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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何故不干涉我谈恋爱的对象是男是女,我也没有资格去评判他的放弃,可我们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只要我们拉他一把。倘若再也不能听见他站在台上唱歌,有故事有酒也总觉得少点儿什么。最后一回。我心想着,再试最后一回。“哟?”我们回到费娜的工作室,那里有间只做了隔音装修的简易练歌房。何故已经等在那里了,今天的酒吧或许也早早关了门。他背对着夜色散乱的落地窗,没有抽烟也没有玩儿键盘,见我们回来就会动嘴撩闲:“哎我说女神你这是个什么色儿啊,隔壁刘奶奶都知道往黑了染你怎么还整个历史的倒退呢。”“你懂个球。”对他这个臭贫的喜好知根知底,费娜不客气地把外衣扔在屋内乱放的几把椅子上,翻了一个纯熟而圆润的白眼。“刀在我包里,就说好不好看吧。”“……这还有命说不好看。”这个刚刚还在路上摇晃着我大吼“我不管我要唱他写的歌”的女人,现在从容地好像没藏一句心里话似的。“还有二十天验收节目,合唱的话……就唱咱俩以前的歌,现成的只需要练习几遍,这样时间就宽裕多了。你十九号还有考试么不是。”大概没想好怎么跟何故提那件事,费娜翻看我的歌词本,手指夹着一页纸来回掀动着,忽然岔出一句话,“你跟人battle过吗?就是给一段节奏两个人freestyle,忘词儿的或者被观众嘘了的那一方算输。比较考验临场发挥,你没事儿跟我练练。”“好。”“我看你写的词还蛮有趣的……”我拿回自己的本子看着刚写好的那一页,又找出两三个可以改动的韵脚。“现在还是初稿,中午刚拿到编曲。”“待会儿给我听听?”何故看看费娜又看看我,完全找不到自己除了体型以外的存在感,不在状态地发问:“那您叫我是来干吗的啊?压秤呢?”“唱你的歌,当然由你伴奏了。”费娜打了个响指,“来,。”她将一把陈旧的木吉他硬塞进他怀里,走到笼罩着话筒杆的聚光灯下。这句话带给何故的诧异远大过困惑,他浓黑的眉毛收拢了一瞬,然而还是接过了它,像个父亲永远记得怎么去抱他的孩子,伴随着犹疑拨响了第一声弦。“那个晚上谁偷走了我的月亮我追不上她像流水握不住光每个沉默的黄昏都是离去的飞鸟这故事像一座憔悴花园无人造访你等啊等到老了眼泪淹没我的胸膛千万别迷路了我的姑娘”我忽然想起一句常听的话,当一个rapper开口唱歌的时候,他能把先前那个叛逆的世界砸碎了,用你从没听过的声音,造个新的给你。老实说,费娜的嗓音不太适合唱民谣,她的声线中缺乏柔情的灌溉,不像乔馨心一样蕴含着丰富的情感,能被不同的听众解读出不同的味道。她的歌声毫不丰沛,甚至是干瘪的,却浑然自成一种沙哑的感伤,就是那种“有故事的声音”。“把时间摔碎吧让它忘记你的模样给我一张船票撕掉所有悲伤怪我来得太晚你不再为我停靠你的心是我到不了的远方姑娘你可否在笑过后陪我惆怅在曾属于你我的阳台整个城市的灯火找不回你的那一盏我要下雨了可否借你的伞将我送过岸”她想找个可行的方法——却是她最不擅长的方法,试图感动他。“何故,我求你,”她说,“再登一次台。”“没用了啊。”我往边上退了退,看何故笑着叹息。“……我的傻姑娘哎。”“供我浪费的时间已经浪费完了,是时候做点儿我这个岁数该做的事儿了。”他把吉他挂在墙上,“这话或许轮不到我说,但人这一辈子是有数的,懂吗?年轻的时候随你浪,有一天你会感觉到的……感觉这一切该结束了,管谁拦着你,你都必须得回家。”费娜无法反驳,咬着嘴唇的样子让我很想帮她,可我也没有更合理的说辞。突然她动了,就着站立的位置抓住椅背,长腿一迈跨坐在何故大腿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男人因为惊愕而凝滞的面部表情,上半身被完完全全地压制,一缕长发从她的耳后挣脱了,遮住那双魅惑到挑衅的眼。“‘过了多少岁就该收心了’、‘到了什么岁数就该做什么样的事儿’,哪儿有那么多‘该’,谁教你的?我看找那么多借口放弃,活该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活他妈该。”她哼笑一声,口吻中全是发狠的鄙弃,看向他的眼里却是明明白白的恳求。“为了我,成吗?”她没等到何故的回答。我却看见他垂下的手攥紧了,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再也不打算放开。第107章何胖子退隐江湖了六年,还是被我们请动了。当然他一再重申自己是不愿驳费娜的面子,他才不会幼稚到被我们三言两语撺掇得意气行事,“撇下做得好好的生意跑去追求他妈的梦想”。但毕竟他也是条好汉,不能让第一个敢往他腿上坐的姑娘丢脸。费娜对此的感想只有俩字,出息。我倒以为这无所谓出息不出息,愿博佳人一笑是男人的天性。我当年比赛的时候也猴急猴急的想让宫隽夜来看,当他亲吻我的手背,我觉得我对整个世界都不屑一cao了。于是我问他,“这次你也会亲我拿话筒的那只手吗?”他便狎昵地眨眼,“想让我亲哪里都可以。”现在的人就是这样的,说着说着话就开始不正经。半个月来被上课和练歌塞得满满当当,每一天溜得飞快,我常常不看日历就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走在路上都感觉像是被人推着拱着,一旦坐下来就会精神恍惚一阵,写歌词都像背四级单词。还就赶在验收节目的前几天,宫隽夜加塞儿似的感冒了。我一个星期没回家,还是从电话里他话尾的一点点鼻音里听出了端倪,当场拆穿后怒而质问:“你怎么搞的?”他超委屈:“我发誓,你不在家的时候我谁都没搞。”没法儿交流了。顶着西北风买药回家的中途,我居然产生了一个荒谬且自大的想法,他没有我的时候生病了怎么办呢?该死,他又不是小孩子,非要说的话,我才是。但是没人照顾他怎么办呢?脑海里兜兜转转地都是这些矫情的问题,而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它们在这种优柔寡断的时刻干扰我的思维,和那些有关于他的念头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