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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众目睽睽,就算我要杀人也得找个偏僻的地方,怎么会那么快就被少卿您抓到?这么拙劣的栽赃手段,连三岁稚童都能看得出来,少卿看不出来?”潘威见何湛说他连三岁稚童都不如,怒火油然而生,但当着圣上的面,实在不好发作。他咬着牙唤道:“传司礼上堂!”司礼被人带进来,冲皇上行了礼。潘威让他一一交代,司礼说:“草民主管品香楼官卖会交易事宜,何三公子买了一把殷霜剑,草民负责交接。本来草民准备好事宜,正欲进房时,却听见张直长和何三公子在争吵,草民没有敢进去。后来草民再去的时候,那张直长已经死了。”潘威继而道:“从司礼的证词可见何湛杀死张南全凭意气用事,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情急之下才会将张南杀死。”他转而对何湛笑道:“你说你要找偏僻的地方,但你杀他根本就是无计划的意外之举。现如今认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何湛暗地里直咬牙。去他紫陆星君的,怎么这一次居然还有个作伪证的!要不要脸了!这么大口黑锅砸下来,是要砸死他才肯罢休?何湛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立在一旁的宁祈,努力对他使了使眼色,让他赶紧把秦方这个法宝召出来。哪知宁祈静默地转过身去,不再看何湛。何湛:“???”潘威对宋安作揖,总结道:“工部郎中何德贪赃枉法中饱私囊,害死桃花村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导致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危害社稷稳定,实乃罪大恶极;国公何大忠弄权徇私包庇祸行,以官威压下民怨,坏我国百官风气,朝堂纲纪,甚至不惜调兵杀人;其子何湛欺行霸市,仗恃国公和太公主之威在民间为非作歹,谋杀朝廷官员,证据确凿,罪不当诛。请宋大人、圣上明断!”“社稷稳定”“弄权”“官威”“调兵杀人”几个字眼儿听得皇上是怒火直冒。何湛一懵。说他谋杀官员也就算了,潘威哪只眼看见他何湛欺行霸市为非作歹了?他个仙人板板,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没有!”何大忠目眦欲裂,面对这样的诬告有些沉不住气。他一生清清白白,无故担杀人的罪名,怎能不生气?偏偏他空口白牙,面对这样的指认,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何大忠说:“说罪臣包庇儿子,罪臣认罪,可臣绝对没有杀人!”朝堂上全然陷入静默当中,仿佛绷着一根极紧极紧的弦,只消轻轻一碰,就能崩断似的。宋安再看皇上的脸色,心中就有了些许决断。他瞧了一眼凤鸣王,只见宁祈对他轻轻摇头,他即刻意会,有意拖着时间问道:“圣上您看,该如何决断?”皇上回答得模棱两可:“朕说过,这是你大理寺的案子,宋卿秉公办理即可。”宋安请示道:“忠国公曾为我靖国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加之他亲自来领罪,已有悔过之意,可酌情处理。工部郎中何德贪污受贿,但念其先祖恩荣,可远放边疆为我朝效力。至于三子何湛,犯下的是杀人之罪,这…”皇上将手中的血书摔到宋安面前,吓得宋安赶紧从座位上跳起来跪到殿前。皇上说:“先祖恩荣?!宋卿倒是说说,这一百九十七条人命,加上张南一条人命,哪个先祖的恩荣能抵得上!”“皇上恕罪!”宋安伏低身子,声音和身子俱颤抖着,“皇上恕罪!”朝堂上陷入了死一样的静默当中,天子威严一点点压下来,压得人连气都不敢喘。皇上闭了闭眼,将手背到身后,握着拳说:“忠国公包庇在先,行凶在后,但念其功劳,免其死罪,即流放远疆,终生不得回京。其长子何德渎职枉法,私相授受,间接害死百余条人命,罪大恶极,三子何湛,谋害朝廷官员,着令两人于秋后处斩!”何德吓得猛磕头,痛声求皇上开恩。宁华琼花容失色,面上全是惊恐,跪爬到皇上面前,哭道:“求圣上开恩!求圣上开恩!”他低眸看着宁华琼,冷声说:“即刻改忠国公府为公主府,胆敢求情者,斩!”朝堂上官员纷纷下跪,请皇上息怒。正值一片纷杂糟乱之中,只听外头候着的小太监长声传报:“大理寺少卿秦方觐见——”作者有话要说: 何湛:秦方!救我!秦方:救你。只能救你。第29章殿审(二)秦方从大殿外疾步赶进来,手中方方正正地端着一些信件。何湛咬着的牙根可算松了些。真他紫陆星君的要人命!好巧不巧,偏偏是在皇上盛怒之时,救命的人才堪堪赶到。早点儿会死啊!“微臣有新证据呈见圣上,何湛杀人一案仍有蹊跷,望圣上明决。”秦方等不得,当即唤人将张南的尸体抬进殿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仵作。时隔多日,尸体早已发黑发臭,那味道一飘,群臣纷纷作势掩住口鼻,连皇上都微微皱了眉头。皇上表示已经见过了,挥手让人抬下去,只留下仵作陈述。秦方给仵作了一个眼色,仵作拱手回道:“小人在查看尸首之时,发现死者胸腔处肋骨断裂。凶器是先刺穿肋骨,继而捣入心房,此需极大的力气。而且除了心口这一处致命伤之外,张南胸前还有一处六寸长的伤口,凶器是剑所伤不错,但可看出是刀法所致。”秦方继而道:“微臣问过为何湛长期调养身体的刘大夫,他言何湛自幼体虚,不曾习武,能否做到将肋骨刺穿仍有待商榷。”一本正经地说瞎话,何湛很佩服他这个勇气。在旁默不发声的凤鸣王亦出声道:“臣弟跟何湛一起长大,何湛自幼身体羸弱,从未习刀练剑。”一位来自被何湛救过的人的“肺腑之言”,何湛自己都险些相信。不过想来也是有理,他在这个年纪时的确还未习武,一身本事都从前世带来的。思及此,何湛转念,心中陡然一惊。想想那日他在清风山上是想救秦方,才未曾藏掖着自己的剑法,谁成想救错了人,阴差阳错救下了宁祈。可那日他的所作所为,皆让凤鸣王看见了。即便如此…凤鸣王从来都没有问过他——这一手剑法是在哪里学来的。皇上的视线在凤鸣王身上转了一圈,背在身后刚刚松下的手又缓缓握在一起。秦方又将手中的信件呈上:“这些是在孙北室中的暗格发现的密信。”潘威惊诧地看着秦方呈上的信件,怎么他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