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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说吧。」 「三铛头。」常九犹豫了下说道,暗想会不会给白三爷惹来麻烦。 「什么?」几人同时发问。 「他们中的是三铛头的失心散。」常九解释道:「中毒之后会人性全失, 如同疯狗般互相撕咬,直到生机丧尽。」 「好歹毒的手段。」三女齐刷刷地看向丁寿。 「别这么看我,我真不知情,不然何必转悠了这大半天?」丁寿无辜地耸 肩,「罢了,我带你们去寻他好了。」转身出庙,眼神在草丛中一瞥,厉声喝 道:「什么人?」 常九飞身而起,从草丛里抓出一名乞丐,众人只觉一股屎尿恶臭,扑鼻而 来,这乞丐丝毫不觉失禁,只是喃喃道:「死光了,死光了……」 常九看他眼神呆滞,对丁寿道:「四铛头,这人怕是惊吓过度。」 「打醒他。」丁寿捂着鼻子躲得远远道。 常九立时左右开弓抽了那乞丐四个大嘴巴,乞丐一激灵,眼神恢复清明, 呆呆看了看常九,越过他又看见顾采薇等三女,待他看到丁寿时,眼睛猛得一 亮,一下子扑了过去,「二爷!!!」 *** *** *** *** 宜春院,绣房。 玉堂春将一枚花钿贴在鬓间,揽镜自怜,悠悠一叹。 「jiejie这么漂亮,昨夜多少豪门公子为你神魂颠倒的,何故叹气?」雪里 梅凑上前,对着铜镜中的佳人戏谑道。 「难道为你着迷的就少了?」玉堂春反唇相讥道,「昨儿个不还有一位公 子与你琴瑟相和,高山流水遇知音么。」 「可你一首诗就把所有人的魂儿都勾去了,他哪还多看人家一眼。」雪里 梅垂首绞着手帕。 「小蹄子,你还真想男人了?」玉堂春伸出青葱玉指在雪里梅娇靥上一刮 ,「真不知羞。」 「哎呀jiejie,你好坏。」雪里梅薄嗔道,伸出粉拳捶打玉堂春。 二人正在嬉闹,珠帘一挑,一秤金走了进来,对着苏三道:「女儿,有客 人来寻你。」 「这么早,各房还没挂灯呢?」雪里梅讶异道。 「人家客人想这时候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生客熟客?若是生客,mama就替我回了吧,我今儿身子不舒服。」玉堂 春蹙眉道。 「要是半生不熟呢?」一秤金一脸狡黠之色,「是昨晚上的一位公子。」 「哪一位?」雪里梅挂着一阵香风冲上前问。 一秤金虽纳闷雪里梅怎么这般上心,还是回道:「就是那位一杯茶给了三 百两的王公子。」 「那个败家子儿啊。」雪里梅失望地坐在了绣墩上。 「要是没这些个败家子,你们都喝西北风去。」一秤金轻斥,随后推着玉 堂春往外走,「乖女儿,咱们做生意的哪有把财神爷往外推的道理,你去应对 一下,若是把他的魂儿给抓住,咱们就挖了一座金山了……」 雅间之内,王朝儒正品鉴墙上的几幅字画,听得身后环佩叮当,扭过身去 ,见薄施脂粉的玉堂春敛衽施礼:「奴家玉堂春见过王公子。」 王朝儒长揖回礼,「三姐请了。」 玉堂春听他称呼心中略感不快,还是浅笑道:「昨夜方才别过,王公子又 舍友独来,不知所为何事?」 王朝儒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南京故人有鸿雁托付,昨夜人 多眼杂,未及奉承,今日特为此来。」 一见信笺上那熟悉的娟秀字迹,玉堂春惊喜站起,「你?