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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点头,曾经郁结在心中的那团困惑、不忿的郁结之气,竟然渐渐消散了不少。一时的名声,不必去争抢,总归是要盖棺定论的,如果强行去争抢,只能败坏了自己的名声,而后世的名声,关乎到世人,对这个人最终的评价,却是不能失去的。所以,君子对后世名声的在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然而,却并不是去强求,而是要在世时,做到德行高尚统一,真正为世人所认可和推崇,这样,死后好的名声,自然而然也就有了。文章后面,还进一步论述了,孔圣人自己就是这样做的,用事实说明了,孔子虽然也担忧自己后世的名声,却并没有拘泥于名声,受此所累,而是做好自己当下的事情,功过是非,都留给后世的人,去评价。而正因为他已经做得知行合一,所以即使他自己没有去争抢,后世的人还是会衷心的称颂他,反而那些在世时,就执着于名声,舍本逐末之人,留给后世的名声,却大多会被说为沽名钓誉之辈。整篇文章,扎实大气,立意高远,不拘泥于题面之意,反而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篇文章,实在是太合殷志修的心意了,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般,让他看完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他在淮安府,已经连任两届了,年年政绩考评,俱是优秀,可是,就因为他放不下读书人的面子,放不下身段,不好意思像其他人那样,阿谀奉承,巴结上头的人,所以竟一直不能升迁。跟他同期考中进士之人,政绩考核,没有他优秀的,也大部分,都或升了职,或调了更好的任,眼见着,再过几年,他就再无法跟人家相比,换成谁,都不可能不急。然而,一个人的性格,却不是能够轻易改变的,殷志修为此,没少烦恼过,都几乎已经成了他的一个心结了,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出了这个题目。而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竟然真的有人,可以解开他的心结,让他看完后,茅塞顿开!既然不能改变自己的性格,那就将它发扬光大到极致,总会有人看到自己的优秀,即使现在,得不到应有的待遇,后世人也会对自己,有个正确的评价,反而比勉强自己,去阿谀奉承巴结上司,最终落得个沽名钓誉之辈的名声,要强上百倍!“写的好!”殷志修越想,心情越好,情难自禁的赞了一声后,眼光不由得向考卷上的名字,看了过去。竟然是他!殷志修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天晚上,跟在世子霍荣昊身后,在皎洁的月光下徐徐而来,周身的气度,不输世子的贺书渊的身影来。“府台大人!”就在他晃神之间,身边几个负责阅卷之人,见他一副十分欣赏这幅考卷的模样,忙又伸手递上了一张考卷道:“我等私以为,虽然您手中拿的考卷,也是上佳之作,但相比之下,还是这张卷子,在文风上,要更胜一筹。”虽然十分喜欢自己手上的这张考卷,但是,作为府试的主考官,他还是要尊重负责阅卷之人的意见的,因此,殷志修闻言,倒也十分从善如流的,放下了手中的试卷,伸手接过了阅卷官递上来的那张卷子。咋看上去,这张卷子,确实写的不错,辞藻华丽,佳句频出,是时下文人sao客们,十分推崇的那种文章,让人一见惊艳。殷志修的眼光扫过卷纸上的名字,果然,这篇文章的作者,正是在清河县坊间,十分有名,有神童之称的程文奕。虽然,府试有考卷糊名的规定,可是,当阅卷官阅完全部卷子,选出几张优秀的考卷,呈到知府大人面前,最终决定名次的时候,是要把糊名去掉的。毕竟,府试最终的结果,是代表着一府的脸面,在文章做得差不多的情况下,最终的排名,要考虑的因素很多。殷志修也明白,阅卷官们的心思,可是,越往下看,殷志修的眉头,却越皱的紧,因为再华丽的文风,也阻挡不了这篇文章立意的低下。什么叫,孔圣人都说名声十分的重要,所以,不要等后世,名声不显时,再去后悔在世时,没有全力去塑造自己的名声?“这篇文章确实是辞藻华丽,文风飘逸,让人一见,便觉是上佳之作,不像刚才那篇文章,扎实大气,乍看起来,没有那么的惊艳,可是,诸位有仔细品评过这篇文章的内容吗?”殷志修放下手里的考卷,视线在五个阅卷官身上,一一扫过,嘴里虽然说得还算客气,可是,眼中却有种淡淡的谴责之意。“回大人,我等自然是认真品评过文章,才得出的结论!”几个负责阅卷之人,虽是知府殷志修的下属,但也俱是读书之人,有那个时代读书人的风骨,此时,被知府大人质疑做学问的态度和职业cao守,自然心中不满,就算碍于官职不能明说,但话回的,却是颇为硬气。况且,等到将来揭榜之时,是要将府试前十名的考卷,贴到府衙外,让大家观摩的,这也是变相的监督,到时候,案首的文章,不能服众,那些读书人闹起来,可就是自己这些阅卷之人的责任了,谁也担不起科举作弊的罪名!所以,即使官职低于知府大人,几个负责阅卷之人,还是十分坚持自己的看法。而虽然按照规定,能够自己一句话,就确定府试名次的知府殷志修,也同样基于上述原因,不能执意不听,阅卷之人的意见,独自武断,否则将来一旦闹起来,即使他是知府,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因此,殷志修只能耐着性子说到:“照这篇文章的意思,孔圣人是因为担忧自己后世的名声,才在在世时积极的塑造去自己的名声。”几个负责阅卷之人,看着他,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就是这样啊,有什么不对吗?”殷志修微微叹口气,也同时在心中暗叹,“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嘴里,却还是不得不解释到:“难道孔圣人在世时,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让自己后世有个好名声,才去做的?”他看着几人,摇了摇头,接着大义凛然,神情不屑的说到:“只有那些沽名钓誉之辈,才会去竭力的追求名声,圣人,之所以能够成为圣人,是因为,他们虽然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但是却不会将自己,拘泥于名声之中,而是遵从自己的内心,规范自己的言行,至于后世的名声,就交给后世之人,自己去评判。”几个人被他说得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暗自纳闷。听起来,殷大人说得好像有些道理,孔圣人肯定不是那等沽名钓誉之人,可是,这句话,明明是孔圣人自己说的,他说这句话的意思,难道不就是在担忧自己死后的名声么?而且程文奕这篇考卷,从表面上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