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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几句话,便道:“大哥哥,我怕要去照顾哥哥了。你这几天自己好好休息,我以后再来找你玩。”还递给徐子墨一本特制的盲文书:“这里有本书,如果你无聊了,可以去拿去看。”这小姑娘竟是怕自己闷了。徐子墨谢过了,望着小姑娘,犹豫再三,还是问道:“你说,你哥哥是接到一封信后,才临时决定要到北疆来的?”倾城点点头:“大哥哥,有什么不对吗?”徐子墨忙摇头:“没,没有。”他又小心地问:“那你,那封信,是什么时候来得?”“那封信啊……”倾城掰着手指算着:“我们路上走了快三个月,哥哥又出去了三个月,应该是五个月前。”五个月前接到信。那么信寄出去大概是快六个月前。那时候,正是他第一次去北疆。临行前,他写了许多信,装在一个盒子里,让半年后寄出去。后来他回来了,信自然也放着了。不是这些信。那么是,徐子白寄的信?他去北疆没有通知徐府诸人。徐子白为了找他,以徐府的名义广撒网发了许多信,其中就有徐子赤和徐子青。后来,他被徐子白找到了。又是快三个月的昏迷。徐子白后来给徐子赤和徐子青回信没,他也不知道。徐子赤不会是来北疆找他吧。徐子墨一阵心慌,像是无意间握住了一个黑色魔盒,直觉告诉他,千万不要打开,里面有他不能接受的事,一面却被蛊惑着,手放在了黑盒盖上。不可能的。他徒然否定着。不可能的。徐子赤怎么会找他。他应该是恨自己的。他十六岁时,派人找过徐子赤。那年他当了徐家家主,能动用徐家的力量,自己做主了。第一件事,就是让徐家上上下下务必找到徐子赤。虽是如此说,心内犹不敢相信会真找到。两年后,突然有一天,家下仆人告诉他。他们找到了徐子赤的消息,问他该怎么办。徐子墨怔住了。就像是很期望一件希望渺茫的事,等待了很久很久,久到以为等待才是正常的状态了。偶然有一天,事情解决了,反而会有一种莫名突兀之感。于是,他知道了徐子赤在行商,生意做得很大,过得不错。至于具体做的什么生意,却调查不清楚,只说太多太杂了……他一直关注着他的消息,却从未联系他。他不敢。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母亲,徐子赤才会遭遇这么多。他对不起徐子赤。直到那年徐子赤十八岁生日。他亲自写了封信。油灯下改了写,写了改,足足花了一天,才让人带给徐子赤。他说明了当年的真相,并在信后许诺。无论他想要什么,他都可以补偿给他,包括徐家的家主之位。半个月后,他等到了徐子赤的回信:“六年前,我亲眼看着你母亲找的那女孩的家人。”他惶恐得无法呼吸,心痛如刀绞。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这背后的事。徐子墨想起徐子赤离家的那个雪天,自己再三要他留个地址,他却只不做声,原来是恨他的。他又想起,明明徐府就在这里,徐子赤这么多年,都未再和他联系过哪怕一句。他颤抖着那封信贴身收好,却再未敢打开看一眼。徐子赤怎么可能会来北疆找他。不可能的。他拼命否定着,却克制不住地想,一切的一切都太巧了,或许,哪怕是或许,会有这种可能呢。他该不该去看徐子赤呢。徐子赤会把他赶出来吗?他沉默了太久了。倾城握住他的手道:“大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了?”徐子墨拼命摇头:“没什么。”他干咽着口水,又觉得口干,拎起茶壶,伸手给自己倒水,手一慌,却碰掉了茶杯。茶杯在地上咕噜噜滚出了老远。他弯腰去捡。忽然看见他的伤腿。那夜,听闻他受伤,徐子赤是想看他的伤腿的。徐子赤是想关心他的。对,他是想关心他的。徐子墨腾地站起身:“倾城,我能去看看你哥哥吗?”倾城毫无察觉,开心道:“好啊。哥哥知道您去看过他,一定很高兴。”徐子赤又站在这座楼前。通身红漆的楼蹲在湖边,仍凭着湖面随风轻颤着,依旧一声不吭,不动一动。斜照过来的日光是崭新的,将这座楼也照出明红的光。像徐子赤的眼睛。徐子赤住在二楼。进门穿过大厅,他跟着小丫头上了楼梯。小丫头倾城登登登跑得很快,将楼梯踩得很响。徐子墨在后面,一步一步却越走越慢。楼梯转了个弯后,他停在两段楼梯间的平台上,望着大红楼梯向上延展着,穿过漂浮着淡红的灰尘的空气,仿佛会无意中走入一个兄友弟恭的团圆家庭。他终于走了上来。楼上是通彻的一整间,无家具等物,高高空空的宽敞。一重重大红帘幔都垂着,房间里一片晕红的日影,是一种暧昧昏沉的红,充斥着整个空间。只在左边靠墙有一张床,无声无息坐着。他一步步走到床边。他站立许久,颤抖伸手,掀开了那厚重暗沉的红帘幕。他看见了徐子赤。暧昧昏沉红光下,病着的徐子赤,苍白的像个京剧里的旦生,华丽漂亮,却抹了过多的白粉,透着病气。徐子墨轻轻呼吸着。天地上下只有这呼吸声了。他睡着了,像个无害的孩子,竟不像昨夜的他,美丽得锋芒毕露。和十三岁时的他一样。徐子墨想要去摸他。“徐子墨……”他听见徐子赤在梦中咬牙道:“我恨你!”他后退两步,无意识发着抖,牙齿咔咔地响,却笑了起来,越笑心越痛。是啊,徐子赤凭什么不恨他呢。如果不是他母亲,如果不是自己的存在,他怎么会成现在的样子。徐子赤嘤了一声,蹙着眉,在大红被子里拱了拱。大红锦被很厚很大,铺满了床面。偌大的拔步床像一片红色的深海。白色的徐子赤陷了红浪里,显得愈发苍白单薄了,整个人看起来毫无攻击的美。他整个人都小小的。难受地,徐子赤又嘤嘤哭了起来:“二哥,我难受!”从地狱到天堂。徐子墨脑袋炸开,眼泪夺眶而出。这是十三岁前,徐子赤每每病中都会朝他撒娇时说的话。第十六章十三岁前,他都以为他和徐子赤是双生子。两人同住一个房间,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习武。徐子赤淘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