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共赴一场雨
“浅浅，你怎么让jiejie穿这样的衣服啊？” 姐妹两人并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jiejie偏过了脑袋犹豫望向身边的meimei。 “jiejie不喜欢嘛？穿着多好看呀。” 面对小姑娘真挚的眼神，林清轻轻呼了口气。 还能怪谁呢？还不是自己爽得过了头，主动央求meimei把自己当作玩具狠狠玩弄。没曾想交欢的时候小姑娘没有多提，反倒是事后追究了起来。 到底林清不是那种穿上裤子不认人的女人，何况自家meimei也由不得她不认，只得无奈做了meimei的换装娃娃，被她捣鼓半天穿上了这么一套衣服。 当然林清绝对没有对小姑娘衣品诋毁的意思，meimei的品味素来很高，为自己选定的衣服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纯白的jk衬衫搭配蓝白配色的网格格裙，洋溢青春气息的同时兼顾了她纯美的气质。 林清的顾虑不是来自meimei，而是源自她自身，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试过这样的衣服了。 默默审视着自己身上的jk套装，一种时空错位的失真感悄然而生。之所以会产生这种念头，只因为jk裙是她高中时代课余最喜爱的着装。 时隔多年，心境变了，曾经的信手拈来也隔了一层生疏。即使追求年轻的心又一次开始悸动，那段过往也注定成了追忆。 林清突然自顾自笑了笑。 或许，自己不应该纠结那么多事情，而应该把更多心思放在meimei身上。 她为什么会给执着于给自己换上这么一套衣服。 林清心里知道，这套衣服肯定不是家里本身就有的，也不会是meimei自己的衣服。因为她和meimei的尺码相差不少，自己自然穿不上meimei的衣服。至于自己高中时候的格裙，早因为身体发育以后早早压了箱底。现在身上这套会那么合身，肯定是meimei近期为自己准备的。 林清并拢了双腿，腿上的白色长袜刚刚没过小腿，将她本就优美的腿型修饰的更加精致无瑕。 难不成……浅浅她给自己这么一套衣服是想要这样和自己做？ 念头只是一霎又熄了去。 她很清楚今天晚上她们的满足程度，应该不至于现在还有这种想法了，最重要的是这套衣服的款式十分正经，看不出一点情趣的色彩。 那是为什么呢？ 也许只有meimei能给出答案了。 收敛发散的思绪，林清将眸子凝向了meimei，这才发现小姑娘也在怔怔出神，只不过她是对穿着自己。 “jiejie好看，很好看。” 被她突然一句告白扰乱了心弦，林清下意识挪开目光，却与回过神的meimei心有灵犀的望向了同一个方向——窗外。 相顾无言，又是勾唇浅笑。 或许，这就是灵魂契合的伴侣。 “浅浅，我们今天晚上？” 瞥向客厅的时钟，已经八点了。 想到两人都还没有吃饭，林清有了从沙发上起身的意图，一边的meimei伸手按住了她交叠覆在大腿上的双手。 “jiejie，今晚和浅浅一起出去吃饭好不好？” meimei抢了她想问的。 林清的目光再度飘向了窗外，潇潇雨幕隔去了万家灯火。 “浅浅，雨很大呢。” 天气似乎感染了情绪，雨天总会让人多出许多心思。 “又不是没有伞，好不好嘛jiejie～” 小姑娘满怀期待的撒娇，林清没有急着答应，低眉垂向了膝上的裙摆。 原来，meimei让自己换上这套衣服是存了这种心思吗？想要自己陪她上街？ “刚刚折腾了那么久，出门也不怕受冻？” “都已经夏天啦，应该没关系的吧。” 林清抿了抿唇，有些无奈有些宠溺。 “好吧，那我们走吧。” 只有站在风雨里，才会明白脱离了房屋的庇护会是怎样的滋味，一把雨伞为姐妹两人提供了遮风挡雨的临时港湾。 “jiejie，让我撑着吧。” 望着jiejie随风雨飘摇的单薄身子，林浅心疼她，想要主动接过她手里的雨伞。 “浅浅，别抢，要不然风一吹jiejie拿不稳了！” 伞是能遮的，但只是只能遮一点。 林清开始质疑起自己的决定，自己为什么会被小姑娘哄得答应了她出门的提议，一番折腾下来不仅手臂淋湿了一半，连带自己脚上那双厚底的小皮鞋也在满是积水的路面上“岌岌可危”。 “好啦jiejie，我来。” jiejie还是没有拗过meimei，让手中的伞柄落在了meimei手上。林清没有执着着非要抢回手里，在这种环境争抢一把雨伞只会让她们两人被雨淋得更加狼狈。 默默选择了接受，林清伸手揽住了meimei的肩头尽可能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希望以此减少她们两人被雨淋湿的可能。 只是将她把手搭上meimei的肩膀，林清这才发现明明自己一直努力庇护着meimei，仍旧让她被雨水浸湿了半边的臂膀。 随后是头顶雨伞发生的变化，不知是风势过大撑伞之人难以维系，还是meimei刻意为之，自从换了meimei接过雨伞，伞盖总是若有若无向着自己的方向偏移。 斜风冷雨穿了伞盖打在姐妹两人靠近伞檐的一边身体，林清搭在meimei肩上的手背可以清楚的察觉到雨丝的袭来。 手掌从meimei的箭头落到臂弯，潮湿的手感还是让她忍不住开了口：“浅浅，还是把伞交给jiejie来吧，再这样你的衣服要湿透了。” 林浅闻言停下了脚步，回眸看向jiejie：“难道给了jiejie，jiejie就不会淋湿了吗？” meimei坚决的目光让她一时语塞，所幸做jiejie的早就习惯了不脸红的撒谎。 “不会的。” “真的？”