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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他下意识往湖边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失去她。两人重逢以后,他从排斥到被吸引,再一点一点泥足深陷。他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欣赏、喜欢、念念不忘,想和她有一个未来。可是直到今天他才意外发现,原来自己对赵听溪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了,它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如果她没能被救上来,他的生命也将随之失去大半的色彩。现在,只有真真切切把她看在眼里他才能安心。算了吧,他彻底妥协。就算她没有找另一半的想法他也可以等,再或者他可以追她,没追过别人他可以学,应该不会比天文学更难吧。徐清川坐在主卧的沙发上,直到天色微明。赵听溪起来时他已经离开,她活动一下身体觉得没什么不适,走出房间。餐厅里放着清粥小菜,赵听溪四处张望看见了站在阳台上的徐清川。他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身上裹着寒凉,眼睛里布满血丝,见赵听溪过来跟她一起回到餐厅。“好一点吗,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他朝她笑笑。“已经没事了,”赵听溪扯了扯嘴角,急忙说:“今天还有拍摄,等下吃完司机就来接我。”徐清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我送你吧,我上午没什么事。”赵听溪不想再麻烦他,直接拒绝,“不用啦,我已经跟司机说好了,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徐清川默默叹了口气,不知应该怎样说服她。好像的确比天文学难啊。赵听溪走后没多久,萧穆打来电话。他那边应该是晚上,周围很安静,“阿川,之前我们要找的那副画的主人有眉目了。是一个华裔男孩,人在美国。不过情况有点复杂,他不愿意说任何关于画的事,我觉得你最好亲自去一趟。”徐清川微微蹙眉没多问,订了第二天的机票,按照萧穆给的地址直接飞了过去。接待徐清川的是萧穆的一个朋友凌栋,他受萧穆委托一直帮忙寻找画的主人。两人简单寒暄后,凌栋带徐清川直接去找那个男孩。男孩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很朴素,人也很瘦,低着头不敢看人。凌栋凑近徐清川说:“他中文名叫罗琦,是那副画的作者,画展那边费了很大力气才帮我们约到他的。”“罗琦你好,我看了你的画,有些问题想问你,”徐清川坐到罗琦对面,轻声说:“你应该能看出来,画上的人是我,所以我想问问这个场景你是在哪看到的。”罗琦仍旧低着头不肯说话。徐清川看了一眼凌栋又对罗琦说:“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不愿意关于画的事我保证不对任何人说。那幅画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能跟我说说吗?”罗琦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凌栋,又低下头说:“那……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凌栋耸耸肩,拍了拍徐清川的肩膀说:“我在外面等你。”凌栋走后,徐清川又看向罗琦,男孩很紧张,两只手搅在一起,“他们说我的画侵权了,画展给的费用都要退回去,但是……但是我不是故意的。”徐清川微微蹙眉问:“为什么侵权?”罗琦又低下头,小声说:“画是从一张照片上临摹的,照片是别人拍的。”徐清川的手微微汗湿,追问:“是谁拍的,照片在你那里吗?”罗琦连忙摇头,“不在我这,是我一个jiejie拍的,她把这张照片当宝贝,一直带在身边,谁都不给。”他顿了一下又问:“你认识那个jiejie吧?所以才来找我的。”说着他点开破旧的手机递给徐清川。界面上是两人的合照,男孩子很小,隐约能看出罗琦的模样。女孩扎着一个马尾,歪着头笑,正是赵听溪当年的模样。“我跟jiejie是贫民窟的邻居,”罗琦说:“我们经常被人欺负,慢慢就熟悉了。jiejie给我看她拍的照片,说这是白月光,生活太苦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就能再撑一段时间。我偷偷临摹了照片,我只是想自己留着看,但是被学校的老师发现了,还推荐给了画廊。老师以为那是我的原创原创,画廊的人还给了我一笔不小的费用……”“贫民窟”三个字深深刺痛了徐清川,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赵听溪是奔着优渥的生活才出国的,没想到她在那边竟然过得这么惨。罗琦自顾自的道歉,徐清川都没听进去。“能带我去看看你们住过的地方吗?”他问。罗琦点点头,带他来到一条破旧的老巷,说是老巷已经算是美化了。路上堆满了陈腐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两侧的房子用碎砖和木板拼凑起来,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房子是黑的,路是黑的,这里的天仿佛都是黑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街边两个衣衫褴褛的黑人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们。罗琦缩着肩膀绕过他们,边走边小声说:“jiejie在这住了好几年,我们经常饿肚子。后来jiejie经常带我去别人的小区,那里有好心人留下吃的喂猫,我们会偷偷捡来填肚子。姐我记得有一次姐开玩笑说可不能让照片上的人看见她的样子,他那么干净,肯定一辈子都不想理她了。”身后的脚步声停了,罗琦回头,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哥哥,你哭了吗?”作者有话要说: 小朋友又投递了营养液,感谢感谢!☆、第四十二章徐清川抹了一把,发现脸上竟真是湿的。他别开头,不想让人看见。住在这里的那几年赵听溪跟罗琦关系一定很好,罗琦对那时候的赵听溪十分了解。他给徐清川讲她车祸的母亲,她不问生计只在家埋头写剧本的继父,讲她怎样一边读书一边跑剧组,还有她遇到的各种各样奇葩的人和事。徐清川压抑得无法呼吸,他无法想象那个衣食无忧的天真女孩是怎样承担起这一切的,他更无法想象她在经历过这一切以后又是怎样依旧保持那份纯真乐观的。然而她经历这些的时候他都不在她身边,他甚至还在两人重逢的时候用一些不堪的词语形容她。他追悔莫及。飞机落地寅城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玖业的助理来接他。徐清川的状态非常不好,他让助理打车回家,自己开车走了。脑海里都是贫民窟的画面,脏乱的街道、濒临坍塌的房子、警惕又充满敌意的眼神。徐清川开车漫无目的的游荡,不知不觉间竟然到了剧组的酒店楼下。三楼的一个房间是赵听溪的,厚重的窗帘隔绝了视线,里面亮着一盏灯。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在徐清川的眼里,他才稍感慰藉。他靠在椅背上望着那扇