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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自然不会有所挑剔,他感到自己被方易白握着的那只手都是麻的,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他小声道:“听方先生安排就好。”方易白把他安排在了那间放有青色鸾鸟的房间,那里被他装上了淡青色的落地窗帘,占了一整面墙的书架,柔软舒适的座椅,书桌上新添置的笔记本电脑,和一衣柜他为清峦买的衣服。自清峦答应要住进来开始,他就忍不住地想要准备这些,心情无异于一个得了糖的小孩。他恨不得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全天下人,又恨不得把清峦严严实实地藏在这里,不给任何一个人知道,只让他独享。然而叶清峦对此浑然不觉。他只觉得自己给方先生添了很大的麻烦。“其实不用这么周折的,太麻烦您了……”叶清峦不好意思地拽了拽袖口,转而想起了什么,抬头问:“方先生,今天不是周末,您不用去出版社的吗?”“您让我自己待着就好,我不会乱翻乱看其他房间的,我就只待在这里码字。您不用管我。”他这么说着,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里泛着柔光,鼻尖微微的发红,再往下,两瓣形状饱满的深朱色的唇稍稍抿起,就像是把一簇明汪汪的火焰紧紧地噙在那双唇间。那火焰顺着那唇,倏地一下,燃烧到方易白的心里,在他腹下汇集成一团焦灼的火苗,烧得他忍不住滚动了下喉结。他若无其事地伸手轻拍了下那诱人的粉白色双颊,清咳了一声,道:“没关系。今天出版社没什么事,偶尔一天不去也没事的。”“中午想吃什么,我做给你。”方易白说这话时,手上那细腻柔滑的触感仍消散未去,他不禁轻握起手心,手指细细摩挲着接触过叶清峦脸颊的地方。实际上,他什么也不想吃,他只想这么一天都如此之近地看着清峦,哦不,理应再近点才好。秀色可餐。方易白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个词。不行,再待下去他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方易白目光微暗地又瞥了眼叶清峦,脚步匆匆地转身而去。叶清峦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既而转身把怀里的两个小箱子安放好。方先生不知去忙什么了,他初来乍到,也静不下心来码字,就先把自己一摞摞的东西整理好吧。他的东西都被搬家公司搬到了二楼卧室门口,一一摞在那里。叶清峦脱下外套,卷起毛衣的袖口,弯腰收拾着。没想到方先生的家里也会有这么大的书架。他站在那儿观赏,目光从这房间里扫过。一面是书架,一面是贴着淡色花纹壁纸的墙,墙上还挂了一幅油画。叶清峦走过去好奇地细细打量——那恍惚画的是一幅落日的美景,阳光从层层金黄色的枫叶间漫洒下来,在堆叠一地的落叶上映照出树枝歪歪斜斜的影。浓密的枫叶林旁边是一条碧蓝的河,河中摇曳着一叶扁舟。光与影的交错,直与曲的映衬,纵然叶清峦并不懂画,也觉察出美感,在那儿赞叹了许久。方先生是出版社的总编,家里的藏书画作应该是自己的几倍才是,理当会是这样。叶清峦手捧着一摞书,站在那深栗色的黑胡桃木书架旁,赞叹地轻抚着书架边缘细腻的纹理,流连了一会儿,才把书分门别类地摆了上去。再是他带来的几件衣服。说来惭愧,他因为很少出门的缘故,衣服常年都只有那么几套,春夏秋冬,仅能保暖替换而已。尤其是,后来长了尾巴,他的裤子又常常被捅破,他便更依赖宽大长款的睡袍,可以把他从头到脚裹起来。叶清峦打开衣柜,准备把自己的衣服放进去,抬头时却不由得怔住了。那是个宽阔的衣帽间,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衬衫、毛衣、风衣、夹克,却是清一色的卡其浅灰色系,望过去就觉得很温柔,很合他的偏好。再往里看,那里面竟也挂着五六件睡袍,与他自己在家穿的款式别无二致,又宽大又足够的长,可以遮住他那令人头疼的尾巴。叶清峦心下蓦地漏跳了一拍。他伸手取过一件睡袍,轻轻地抚摸着上面柔软的面料。方先生他,是真的不介意自己的身份。那句无比悦耳动听的话此时又不禁跳了出来:“清峦,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忍不住把头埋在那睡袍里,捂住微微发涩的鼻尖。——可是,终归还是会知道的呀。叶清峦又委屈又无奈又释然地撇撇嘴,无声地感叹道。现在,他人都在方先生家里,总有一天,会被他知道的。他不知自己如今的心情究竟是紧张是忐忑,还是再不必介怀的舒展和轻松,他伸了个懒腰,有点高兴又有点不安地想。第55章心意难定叶清峦忙活了一上午,身上脸上都沾了灰尘和汗水,于是他往上卷起了毛衣袖口,露出了两截白生生的手臂。就像脆藕一样。方易白眼神晦暗地从那双手臂上扫过,手下的动作不由一紧。“啪”地一声,手中的螃蟹腿被掰断了一半。他不动声色地将那半截螃蟹腿扔进垃圾篓里,瞥了一眼从楼上走下来摸到厨房、要来帮忙的叶清峦,喉结滚动了一下,淡淡道:“浴室在二楼你的房间旁边,去洗个澡吧,我这里马上就好。”叶清峦懵懂地点了下头,那两截白生生的手臂就这样在他面前晃动了下,又离得远了,直到消失不见。过了会儿,方易白听到浴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恍惚有细微的流水声淅沥淅沥地流淌下来。他禁不住地抬头看向了浴室的方向。实际上,清峦的卧室里间也有一个浴室,可他却没有告诉他。这样,他一仰头,那扇磨砂的玻璃门就可以正落入他的视线中。可惜那门的遮挡效果太好,除了一片模糊的阴影外,什么都看不到。但只这片模糊的阴影,都叫他感到心醉神弛。方易白扔下手中的螃蟹,拿毛巾拭了拭手,倚在门边微微阖上了眼睑。那来自二楼的水声叫他听得很不真切,忽大忽小,他不禁就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给陈姨放假一天,现在为了给清峦亲自做饭,他不得不把自己拘在厨房。又过了一会儿,那水声渐渐小下来,方易白睁开眼,走回厨房把螃蟹放在了蒸笼里。叶清峦踌躇不安地走下了楼梯。在方先生家里,又借用了方先生的浴室,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他只得胡乱地洗一洗,连毛巾都没好用,就捡了件自己带过来的衬衣休闲裤穿在身上,湿哒哒地走下来。却是被这一桌子的美食吓了一怔。这也太丰盛了,不单丰盛,而且形色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