林浅似笑非笑的看向她：“好啦jiejie，这伞只能浅浅举着。浅浅衣服颜色深，沾点水没什么的，可是你的衬衫颜色这么浅，湿了很容易透rou的！” “透rou？” 如若不是meimei提醒，林清根本不会考虑这个问题，毕竟谁会在全身上下都有可能湿透的情况去考虑衣服会不会透rou。 “没事的浅浅，湿一点无所谓的，反正湿都湿了。” 林清很快无所谓的想要顺手接过meimei手心的伞柄，小姑娘似是预判了她的回应一样又添了句：“jiejie也不想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走光对吧？” 走光？雨下的太大光顾着如何保护好meimei，林清都快忘了她们本意是要出来吃饭的。 意识到这个问题，她才将目光偏向自己的肩头，浅白色的衬衫由袖到肩浸了雨水近乎透明，几乎一眼望去就看清了衬衫里内衣吊带的痕迹。 面对走光下意识想要遮掩的动作被理智强行压下。抬眸望向伞外，恶劣的气候致使街上的行人都寥寥无几，自然不必焦虑这些事情。 扬起的手臂轻轻按下，她将一双美目望向了meimei的方向。 不怎么关心始终是对自己，放到meimei身上就会变得万分谨慎。meimei同样湿了半边臂膀，如果自己走光了，那么她呢？ 其实不用细看也知晓自己担心的多余，meimei纯黑的衬衫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和自己白色衣服同样的情况。 借着视察meimei是否走光的空隙，林清猛然察觉这好像是自己自从换上这身衣服以来第一次专心去看meimei。总是纠结着自己纷乱零碎的心思，反倒是忽略了近在咫尺的美好。 meimei身上的jk款式与自己相差无几，差别的是衣裙的颜色。meimei为自己精心挑选的暗色系穿搭与自己的浅色系有种绝妙的合拍感，证明了情侣身份的同时更为小姑娘的美丽添上了一丝狡黠的诱惑，像是置身夜色的精灵。 “jiejie～浅浅是不是很好看呀？” 对上meimei唇角得意的微笑，爱慕心思被看穿的羞窘让她轻轻垂下了脑袋，轻嗔般嘀咕了两句:“浅浅！明知道天气这么差还要让jiejie穿成这样出来。” “怎么了嘛～jiejie你看，雨里的风景难道不好看吗？” 只顾着关心meimei的情况与暗暗诽谤这糟糕的天气，林清倒是真的没有分心去留意沿途的风景。 现在看去，雨中的景色确实别有一番风韵。 虽然伞外还是大雨滂沱，自己脚上的鞋子也不可避免的进了水，但是到了这么一步，心态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没有什么值得顾虑了。 倒不如好好欣赏沿途的风景，让这场雨中漫步变得难忘。 雨伞用不着自己去撑，只需要好好欣赏伞外的景象。水流沿着伞边落下，步道两边路灯昏黄的光芒被雨幕分割，散成一片模糊的光帘。 机动车道时不时飞驰而过几辆车子，淅淅沥沥的雨声掩去了车轮带动的声响，尖锐的鸣笛划破雨幕窜向它们的归宿，独留哗啦的水声与溅起的簇簇水花。 不同于小雨的舒适写意，滂沱大雨没有那种温婉的美感，更多的是一种野蛮的、洗刷一切的狂肆，很容易牵起人对水流原始的恐惧，从而诱发观者难以排解的压抑情绪。 置身这种程度的大雨，偶尔遇见的行人都是来去匆匆焦急寻找着安身之所，很少有人能如她们姐妹一般闲庭信步。 安宁源自内心，其实这段时间除却交欢留下的失神空白，林清从未真正感受过心绪的安宁。 直到此刻，meimei引她步入了这场骤雨，她才能够彻底除去心灵的纷扰，让这场骤雨化作洗尽铅华的冷水将她心底的杂念尽数洗刷，只余下烦忧皆忘的自由快意。 林清将感激的目光投向一直为自己默默撑伞的meimei。 若是没有她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自己又如何能沉下心思去享受这场风雨？ 正是因为有她陪伴，她对前路才会不再畏惧。确立恋人关系的短短一个月时间内，meimei已然成长为了自己的主心骨。 或许她们的关系正在悄然发生着改变，就像遮风挡雨的伞换了执伞的人。meimei的坚持总会让她对她一再让步，心甘情愿顺从她的选择。 这份顺从，是建立于她们姐妹与爱人双重身份上毫无保留的交付。有时候深爱一个人会甘愿为她改变自己的方向，只为走向有她相伴的前路。 “浅浅，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只顾着发酵内心的爱意，林清全然不觉meimei牵着自己走向了何方。 “jiejie难道不会觉得熟悉吗？” 耳畔传来了meimei带笑的声音。 “熟悉？” 道路两边的白桦树在风雨里簌簌作响，视线拨开雨幕，初始时的似曾相识随着步调的前行终于得到了完全的肯定。 meimei带着自己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承载了她生命另一个开始的故地。 她们共同的高中。 “jiejie，你知道嘛？人的青春总要有一场大雨呢。” 小姑娘笑意融融，眼中却有情绪万千。 “我希望陪伴我走完这场雨的人是你，也想弥补那场……未能陪你走完的大雨。” “浅浅……” 原来一切让人理不清头绪的安排都是为了眼前一刻的温情，模糊林清视线的不只是伞外潇潇的雨幕。 “jiejie，我爱你。” 少女俏丽的脸庞是这无尽朦胧中唯一的清明。伞下的相吻，是无边寒雨里灼燃一切的炽烈。 没有相机可以记录，这一夜也会永远留存在姐妹两人记忆的深处，珍藏到属于彼此的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