这是……」 *** *** *** *** 青石板路笔直的伸展到一座建构宏伟的府邸之前,左右两侧各矗立一头神 态威猛的石狮,朱漆大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乌漆匾额上书「丁府」 两个金漆大字,八名锦衣力士挺胸腆肚立在门的两侧。 这威风气势已不是当初的财神府可比,平民百姓宁可绕道都不从这帮煞神 眼前经过,偏偏有两名美貌女子主动凑上前来。 一名看着三旬左右的美艳妇人瞧着丁府,眼前一亮,就要跨步上前,她身 后的年轻女子略显踌躇,徘徊不前。 妇人走了几步,未见少女跟上,不由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红裙轻摆,来到 她身边,挽住少女臂弯,半拖半拽地将她拉到府门前。 「请问这位军爷,此处可是丁寿丁老爷府上?」妇人对着近前一个锦衣卫 问道。 腰板笔直鼻孔向天的锦衣力士哼了一声,一指头上匾额,喝道:「你眼— —」 待他定睛看清眼前是两位娇滴滴的大美人,那「瞎了」二字硬生生咽了进 去,「你眼神真好,这可不就是丁大人的府邸么。」这位刚才起嗓拔得太高 ,后半句强把调门放低,结果声音又尖又细,乍一听比公公还公公。 「既如此劳烦通禀一声,江南故人拜见。」那女子微微一笑,媚态横生, 瞬时间那昂藏大汉全身骨头都酥掉了…… 百六十四章入宫告状 东华门,两名身穿麒麟服的中年人气势汹汹地穿过内金水河,一路向宫城 北边行来。 路上所遇宫人见了二人都躬身行礼,二人神态倨傲,不理不睬,唯有眼中 怒火看得宫人心悸。 这二人便是慈寿太后的两个亲弟弟,寿宁侯张鹤龄与建昌侯张延龄,弘治 帝专宠张太后,张氏一门荣宠至极,这二位也被惯得嚣张跋扈,说难听点,被 他们踩过的地方连草都不长。 转过御药房,一个青年宦官对着二人恭敬施礼,「奴婢张雄见过二位侯爷 。」 张鹤龄从鼻孔「嗯」了一声,算是招呼,脚步不停,继续奔往仁寿宫,平 时心情好或许会寒暄几句,可今日不同,自家儿子被人打了,想想昨天晚上儿 子捧着猪头般的脑袋回来的样子,他现在都心疼。 可这张雄仿佛不识时务般跟着二人,「不知二位侯爷要去哪儿?」 「我们哥俩要去哪儿轮得到你这奴才管么!」张延龄比自己哥哥脾气还暴 躁,当即喷出一句。 「奴婢不敢,」张雄依然脸上带笑,「只是二位侯爷何等尊贵,若是身前 没个引路的,怕是失了威风体面。」 这话说得熨帖,二位侯爷听着舒服,张延龄也放缓了语气:「你叫张雄, 在宫里什么差事?」 「奴婢现为长随,在司礼监当差。」张雄低眉顺眼地答道。 一般人对宫里的阉人统称太监,可「太监」这一职位不少内侍一辈子都到 不了,从杂役火者做起,当差、长随、奉御、监丞、少监,再往上,才是内宦 职场生涯的顶峰「太监」,当然即便成了太监也分三六九等,淘宝掌柜怎么着 也不等同于马云。 「这么个伶俐人才做了长随,王岳那老狗还真不懂用人。」张延龄讥笑道 ,他们兄弟两个当年连皇帝姐夫的帽子都敢顶脑袋上比量,说话从来没什么忌 讳。 「司礼监的几位祖宗自有打算,奴婢不敢置喙。」张雄自始至终垂头看着 靴尖。 「唷喂,懂事啊,哪天我们跟太后说说,升你做太监得了。」张延龄拍着 张雄肩膀,嘻笑道。 张鹤龄咳嗽一声,扫了自己这个成天没个正行的弟弟一眼,沉声道:「太 后可在宫里?」 「太后昨晚上忙了半宿,如今该是醒了。」 「昨晚上宫里出了什么事么?」张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