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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距离却并未因此变得遥远。脑海里想着这些,冯序东懒懒地在床上打滚,借着白日明亮的光线,他这才发现顾煦那边的床头放着一个奇怪的玻璃盒子。透明的玻璃盒子还不到他一掌高,里面的东西更小,有点像一个瓶子,但造型扭曲,东凹一块西凸一坨,几种暗沉的颜色没有规律地融在一起,缺乏美感——这是委婉的说法,实际是丑爆了,但它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冯序东只是这么想了想,还是小心转动着盒子细细打量。越看他越觉得有种熟悉感。对了!像博物馆里的出土文物,还是旧石器时代的。冯序东拿起手机准备问问顾煦,一看时间又放下了,顾煦多半正在忙。然后他就把这事忘了,中午去找顾煦吃饭也没想起来。晚上顾煦的一个舍友生日聚餐,大家关系不错,地方也安静,顾煦就把冯序东也叫了过去。顾煦的舍友们在冯序东正式拍戏前就认识他,对他没有陌生感,见他到了都热情招呼:“冯序,好久不见。”因为顾煦叫冯序东“冯序”,舍友们也跟着这么叫,他们不知道冯序东的黑历史,还问过“冯序”是不是复姓。现在想想,倒觉得这是对演艺圈人士的日常安全称谓。男生们也是八卦的,有个娱乐圈中人在桌上,大家纷纷询问圈内消息,尤其某某和某某女星是不是真像屏幕中那么漂亮。冯序东拣着能说的说了,大家也不是非要知道个什么,话题很快就从遥远的女星转到了身边人的追妹史。顾煦比较让人咬牙,他没有追妹史,只有被追史。“我就不明白了,论长相我也没有比顾煦差多少啊,怎么就没有妹子追我呢?”舍友A道。舍友B补刀:“重要的是气质!你再修炼一百年也没有。”“当然没有,再过一百年我都入土了,谁能从一堆骨灰上看出气质?”舍友C打断两人从焚烧程度、存放环境讨论骨灰气质,强势拉回原题:“上次有个妹子一脸羞涩地向我走来,我以为我的春天到了,谁知道居然是托我给顾煦递情书!情书啊!这个年代竟然还有妹子写情书啊!多么难得的品质!顾煦呢?这个人竟然丧心病狂地看都不看!严重破坏了我们帅哥界的形象!”舍友B习惯性地摸出一把新刀:“咦?你什么时候加入帅哥界了?跟你说了步行街那些拉人当模特的都是骗子,他们说你是很帅的男人,连‘人’字都不能信。”冯序东听他们斗嘴笑得直抖,菜都夹到嘴边了又放碗里,先笑会儿再说。他心情愉快,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像顾煦不搭理谁的追求和顾煦受欢迎一样,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好像他们还是中学生,一切以个人追求为重。顾煦淡定地把冯序东杯子里的冷茶换掉,接过舍友们的玩笑:“我是为了帅哥界的其他人好。”舍友A不领情:“你少来,你一直单身,妹子们就觉得还有希望,你有主了,才有更多妹子把目光移到其他帅哥,比如我身上。”“快了,我敢肯定你们等的这一天快来了。”舍友B道。A、C倾过身去,冯序东也下意识支棱起耳朵。“我有次看到顾煦对着手机笑得很……难以描述,以为他在看妹子的照片,结果是个黑乎乎、像瓶子的东西。那种表情,我不会看错,绝对有问题!问他,他只说是收到的礼物。”冯序东立时想起顾煦床头的那个玻璃盒子。B是几人中唯一有女朋友的汉子,在经验维度上很可信,A、C对顾煦挤眉弄眼,贱贱地问:“是哪个特别的人送的呀?”顾煦似笑非笑地看了冯序东一眼,神情坦然地回道:“是一个特别的人送的。”顾煦不说透,舍友们也不逼问,把他们想得到的人一个一个猜过来,观察顾煦的表情,想看他露出马脚。冯序东本应和他们一起玩闹,可他忽然觉得不太舒服,椅子好像太硬了,菜凉了显出油腻,包厢里空气也不流通,让他胸口有点闷,很想离座出去透气。扔下句要去洗手间,他往厕所的方向走,脑子里不自觉地想:把东西放床头,还拍照片随身带,那个“礼物”顾煦肯定很重视,是某个女同学送的吗?听说学理工科的人喜欢用在实验室做的东西送人,他们很聊得来吗?会更进一步吗?会结婚,然后生活在一起吗?洗手间的镜子映出一张年轻的脸,那是第一部戏的导演要他演出的样子。家里从豪富到破产,从小锦衣玉食的孩子还没搞清楚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就陡然面对从未想象过的窘迫境况,心慌,抗拒,更多的是茫然。冯序东此时才发现,他搞错了一件事。从小到大顾煦几乎对他有求必应,他也视顾煦的事为自己的事,他们是最亲密的兄弟,他习惯了占据顾煦身边最近的位置,并默认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危机到来之前,他不知道,原来自己还会有更多渴求。第97章番外-小弟的烦恼05冯序东没有在顾煦面前表现出异常,什么都挂在脸上的小男孩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演员。与此同时,他也没有注意到顾煦的异常。第二天,冯序东以学习为由回了学校,当他想清楚了,接二连三的工作又把他赶得到处跑,期间只与顾煦短暂聚过两次。用对两个忙碌的人来说高频次的电话、信息、视频,在化解思念之外,冯序东留意着顾煦的变化。结论是,除了正常的学业和生活变化,没有任何改变。不管是通过冯序东自己的观察,还是顾煦的言语,他都没有发现那个“特别的人”的存在。顾煦还是事无巨细地关心他,没有要把精力从好哥们儿身上收回一部分的迹象,还是愿意用他的钱,没有要划清界限的意思。当他有意无意提及未来的时候,顾煦的未来里总是有他。慢慢地,冯序东有了更大胆的想法。等到夏天到来,冯序东终于有了一个长点儿的假期。他一秒不浪费地回到他们的房子里,可惜顾煦还在学校,暂时回不来。家具上积了层薄灰,可见顾煦这段时间有多忙,钟点工都没叫。冯序东静不下来,自己找了块抹布打扫起卫生。擦到床头的时候,他心里不高兴,手上拿着玻璃盒子胡乱抹,眼睛看着别处。心不在焉的后果是,玻璃盒子沾水打滑脱手,他反应慢了半拍,不仅没接住,手指的力道还把盒子推向床头柜。嘭!玻璃碎裂,里面的丑瓶子也断成两截。冯序东对着惨烈现场呆住了。这个样子,他都要怀疑自己是故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