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18
“这不合逻辑。”李沉舟的脸无可避免地热了一下,接着他的腹中就蹿起了火,心道:居然有人胆敢对我说这样的话。便是闭口不答。雍希羽垂下眼睑,像是思考着什么,过了会儿,“李帮主是不是很习惯于护短?”“……是,”李沉舟并不想回答的。“我希望有一天,李帮主也能够来护我的短。”雍希羽面朝他深望着,绝对不会听到同时李沉舟心里升起的那句“真他娘的……”他手里紧紧地攥着刀叉,很愿意就近在雍希羽身上捅上几个窟窿,他绷在西装布下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从来没有任何人,从来没有任何人……”忽然,他感到一丝异样的寂静,雍希羽的目光似乎并不是在望着他,而是越了过去望着他身后的什么。前方桌上的几位丽人,则更加明显地转了脖颈,好奇地瞧着他身后的某样事物。于是李沉舟也回转身去,想知道大家都在看什么,是什么有趣的东西——柳五穿着件他从未见过的喑哑的皮夹克,铁青着脸立在转弯口,撇嘴撇地鼻子都歪了,一双眼也不忘恶狠狠地瞪着他,死死地瞪着他,像是已经瞪了他很久,也在那边立了很久。左近有侍应生上前不断询问,正在火头上的那厮理所当然地不予理会。“糟糕!”李沉舟刀叉一丢,退开椅子就要过去,不想那厮已然暴跳,肩膀一耸,提拳就打——没有打在那单薄的侍应生身上,却是“梆”地砸在身旁的桌上,好几个丽人发出惊呼,有人在用洋文咕噜咕噜,更多的侍应生兼他们的经理纷纷赶来,而赶在所有人之前的是李沉舟,“五弟!——”柳五却不愿再奉陪,他打完就跑,拿出毕生作为捕猎者的那份迅捷,挡开路道上的所有人障,一头撞出爱莫罗的旋转玻璃门,拔腿往那灯光璀璨的东边的马路跑去。“五弟!”李沉舟在其后紧追不舍,捣臂蹑着柳五的背影一路狂赶。柳五拐弯,他拐弯,柳五过街,他也过街,一边追一边叫着“五弟!”指望那东西能够缓上一缓,给他个停下说话的机会。奈何柳五兴子一起,就是个随心所欲的开始,他听见李沉舟不间断地叫他“五弟”,火气中暗含自得,被夜风一刮,正觉畅意,于是乎有意跟这sao货赛一赛脚力,大喇喇地沿着那梳士巴利道冲刺。快到了半岛饭店的当口,忽地刹脚,左拐一溜,进了饭店的侧边车道,专向那灯光昏暗的背街后门处钻闪。李沉舟猛追狂赶,却被那一身紧窄的装束所制,无法全全发挥。他盯着那厮的背影,眼见着距离越拉越大,心里一急,胯部使力,“哧拉”一声,夜风凉飕飕地灌进裤裆,乃是那臀间一缝裂了条大口,且随着他的动作,越扯越大,直把他整条底裤都露出一半,白花花地在夜色中招摇。“真他娘的……”他在心里狠狠地骂,见事已至此,再无可坏,干脆放开了腿脚不沾尘地奔,前面上装的扣子也给他崩掉了一颗。道上的行人一个个地扭头,呼啦啦的夜风直灌口鼻,前面的柳五倏地钻入左边的小路,他紧紧跟住,也直扑那昏惨惨的后路而去,“五弟!”柳随风这一路飞跑,越跑顽劣心越高,这一入饭店后面的迷巷,他就止不住地左滑一脚右哧一步地耍花式。等到那李沉舟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赶到身后几丈远处,他猛地转身,高高地跃起,自上而下地俯冲,“sao货,还敢追来!——”“咚”地一声,两人撞在一起,双双滚到地上。李沉舟在地上就把人抱住,“五弟,你听我说,我跟雍希羽吃饭是为了问他去台湾的事来着,没有别的事,你别见风就是雨!”“你这sao货的话能信!”柳五死死地抵着他,待看清了他身上的衣服,更是冷笑连连,“还穿的这么sao!你他娘的奶都快要翻出来了,还没有别的事!”“就是没有别的事!”李沉舟也火了,他一把攫住柳五的那物,掷地有声地道:“我他娘的跟那假洋鬼子吃饭吃得像受刑还不是为了你,你他娘的当我乐意用那破刀切牛rou!还有,我奶可没翻出来,我他娘的为了追你,底裤倒是快露光了!”屁股一顶,给柳五看那几乎开了裆的西装裤。柳五一愣,再一定睛,“啊哈哈哈哈哈!——”一是自己的大宝贝已被李沉舟制住不好动弹,二是李沉舟那个穿着白色内裤的大屁股正翘撅撅地横在自己眼前,那模样滑稽至极。他拍地大笑,顾不上再使气,自然而然地伸手往上面摸了一把,“这个大屁股洗干净了没?”“我他娘的天天洗干净了就等着你呢!”李沉舟手上一丢,捧着柳五的头就吻下去。两人的舌头跟打架一样又吸又咬,柳五不甘落后地在李沉舟身上又摸又抓,手顺着那开了口的裤缝往里掏去,“sao货,我们找个地方,床上见真章!”“这后面就是半岛饭店。”“走,去要个房间,要高一点的,——不过大哥可有钱钞,我的还在银行里扣着,身上一名也无!”“走罢,我带着呢!——你个坏东西可是赚翻了哪!”“呵——从见着大哥的那一日起,我就知道我这辈子赚定了!”☆、胜却人间无数大青驴扭扭地磨动着嘴唇,脖颈弯在太昌楼厨房后门口的食盆里,欢快而不失尊严地咀嚼着盆里新鲜的胡萝卜渣。那个叫杜詹妮的小姑娘一手延了塑料管,往旁边的水盆里注水,且对厨房里抓着饭勺呆呆地望着大青驴的弟弟杜查理道:“查理,看这只大驴多漂亮,它还很爱吃我给它搅碎的胡萝卜呢!”“驴飘娘(亮),驴吃萝卜,”杜查理学着jiejie的话,他很想去摸摸那头大驴,也很想去亲手喂驴子吃胡萝卜,可是他还没有将自己饭盆里的饭给吃完,而且情急之下也想不起来该怎样表达他想给驴子喂萝卜这句话,——好吧,主要是他忘记“喂”字该怎么说了,小舌头颠来倒去半天,没把“喂”字说出口,倒是把嘴里的面条残渣给撵出嘴外,“啪”地掉到了围嘴上。厨房里,隔了一张桌子,小丁弓腰伏在两盘子饭菜前,狼吞虎咽。旁边的高台上,秦楼月一边在水槽里冲洗着茶壶茶杯,一边出于礼貌问他一些台湾那边的风土人情,小丁嘴里塞满了饭粒,呜呜地回道:“有汽车,有马路,有好多学校,反正比我老家好,就是有台风,这点不大好……”再隔了两道门的前堂里,柳五舒舒服服地坐在康家父子让给他的位置上,指着菜单点了一道荷叶包鸡,一盘青椒炒猪心,又要了一罐啤酒,且指明把这帐算到康出渔的名下。急的康出渔把手指在巾子上揩了又揩,“五爷,我这刚到香港的又没薪俸,这都赊了杜夫人好多账单了,再也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