦之中还有如此雅士。 「宪庙多才,喜爱琴弈书画,成化年间宫中貂珰不乏能诗善画之人。」雷 长音抚须笑道:「不独制琴,这几行楷书也是竹楼先生所题。」 「哦?」丁寿细看这三行五分楷书,字体工整,婉丽飘逸,「好一手台阁 体。」丁寿赞道。 「正是,竹楼所书,已可与国朝沈自乐媲美。」雷长音点头道。 「督公可知你二人交往?」丁寿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东厂与司礼监多次斗 法,这二人如何自处。 「我二人以琴会友,不谈其他,督公自是体会下情,不加干预。」雷长音 坦然道。 「志在高山,志在流水。一客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