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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绍偏正人君子,不喜欢背后说人,因为有事他当面就说了,说的比王济还狠。到底是谁伤害谁啊?摔!卫玠:你们互相伤害。“若面对这种情况,您会怎么办?”卫玠慢慢启发着太子,就像是小时候拓跋六修和卫老爷子教他的那样,给他足够的知识和条件,一步步引导他学会自我思考。太子撸着“小太子”的毛,声音清脆,活学活用:“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卫玠总觉得他在上现代政治课。拓跋六修进门时,正好听到这句高考政治题必写金句,内心毫无波动,只觉得“很好,这很卫玠”。幸好,太子够给力,没有真的就此结束,很给卫老师长脸的说了下去:“若是王大将军和嵇太尉这般,那便随他们,不要管他们就好。若不是,那便快刀斩乱麻,选出一个声音。”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让手下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这个说这么打,那个说那么打,这场仗也就不用打了。将领一团糟,士兵就会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这种时候优柔寡断的君主是绝对要不得的,与其拼着结果一定糟,不如选个也许会不那么糟的。“事后再安抚。”太子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得不说,太子大概是天生吃政治饭这块料的人,就像是初见面那日,他先扶起的是卫玠,也许那只是因为他和卫玠最熟,但却实实在在的增加了在场所有高级将领的好感。因为王济、武贤法师、拓跋六修、卫璪以及石勒,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他们最多只能接受卫玠在自己之前。这是个很好的拉拢人的手段,既表达了自己的礼贤下士,也做到了让所有人服气,不会生出不满。太子在此后的每一次模拟事件里,也展现出了这种长袖善舞的人际交往能力。卫玠很欣赏,却也不得不继续“压榨”小朋友。他问:“若事后安抚不了呢?”太子一愣,为什么安抚不了?“因为……”卫玠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对太子解释,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把无耻当本事,把麻木当清醒,把你对他的友善退让,当做他理所当然得寸进尺的骄傲资本。好吧,其实卫玠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为什么太子不能也效仿这种人,即便这种人看上去总会活的更好,更加占便宜一些。拓跋六修替卫玠简单粗暴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总有些傻逼并不会觉得你的安抚是好意。”太子点点头,理解了。拓跋六修用口型告诉卫玠:【口头感谢就算了。】他没有在小孩子面前言明一些少儿不宜的话题,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自打彼此开始亲密接触起来,拓跋六修就日益变得老流氓了。老流氓本想看到一个小清新脸红,结果小清新比老流氓还流氓的表示,好呀好呀。拓跋六修:……突然觉得自己很亏是怎么回事?咳,说回正题。卫玠希望太子能够懂得刚柔并济,一味的示好,不如萝卜加大棒管用。“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需要臣子喜欢你,却也需要他们敬畏你。让他们相信并且见到,你的决策才是最正确的。哪怕当下不理解,只要做就对了,反正早晚会理解那才是正确的选择。”若二选一之后大胜,那么哪怕太子不安抚,被否决的人也会反思,觉得自己当时是不是真的太过自以为是,幸好陛下英明,早早看破此种玄机,赢下了战争。若二选一失败,那无论太子怎么安抚,最初被否决的人都会不服气的想,你若选我,我必不会输。说到底,这还是个“结果”决定一切的糟糕社会。“这也就需要您有足够的判断力和前瞻性。您不需要想到所有的办法,但您需要在别人为您想到办法时,衡量出最好的那个。您能做到吗?”“我会努力。”太子不敢把话说满。“我很期待。”卫玠笑了。他很想俯下身揉揉太子的头,或者捏捏他的脸蛋。但却也就是想想,他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做过了。自打他知道太子变成了太子。太子转身离开后,失落的垂下了头,今天那么努力的表现了,还是得不到老师与过去一样的鼓励吗?一步三回头的等着老师回心转意的太子,最终也没能等到誓要与他“划清界限”的老师,只等到了老师的“妻子”。拓跋六修不亏是秀外慧中的战斗妻,他给太子送来了一本书,是卫玠少年时读过的,并且在上面写过不少“读后感”:“您的老师说这个很适合您。这是他十岁时读过的书。”言下之意就是您七八岁就足够有能力看这本书,真的已经很厉害了,得到了老师足够的肯定。太子却一眼看出了拓跋六修在安慰他:“这其实是您给我的吧?”“好吧,我确实是在帮卫玠表达他的真实情感,他太希望你好了,反而会怯步。”拓跋六修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勾起的唇角上透着怎么拦都拦不住的幸福。被秀了一脸的太子默默退散了,走之前道:“我会好好珍惜它的。毕竟您肯定也没有几本吧?”直至太子彻底走远,拓跋六修都在rou疼,几本?我只有那一本啊,天真的少年,你以为从卫家虎口夺食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第200章古代一百九十七点都不友好:日子就在筹备作战会议和教育小朋友中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就在卫玠以为接下来的发展无外乎是他们赢或者他们赢的时候,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意外到让所有人都不禁想要发表类似于“我也是越来越看不懂现在的XX了”的感慨。——不等卫玠等人反攻洛阳,洛阳那边已经有一个大部队冲了出去,直奔北邙而来。卫玠带着太子和兄子,远远的站在坞堡的瞭望哨上,眺望着越来越近的部队,只能看到被疾驰的马匹卷起的滚滚尘土和迎风飘展的大旗。卫玠在看清旗帜上的字后,忍不住停下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觉得他眼花了,看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卫玠再次找拓跋六修确认:“你看清楚了吗,是谁的?”不等拓跋六修回答,眼神好的傻白甜卫崇已经力争表现的跳起来说:“三叔,我知道,我知道,那是成都王的王旗。”卫玠终于面对了现实,不是他看错了,是真的成都王。太子阴沉脸道:“他终于暴露本性了吗?”“他是来投靠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