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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定两人的安全带突然崩断,江衍平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坠向地面。受风速、风向和个人cao控习惯影响,再加上江衍平只有上半身能够活动,他不仅开晚了伞,而且严重偏离落地点充气垫的位置。他手臂的伤,除了摔伤、挫伤还有树枝的剐蹭。没有骨折,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事故已经发生,最重要的是江衍平还活着。不得不承认,他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从小到大经历了数次磨难,竟然能够安然无恙,堪称世间罕有的奇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苏玫望向走廊一侧,心中的忧虑愈发加重,“希望他这次养好伤,能长点记性。”-江衍平住院期间,江明修没有现身。郭师傅每天早中晚共打三次电话,后来他实在放不下心,委派了谭阿姨到榆西县医院,和苏玫、陈茂阳商量给江衍平转院的事宜。作为甜心蜜菓品牌的法律顾问,谭阿姨提出最为中肯的意见:“再观察三天,然后转回云城医大附院。”苏玫和陈茂阳当即同意,但是江衍平拒绝得毅然决然。“轻伤而已,县医院的医护人员完全可以处理。另外,生态农庄刚开了个头,关键时刻我不能掉链子,我不转院!”谭阿姨了解江衍平的个性。他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劲,与他的父亲江康峻如出一辙。办完酒店入住,谭阿姨单独叫过苏玫,央求道:“小苏,你劝劝衍平,他最听你的话。”苏玫听出谭阿姨话里有话:“我试试看。”字面背后的深意,她不去纠结。眼下最迫切的,是江衍平早日养好伤,壹农庄的工程进度也有所保障。“好孩子,谢谢你!”谭阿姨拉着苏玫的手,眼眶湿润了,“自从康峻去世,衍平就是我和老郭的亲生儿子。我们很喜欢你,希望你和衍平……”苏玫适时打断:“谭阿姨,您的房卡。”“你知道吗?衍平后悔了,他的心思不敢跟你明说,只好用实际行动表示。”“房间在四楼,没有电梯,我让服务生把您的行李送上去了。”苏玫答非所问,“谭阿姨,您先回房间休息,到了下午三点探病时间,我过来接您。”走出酒店大门,苏玫长长吁出一口气。她拾级而下,边走边细忖如何劝说江衍平回云城治疗。调成振动模式的手机,在她上衣口袋里嗡嗡嗡嗡闷响不停。屏幕闪烁着两个字——变态。该给他换个“昵称”了!苏玫想,或许叫“铁憨憨打工仔”比较合适。接通电话,江衍平发起连珠炮攻势:“苏玫,老实交代,我的护身符是不是被你拿走了?”“什么护身符?”苏玫疑惑不解。“金刚结手链。”江衍平语速极快,“4股粗毛线,大红色,纯羊毛质地,是从一条围巾穗子上拆下来编成的。”苏玫一头雾水:“我没看见,你问问茂阳。”“他没拿,肯定是你拿的!”江衍平不依不饶,“手链还给我吧,好吗?那条围巾被我洗缩水了,没有更多的线可拆。”苏玫感觉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心情陡然跌入谷底。“说起编手链,我是个外行。但你撒谎至少要撒得合乎常理,不是吗?我见过丝线、蜡绳和弹力绳,谁家编手链用毛线?”“我没撒谎。”江衍平咬字清晰,“我的护身符手链就是毛线编的!”“莫名其妙——”苏玫提高嗓门,“我看你不是傻就是疯,再见!”怒火蹿上脑门,理智只能靠边站了。挂电话无法释放心中郁闷,苏玫长按电源键关闭手机。清风掠过苏玫的发梢,无声无息地捎来一丝秋意。她紧了紧外套,思绪悄然生出翅膀,飞回两年零九个月前的冬日夜晚。当时的那条围巾,系在尼古拉斯脖子上,被她一把扯掉扔进溪水。江衍平说了围巾布料的品牌型号,却被她误以为价值250元。本想借二百五的读音反讽一下,孰料后续一连串的改变,让她措手不及。如今,江衍平又来讨要围巾穗子编织的手链。尽管不是super250,而是4股纯羊毛粗毛线,但是想必价格一定高到离谱吧?苏玫忽的停下脚步,脑海闪过一个奇怪的点子。她望着马路对面的县医院住院部大楼,打消了立刻回病房和他吵架的念头。既然如此,干脆绕道去趟服装市场,买几条粗毛线编织的红围巾,当面甩给江衍平,问问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午饭时段,住院部走廊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苏玫提着一个大号购物袋,推开病房的门,把袋子远远地抛向江衍平。他手中端着饭盒,反应却十分敏捷,左手稳稳接住袋子的同时,右手饭盒里的菜汤一滴没洒。“你给我买新衣服了?”“想得美!”苏玫说,“五条红围巾,都是纯羊毛材质的。”“围巾?”江衍平放下饭盒,迫不及待拿出一条展开查看,“你买这么多围巾干嘛?”逛街的过程中好不容易消了气,苏玫不想再被怒火攻心。她耐心解释:“哪种毛线的粗细符合要求,你就拆下来,重新编一条手链。”“怎么可能一样?”江衍平把围巾装回购物袋,“我的金刚结手链,用的是你的旧围巾毛线编的。难道刚才电话里你没听懂吗?”“我的围巾?”苏玫冲到病床旁边,“它为什么在你这里?”“之前一直误会你,对不起。我也是一年前才听爷爷说起事故当天的事。”江衍平往后挪挪,背部倚靠床头,“谢谢你,苏玫,在我mama生命的最后一小时,是你温暖了她。”梦境中的场景,是真实发生过的?时间仿佛凝滞了。窗外的树梢微微摇晃着,除了风声和树叶沙沙声,没有其他动静。但苏玫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刺耳的蝉鸣。不!那个借外套给她穿的阿姨,只有手部受了伤,别处没有明显的伤痕。阿姨气息平稳、情绪镇定,绝不可能一小时之后就……“我记得,和我同坐一辆救护车的阿姨,伤得并不重。”苏玫按捺住喷涌欲出的焦虑,说,“她不是程馨宁,她不是你的mama。”江衍平面色苍白,转脸望向窗外。“医生说,致死原因是脾脏大面积破裂。高架桥坍塌砸到车顶,外力造成的。”耳边的蝉鸣声愈来愈响亮。仿如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苏玫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爷爷赶到医院时,我mama的意识还算清醒。她跟爷爷说,一定要找机会感谢你,你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