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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返璞归真来!要是在你面前还要做头做脸、做张做致,摆好姿势像给人上相似地,那样子还有什么趣味!”一口吮到李沉舟的奶,咂咂有味,兼两手一拉,扯下李沉舟的内裤,先四里乱摸一阵,复矮头凑李沉舟那一丛深深闻嗅。身子拐过去,脑袋贴上李沉舟的背肌,腰上用力,“你这个大屁股跟我耗了这么多年,真真把人累死!想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才十五岁,如今我……”幽幽一叹,那小金鱼跃水入港,款款得意。柳随风在身后叹着,这李沉舟肚里一股一股地攒动,滋滋异热。他听着柳五的话,心中一滞,想着:原来他的小猎豹也不再年轻了。刚想感叹岁月之流逝,肚里那物就一派兴奋直进,在那小格局里自创天地。柳五上半身紧碾着李沉舟的背,——他如今是做出名堂来了,整个人拥着李沉舟假寐,那下边却一杵一杵地秋千似地漾。今晚两人把话说开,心结舒舒泰泰散在地上,他心里说不出得松快;虽说大屁股还要玩那最后闭门思过的一招,他惆怅之余,却觉得也好,想着等下一次小别重逢,他非把这个sao货嚼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不可。肖想着那一日,不觉哼哼愉悦,“老伙计”不疾不徐地做着功,一寸一寸地拉磨,却也不少了什么。他耗了二十几年,终于要把这个举世无双的大屁股攥到手里,扣上自己这把雕花锁,从此一锁一钥地过光阴。江水在夜的深处轻哗,零星的炮声提醒着所有人一个时代的终结,但是对横沥镇这座渔家木屋的有情人而言,却是一首绵厚的心曲堪堪响起了前奏……柳五在这地方将养了七八日,已是能够较自如地行走。这七八日里,李沉舟事无巨细地侍候他,白日温粥,午间布菜,饭后擦身,夜里合欢,教这人世颠簸了半辈子的小猎豹越看越不想放这老sao货离开。那晚,西天的余霞打在户前,江心洲的矮树紫影历历,柳五隔窗瞧见那粼粼的江水,烟波浩渺,冉冉运去,不禁向门口正在缸里舀水的李沉舟道:“大哥怕是也跟我一样,当年一离开家乡,就再也没回去过了罢?这么些年大家一个个走南闯北,四地谋生,做惯了异乡异客,看熟了异情异景,不遗余力间蓦然回首,原来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那回无意说了句吴地方言,大哥可是一惊?呵呵——连我自己都震了一下,乡音无改,却早就离那片所谓的故土很远很远了。要知道没跟共军开打以前,我还想着回南京一趟,再把商会办起来,捎带着回苏州看一看,毕竟是当初自己跨出第一步的地方。如今却是没有什么可能了,估计这几十年内都没什么可能了。”李沉舟把水烧在炉子上,走进来道:“几十年内没可能,那几十年后或许就可以了呢?到那时,我陪你回苏州看看,然后再去南京,唉,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鼓楼的房子还在不在?”柳五就道:“到那时,大哥跟我都该是满头华发啦!”心里不觉惆怅。“满头华发又怎的?”李沉舟不以为然,自侧旁环臂把人给拥住,“满发华发也照样是我的小猎豹、小金鱼、小撒旦跟小恶魔。”脸贴上柳五的颊,亲昵地摩挲。那回柳五只跟他说了一遍,他就把这些名字全都记住了。柳五的脸上热呼呼的,他又在强忍着不叫自己的嘴咧得太大,以至于面上的表情扭曲得厉害,结果忍了半天,还是“扑哧”一声笑出来,扯手踩脚地去扒李沉舟的裤子,“那大哥就还是我的老sao货、大屁股和猪八戒的能干媳妇儿!”李沉舟听了,紧紧地抱着他的小猎豹,真想立刻说出“五弟你跟我一道去香港罢”这样的话,一颗心勒了半天,终是忍住了。他亲了亲他五弟的脸,低低地道:“我们就快就会再见面的。”自然又见到那厮的撇嘴。片刻,柳五从兜里摸出两个盈盈水绿的扳指。扳指成双,状如柳叶卷边。柳五一言不发地把其中一个扳指套到李沉舟右手大指上,“呐,大哥,你这个人我定下了。这两个扳指是我在宜州胜利那会儿买的,老板当时就说表示兄友弟恭,相爱相亲。我给你一个,我自己留一个。我说了,你这个人我定下了,你这个屁股从此也只归我一个。你别忘了这一点,也别忘了我可还是小撒旦跟小恶魔。”李沉舟低头看着那翠意明润的扳指,那曲曲环环的柳叶,抿嘴笑了笑,捧过柳五的脑袋就软软漉漉地亲。两个人沐浴着晚蔼的氤氲水气,忘情拥吻,其间不知谁对另一个人轻轻说了一句,“相逢的人定会再相逢。”民国三十八年九月中,新垦镇濒临珠江口的浅滩上,几只临时调遣来的轮渡正在接收着粤地的军队余部。盛夏远没有离去,咸暖的海风吹乱了每个人军服的衣摆,无忧无虑的水鸥擦着天际遥遥而鸣。其中一个勤务兵模样的人牵着头精瘦的青驴,东张西望,转眼见到船舷边有人在招手,便小声对前边的一个军官道:“师座,该上船了。”那个被他称呼师座的人,正半怔着回望身后的土地,那望着土地的眼中闪着浅浅的琥珀色的芒。他两手交握,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正阳绿的柳叶扳指,左手的几个手指则始终缱绻地摩挲着那枚扳指,像是个改不掉的习惯。那个傍晚他跟李沉舟在木屋的窗前拥吻之后,他便于第二日凌晨只身离开了那座木屋,向南前往新垦镇寻找自己的部队。他起床的时候,李沉舟似有知觉,一只手拉住了他的,紧紧地握了握。他明白李沉舟的意思,便也反握住他的。然后他披衣套靴,在屋里站了一会儿,便头也不回地扣门而去。一步一步走离那座木屋的时候,他的心情远没有想象中的伤感,相反——当他望见银色的晓星挂在北方的天空,衬着那一片静谧的墨蓝发出清冷的光,他深深地呼吸一口江边湿漉漉的风,只感到精神振奋,来日有期。他边走边回忆着自己在这片土地上度过的前半生,直觉自己过得并不太坏;他想要的虽然并没有全部得到,但是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当然,那件事情还没有成为现实,但他深信那很快就会实现。口袋里坠坠地提醒着他什么,他摸手进去,取出那枚被自己寄予了深情厚望的扳指。拂晓的微光中,这枚扳指团着柔绿的晕,如同江南新生的翠柳,指向那不久即将来临的春天——他跟李沉舟共同的春天。他在新垦镇找到了小丁,以及那头几乎被他遗忘了的青驴。小丁见到他很是欣喜,牵着驴儿小跑着过来,“师座你没事吧?那天你的棚屋爆炸,我吓坏了。当时我在南山放驴,听到爆炸声我跟驴都尿了裤子,半天一动也不敢动。后来被郑团长带人寻来,说是先来新垦镇再说。那座爆炸了的屋子他们不敢去,怕有共军在,还说师座你早就出来了,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